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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黑貓 文/陳湃

(2017-10-31 15:07:58) 下一個

我家的老黑貓  文/陳湃

 



在人類馴服的所有動物中,馬、牛、狗、貓對人類幫助最大:馬拉車,牛耕田,狗守門,貓捕鼠。而在此四類動物中,狗、貓最為人類疼愛,把它們當作寵物,有時還可顯示身份,如“住洋樓,養番狗”。洋貴婦身上抱著的是小貓。

據說貓是人類最後馴伏的,時間隻有五千年。馬未都先生還說,貓是外來的,大約明朝時才引進,其根據是明朝以前的中國古書中,從來不見有”貓”字,明朝時才出現這字。
我小時住在柬埔寨農村,家中很大,外圍還有一扇閘門,為了防守,狗、貓是必養之物,它們是我家最忠誠的“衛士”,晚上如有可疑的動靜,狗就大吠;而貓就在家中四處出動,捕捉蛇鼠。
常雲“狗貓是死對頭”,但貓有禦狗之功,貓會爬高,狗不會,狗習慣睡地下,貓喜歡睡在高處,而且狗都在屋外,貓活動在屋內,因此在家中相處也融合,各司其職。到我長大進城後,發覺狗、貓沒有守門捕鼠之功能,剩下的隻有供人類玩耍的寵物,“打狗看主人”,“人不如狗”,證明狗地位之高。
然而,因城市土地的局限,高樓總此別墅多,住在高樓的普羅大眾,養貓的比養狗的多。因為我的兩個兒子都特別愛貓,尤其是大兒晚上還抱著塑料貓睡覺,所以我住香港時,也養了一隻小貓。此小貓可乖了,大小便都到我們指定之處,深得全家喜愛。
到我來法國定居時,隻好把它轉送給我老表譚權順兄。當時,我用一個布袋藏著此貓送去的,可以說貓什麽也看不見周圍事物,可是隔了幾天,此貓竟然在外麵的陽台上高叫要進屋(我住在二樓),使我全家惘然,為何此貓能夠認得路回來?直到現在時隔幾十年,我仍然百思不得其解。因為當時我家住九龍鳳凰村浦崗村道,而老表的順興珠寶金行在鳳德道,相隔兩條街,約有三、四百尺遠,而且高樓林立,它是如何有本事跑回來的?為了此事,我隻好把它留下,轉送給承租此屋的人,使它此後有個安定的居所。



十四年前,小兒獨自搬到巴黎13區華人城住,可能由於寂寞,他養了一隻小黑貓,從此他就與貓為伴,喜愛有加。但這隻小黑貓有時到處撒尿,我覺得不太衛生,從此就甚少去住。時光駒隙,今天小黑貓已變成老黑貓,按照人的年齡一比六計算,它已八十四歲,如以一比五計算,它也是七十歲,算是長壽了。去年小兒搬到郊區住,不便攜帶它去,它獨自住一間大屋,比人還享受。有時小兒離開巴黎去旅行或出差,就要我同內子去餵貓,我也不太願意出出入入去市內,沒有辦法隻好把它帶回家暫養。為了調教好它不要隨地小便,我狠下決心把它關在浴室,如果再不聽話,就把它關在淋浴的洗澡間,要它吃拉在裏麵,非要它到洗澡室內小便不可。但第二天開門入去看時,隻見它乖乖地大小便在小籠子裏的沙石中,浴室的地板很幹淨,第二天我就把它試放出來,想不到從此它就在那小籠中大小便,十分聽話。
青蛙還可“坐井觀天”,黑貓在十樓看不到天,也看不到地的住了十三年,實在可憐。來到我家後,它可從窗口看到外麵的土地、花草樹木、路人,倍覺新奇,對室內之房間、廳堂等布局也覺新鮮,總是東張西望。可以看得出,它對這新環境很滿意,因而很快適應下來。
古文中說“近水知魚性,近山識鳥音”,還說孔聖之弟子公冶祥能聽懂鳥語,有一次烏鴉飛到他門前樹上鴉鴉地叫數聲,他就聽懂烏鴉說:“公冶祥,公冶祥,南山有隻虎擒羊,你食肉,我食腸。”公冶祥到南山一看,果然如是。

為了與貓溝通,我細心從它叫聲的高低、長短,從它的動作中來辨別它的喜怒哀樂。它歡迎你回家時,就用身子靠近你的腳,似船到岸時靠近碼頭似的;它最高興時,就會豎起尾巴全身抖動;它走來與你玩時就先伸伸懶腰,然後慢慢走來注視著你小聲“貓貓”地叫,有點請求之意。它每次大便後就會在屋內疾走兩圈,然而對著硬物狠抓它的爪,好似人類便後洗手那樣。它也從我的語言中識別出我的號令,如我揮手叫聲“來”,他就從遠處走到我身邊;有時它跳上沙發、桌上,我站在它前麵“哼”一聲,它就乖乖下來,從此不敢再跳上去;有時它跳皮搞翻物品,我叫聲“打死”,它就嚇得躲起來,大約半小時時後才慢慢出來。總之此貓也會“鑒貌辨色”,簡單聽懂人語。

常雲“人老精,鬼老靈”,老黑貓也很靈精,很快學會人的作息時間,早上六時許,它就醒來解決了自己的大小便,早餐後就蹲在房門口等我起床。大約八點,如果我還未起床,它就走進睡房間低聲叫,叫聲細而長,有些懇求或哀鳴,非要我起床不可。有時我不理它繼續睡,約半小時後,它再次進房,爬到我床邊用前腳搖我的手臂,似乎怕我出事似的。我在書房中工作時,它不敢進入,隻是見到飯菜上桌時,它才入書房貓貓叫,意思是要我出來吃飯。晚上十一點如我仍在書房,它亦進去走動 、低叫,意思叫我停止工作去睡覺。總之,在我工作時它從不幹擾,到我中途休息走出書房時,它就貓貓地跟著我,要我同它玩耍。

晚上我看電視時,它就跳上沙發的把手蹲在我旁邊,它的目的不是陪我看,而是想親近我。它也會運用心理戰,凡事都要先試探,如我不反對,它就“得寸進尺”,慢慢用身體靠近我,直到睡在我的腿上。我雖然愛它,但人畜總有別,從不抱它,也不給它睡在我腿上,它隻好常蹲在我身邊沙發的把手,從不敢坐到沙發上。老伴見到老貓常伴在我身旁,有一次開玩笑地罵它:“我天天為你清理衛生,給食物你吃,你不理我,而老是跟著他”。聽到這句話,我心中暗暗地說:貓不跟你,是你太嚴肅;它跟我,是我性格隨和。是的,兒子從來不怕我,把我當他們的兄弟,有些留學生想請內子辦事或看病,有時也叫我把意思轉告她。

老貓的聽覺特別特靈敏,辨別力特強。外麵的電子大門一天到晚呯呯的響,上下樓梯的腳步聲不斷,它從不理,當沒聽到,但我或內子回來時,它一聽到大門響與腳步聲,就會從廳中衝到門邊等候,其辨別能力使人歎為觀止。

人們常笑貓是饞嘴貓,但我此老黑貓從不饞嘴,它隻吃它的貓料,什麽魚肉它也不會吃,更不用說是捕捉老鼠了。老鼠是什麽?它從未見過。莫說是貓,我居巴黎三十多年來,也未見過老鼠,連蚊帳也未見過。我這貓雖然未見過老鼠,但對蒼蠅、蜜蜂、蝴蝶等也常捕捉。夏天它就常到門前的陽台上作護花使者,驅逐那些狂蜂浪蝶。

可能出於它祖宗的求生本能,此貓睡無定所,過一段時間它就轉換一個地方睡。晚上九點半就會走到門前窺聽外麵的聲音,拉響門上當當的小鍾,要求開門,如你不開它就在那哀鳴不止。到底它想什麽?是叫春嗎,不是,它是隻“太監”。是等它以前的小主人下班回來嗎?又不像,畢竟它到這個新家已有一年。為了打破這個謎,我開門給他出去,隻見它在樓梯間非常警惕地向四周張望,確認四周無動靜後,它才安心回家睡覺。從它不斷換地方睡和睡前觀察周圍環境看,貓有天生的保護安全的警惕性。

經過一年的相處,我與老黑貓基本能溝通,相處融合,它已成為我心愛的寵物,它也越來越乖,越喜歡接近我。當我與內子外出時,它總是乖乖地在廳中等待,從不進房間或跳上沙發、廚房等地“倒亂”(我測試過多次知道),當我們回家未開門時,它就在屋內“貓,貓”大叫,表示歡迎。我們一進屋,它就全身抖動,把身靠近我,小聲貓貓地叫,到處跟著我,既高興,似乎也在訴苦,使我覺得心酸。此後,我外出時心中老是掛念著家中的老黑貓,最多兩天要就回家。回到家時,最喜歡看進門時貓的喜悅心情和它別後哀思的小聲叫,這可能是老貓對我的“訴衷情”吧!

2017年10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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