落櫻滿地

人在旅途,有時心不有己,但是真實寫下我的心聲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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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心禪意

(2007-09-28 11:48:07) 下一個

搬入新居,女友送我個特大的花瓶作為禮物。

花瓶是棕色,足有半人多高,瓶上刻滿了深色花紋,古樸而典雅。

與之配套的是一大束金黃色假雛菊,顏色上還比較搭。其實我一向對假塑料花不敢恭維,想想,好象隻有野地裏大大的向日葵才能配得上這花瓶。

我有很多年沒買鮮切花,因為不知在哪裏看到過這樣的句子:“瓶子裏的鮮花就好象被割下了的美人頭”,似乎是張愛玲說的,總之這句話印象深刻,愛花的我從那以後就隻買盆花。說給朋友聽,她不能理解,並忿忿地添了句:“這純粹是強盜文學,你還去信?,

也許真的是自己過於神經質,因為這句話,我不但自己不去買花,就連我老公我都不許他送花給我.雖然每每看到有男士興高采烈地抱著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路上走著,我就會無比羨慕那位將要得到花的女人,不管她是美是醜,是胖是瘦,是老還是少,我敢肯定在她們接受鮮花的那一刻,她們都會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女人永遠都是和花有著聯係的,其實女人不正是象花那樣,嬌美柔弱又有些虛榮嗎?

我把我微微的失意告訴老公,他說,真搞不懂你們女人,不許買花的是你,想要得到一大把玫瑰的又是你,你能不能把指示下達的明確些,否則我這不好辦事。看著他為難的樣子,我噗嗤一樂,覺得就為那句話,而放棄了女人接受鮮花時怦然心跳的幸福感,是有些莫名其妙。

一個有著太陽的下午,我特意開車來到一片種滿鮮花的田地,這裏是屬於農民為了不讓野地閑置,自己開出的一片花園以賺些外快,每一類型的花兒都標有價格,路人采多少就按數投進路邊簡易的小鐵桶裏。

那天陽光燦爛,花圃裏長滿了一排排碩大的向日葵,她們在充足的陽光下,黃燦燦地仰著頭迎著烈日。那種新鮮的生命力讓葉子格外的油綠,花瓣格外的金黃,中間巨大的花盤沉甸甸地孕育著果實。我來來回回地在花叢中走著,有很多向日葵已經被人采摘去了,隻剩下一根根沒有頭的軀幹。其它的仍然旺盛地開著,開著,每一朵就象是一張臉,她們有大有小,風兒吹過,她們的臉晃來晃去,仿佛在天空中低吟,訴說著自己生命的故事。

我呆呆地站在那,一時間有些分不清自己來自何方,我微微地揚起臉,閉上眼睛,迎著那刺目的陽光,好象也變成了她們當中的一分子,享受著這午後片刻的寧靜,我可以感覺它們腳踏一方地,頭頂一片天的瀟灑和自由,誰說這裏沒有人欣賞它們的美?它們生命的美有天為證有地為據,這還不夠嗎?

我將手中的刀遠遠地拋開,其他的人喜歡看花瓶中花兒為他們綻放的短暫的美麗,那就讓他們去享受那瞬間時刻吧,那種美也是一種美,就因為沒有了生命,才使得那種美更讓人憐惜。

比起那種遺憾的美,我更願意崇尚生命的唯美,我必須選擇放棄采花買花甚至是接受花的樂趣,因為我不可能兩者兼得。

我兩手空空回到家,把那束塑料花重新放進花瓶,老公看著我左弄右擺的,直搖頭:真搞不懂你們女人,怎麽又喜歡上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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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的扇貝 回複 悄悄話 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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