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巴黎第三次封城日記》

18《巴黎第三次封城日記》

陳湃

2021年4月6日是 周二 陰晴 7/-1度

 

 

真是天有不測之風雲，今年三月大部分時間陽光普照，天氣和藹，是七十年來天氣最暖之三月。但今天已是4月6日，氣溫突然下降至零下一度至零上五度，法國還有一些地方下雪。來法近四十年了，記得近廿年前，有一次四月底還下過一場大雪呢！

 

 

昨天是清明節，我心中很難過，直到今天還未平靜下來。回憶起小時候家在柬埔寨鄉下，我們都保持家鄉東莞習俗：所有陳氏親人，不管平時住得多分散，距離得多遙遠，每年的清明與重九，一定要提前一天聚集在我家，準備上山祭祖。平時靜寂的鄉下，突然來了不少堂兄弟，大家歡聚一堂，自然使我喜出望外，可聽到大人們講述外麵的故事。為了準備明天祭祖之事，那天晚上燈火通明，幾乎是徹夜無眠。我最期望的是殺豬的時間早些到來，我既可以獲得豬膀胱當足球來踢，豬烤熟後，按“先神後人”的原則，誰也不準先吃。但在烤豬師傅“試味”的理由下，我也總會最先分享到一小塊烤肉吃。當時在男丁中算我年紀最小，都得到兄長們的疼愛。

 

 

當時祖父的骸骨早已遷回祖國東莞家鄉安葬，祖母之墓離我家幾公裏的高地上。墓前有一塊平坦的空地，就是我與小兄弟們踢足球的場所。祭祖後的三牲祭品就分來吃。我最先搶的是烤豬的舌頭和豬尾巴，豬舌頭金香，豬尾巴爽脆，這是人人想要的。但也沒有哪個小兄弟敢同我這個“小霸王”爭，原因是烤豬是我家的。

 

 

每年除春節外，清明、重九是我最高興的節日。但這兩個節日也有使我有點遺憾：原因是按照東莞家鄉習俗，女性是不準上山祭祖的，據說其理由是女性總要嫁人，怕祖先的好風水傳給外姓。對這種不合理的惡習，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已種下男女平等，維護女權的心理。

 

 

小時候清明、重九的歡樂，隨著我隻身一去不能複返的回國讀書；隨著柬埔寨戰火，親人們九死一生地漂流到世界各地，已不複存在，連上山祭祖的機會也沒有了。現在留在腦海的隻有遺憾，所在遺憾與希望都集中在我這闋釵頭鳳詞中：

 

東風嫋，催花俏，迎春卻被思親惱。鉤往舊，人憔瘦。荒郊白骨，家園烏有。咒，咒，咒！（印支戰爭慘狀）

清明歎，何墳見？三牲祭品朝東奠。香煙繞，遙思念。潁川堂上，陳門祖彥。宴，宴，宴！

 

《開心一刻》

一位哥們掃墓，感歎：現在的紙錢做得跟真的一樣，燒的時候還真有點莫名的心疼。一陣苦笑之後，妻子來電話說：“你不是去上墳了嗎？怎麽沒帶上桌上的紙錢？還有，今天我剛剛取回的六萬塊錢哪去了？”這哥們聽完，在墳頭哭暈了好幾回。路過的人紛紛讚賞，真孝順啊！掃墓哭成這樣的真是不多見了。晚上，他爺爺給他托夢：孫子啊，你害人啊！陰國的警察抓我了，說我使用***。（網傳這個小故事諷刺深刻，特編入此日記中，以“開心一刻”。）

 

 

 

法國今天疫情：

累計確診：4841308例，

新增：8045人。

累計死亡：97283例，

新增：409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