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裏都不容易

隨便寫寫,記錄青春的尾巴.
正文

白雲觀之向左走向右走,及去流浪

(2008-01-26 02:29:24) 下一個

小雨,起來沒,今天去白雲觀。’
‘好累,不想動,改天去吧。’
。。。。。。
‘小豬,幹嘛呢?我們去白雲觀。’
‘空氣那麽差,去幹嘛啊?吸毒氣啊?改天再去。’
。。。。。
‘小雨,今天說好了去白雲觀,快點我們約到道觀門口見。’
‘現在去,回來天都黑了,改天起早點上午去吧。’
。。。。。。
‘小豬,明天幹嘛呢?去白雲觀吧,聽說那裏的道士算命很準。’
‘幾點去啊?’
‘你晚上上我家住,明天一起去。’
‘不去,你家那麽遠,明天約在道觀門口見吧。’
‘好吧。’
‘小雨,走啦,去白雲觀。’
‘唉喲,不好意思,我這有點事,今天去不了了,改天吧。’
。。。。。。
為了去個白雲觀都能拖一個月. 那天終於忍不住, 在再一次約會無法實現同遊的情況下獨自一人借好照相機,背著包上路。

北京的天空永遠是灰色的,無論是在放晴的日子還是陰糜的日子。如果不是北京的空氣質量一如既往地差,這樣的灰色挺符合我孤獨的心境。特別是當夜幕降臨,城市華燈初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在櫛比如鱗的高樓中不斷閃爍,好像遙遠夜空中期待歸家的眼睛。隻是與蝗蟲一般的人群一同在城市的街道中穿梭看著這些望不到盡頭的大廈,沒有一間是屬於自己的。其實和小雨在國貿來回穿梭了無數次,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隻不過她更喜歡縮在租來的小屋裏獨自品味孤獨,而我,連租的房子都沒有,所以我更喜歡像行屍走肉一樣在大街上遊蕩,看著過往的和我一樣的行屍走肉, 以尋找平衡點。偶爾遇到貌似非行屍走肉的異類,可以多注視兩眼,刺激一下腐爛的生活。

就著這樣的心情,到了白雲觀。

也許是入冬了,寒冷的北京不如深秋那樣還能靠著如血殘陽般的紅葉吸引遊客。淒淒的白雲觀中空空蕩蕩,隻是香爐中始終有香火寂寞地在燃燒,嫋嫋升起的煙霧告訴我這裏是全真三大道教祖庭之一的白雲觀,不是世俗的複興門外白雲路。

從大門晃到觀裏的最後一座平房,灰蒙蒙的總是灰蒙蒙的, 即使有許些陽光也刺不穿這些灰蒙蒙。拿出相機又放回去,又拿出來。既然來了, 就拍個照留念吧。

‘嘿,你給我拍個照吧。’我對著一個背影說。

那是個瘦瘦的男生,後腦勺尖尖的很可愛。 他聽到我的聲音,愣了一下,轉過身,微笑著對我做了一個拍照的手勢, 用眼睛詢問我。

我把相機遞給他,擺好POSE。他仔細地選景,滿是專注的神情, 讓人感覺很溫暖,我微微地笑了。他按下快門。

‘再來一張豎的吧。’

他似乎沒有聽清楚我的話,愣在那裏。我對他做了一個轉動相機的手勢:‘豎的!豎的!’

他又笑了,露出很白很整齊的牙齒。

喀。。。。。。照相機快門按下的聲音沒有繼續完整卻瞬間落了下去。

‘照相機沒有電池了。’

他一字一頓,無比遺憾地告訴我。

‘噢。。。。。。’霎那間,我原本充滿光芒的眼睛應該迅速黯淡下來。我總是這樣,一件極小的遺憾會立刻影響到心情。於是我低下頭,低低地說了聲謝謝,拿過相機轉身要離開。

‘相機沒電了。’我給小雨發短信。

‘沒事,你跟售票員說說出去買電池再讓你進來。’

‘可是它怎麽可以在關鍵的時候沒電?’

‘什麽關鍵時刻?你在抓拍?’

‘沒有。。。。。。算了,晚點再跟你說。’

他還在附近,離我幾步之遙。沒電了,還能請求什麽?我轉身走進與他相反方向的大殿。、

大殿內正準備做法事,十幾個道士坐在大殿右側的蒲團上。不多時鑼聲奏起,鈴音相隨。呆站在那裏,觀裏的遊客都聚集過來,沒有他。

多麽無聊的下午,回去吧。

我站在大門口,左看看右看看,再望望前方,仍是腦中一片空白,眼裏一片茫然。
身後一陣喧鬧,幾個老外嬉笑著朝門口走來,他在其中。

兩個穿著道服的老人迎上來,對著他們嘰裏呱啦。

他們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我歪著頭看著,大家突然間非常安靜。

‘你好,你能告訴我們他說什麽嗎?’剛才給我拍照的男生依舊微笑地望著我,好像認識了很多年的朋友。

‘噢,好。’
。。。。。。

‘他問你們從哪裏來的。’我逐字翻譯。

‘AUSTRALIA,’他答道,‘澳大利亞。’沒等我翻譯,他又用中文補充。

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我們都笑了。

老人繼續在說。他望著我。

‘他說中國道教和佛教是不同的,就像中國文化不同於你們西方文化。’我望著他翻譯老人的話。

老人繼續在說。他依然望著我。

‘他問你們要不要看手相,了解一下中國文化。’

老人繼續在說。他依然不變地望著我。我開始心跳。

‘他說你們看手相,

。。。。。。他可以給我提成。’

話音未落,我的臉漲得通紅,心跳得更快。連連後退。他們都笑了。

‘NO, 我們要走了。’他對老人說。

他的同伴攔下一輛出租車,我低頭離開。

鼓起勇氣假裝無意地回頭,他站在車門旁微笑,嘴唇動了動。

我回過頭走了。

‘小雨,我在白雲觀遇見了一位澳籍華人大帥哥。’
‘真的嗎!然後呢?’
‘然後他向右走了。’
‘趕緊追。’
‘他坐車走了。’
‘就這樣?’
‘是啊。’

去流浪

‘小雨,我的生活缺乏激情。’
‘我也是。’
‘小雨,我的生活沒有豔遇。’
‘屁,你遇到了澳籍華人大帥哥。’
‘可他坐車走了,怎麽辦?’
‘不知道, 你想到了告訴我。’
。。。。。。
‘小雨,我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缺點什麽,卻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所以我決定繼續流浪, 在行走中撞擊激情,在奔波中遭遇豔遇, 在寒冷與饑餓中思索生命的意義。’
‘好,你打算去哪裏?’
‘像候鳥一樣南飛,去到讓我感覺溫暖的地方。’
‘好,你先慢慢走,到時候我坐飛機趕去與你在天涯海角回合。’
‘一言為定!’
‘什麽時候出發?’
‘後天。’
‘後天去哪裏?’
‘還不知道,你覺得呢?’
‘第一次流浪還是先找個有熟人的城市投靠吧。’

我絞盡腦汁思索,北京往南,最近的南,哪裏有熟人呢?
對了! 去河南,那裏有小茹!

簡單計劃一下,從北到南流浪,要停留的省份有五個,分別是:河南,湖北, 湖南,廣西,海南。決定要拜訪的城鎮差不多三十個吧。整個流浪計劃曆時兩個月,行程六千到八千公裏。 預算費用呢,就是我銀行那點存款,除去為了這次流浪專門買的數碼相機,還剩三千多塊, 小雨還能讚助一千塊,一共是四千多塊。四千除以六十天,平均每天七十塊。不錯,流浪生活還能維持小康。

11月5號,我走了,帶著小雨捐贈的小箱子,裏麵裝滿了這一路可能用到的裝備:一套換洗衣服,相機電池充電器,手機充電器,衛生紙,茶葉,還有一個漂亮的粉紅色的包包,裏麵是朋友送我的化妝品。香水睫毛膏口紅眉筆粉底護膚品洗發水護發素摩絲。。。。。。應有盡有,最沉就是它了,占了半個箱子的麵積。

虹影這麽評價旅遊及豔遇:‘德國作家黑塞說,“旅遊就是豔遇。”豔遇在我看來,不是單純指人們通常定義的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相遇,它是一種非同尋常的感覺,是在陌生地方遇上陌生的人,讓你驚奇和喜悅,那種一刹間傳遍周身,甚至顫栗的東西。’

我想不光是我,每個在路上的人都期待這種驚奇與喜悅的感覺,所以假如我有幸能在流浪中獲得那種非同尋常的感覺,那麽我也很樂意為其他人的旅途裝點驚喜,或者至少能不辜負沿途的美景。這個化妝包很重,卻是值得的。

對了,為了避免單方麵極端的顫栗,小旋弟弟送給我一瓶特意在淘寶上買來防狼辣椒水。

這些, 全部擠在小箱子裏。再背一個包,裝著個人證件還有我最值錢的銀行卡。

小雨要上班,我拖著紅色小拉箱一個人去火車站, 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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