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舊文 -- 寫於今年情人節

情人節前夜, 我們相約共進晚餐.

剛被暴風雪吹襲過的紐約, 到處一片慘白. 八點鍾, 我們深一腳, 淺一腳地踩著地上未被鏟幹淨的積雪, 咯吱咯吱地踏進了這家小小的餐廳. 雖然情人節還沒到, 可是餐廳已被布置得很有氣氛. 桌布是紅色的, 牆上到處貼著粉紅的"心", 寫著"HAPPY VALENTINE!"(情人節快樂!). 進門就有種溫馨浪漫的感覺.

之前電話上, 你問我想去哪裏吃.

"龍蝦屋吧." 我遲疑了一會兒, 調皮地說. "因為那老板送過我一枝玫瑰."

電話那頭傳來了咯咯的笑聲.

我想, 看來你的記憶力還不錯.

七年前, 我挺著懷了八個月的大肚子. 我們也是來了這家餐廳. 吃完晚飯後, 意外地收到了餐廳老板送的情人節玫瑰. 你還打趣道, “哈, 我連花錢也省了.” 我喜滋滋地拿著那朵生平第一枝情人節玫瑰, 內心的喜悅至今不忘. 女人都很虛榮, 可是也很容易得到滿足.

今晚, 我們點了芝士“火局”龍蝦套餐.

我們麵對麵坐著. 仔細端詳著你的臉, 歲月並沒有在上麵留下太大的痕跡, 倒是那經常緊鎖的雙眉中間出現了深深的皺紋. 白發也悄悄地爬了上來. 你跟我說, 你剛請了一個小秘書. 我故作緊張地問, “她比我年輕嗎?”

“吾, 可能還沒到三十吧.”

“她漂亮嗎?”

“還順眼.”

“哈, 那我要經常去查詢問候囖…” 我故作嬌柔.

你滿足地微笑著. 其實, 這麽多年來, 我已對你沒有半點擔心. 不僅僅是我自信自己的美麗, 更因為你的成熟穩重和巨大的責任感. 可是, 適當時候, 我還是會表現出小女人固有的那種小氣吃醋. 就因為, 我要讓你知道, 我是愛你的.

我和你講了公司今天的一個笑話.

由於同組有兩個男生先後得子. 老板要我安排一個慶祝會. 我去買了兩張賀卡, 寫了一封希望大家能募捐的信,放在大信封裏,在組裏傳.上星期五傳到了一個老印的手裏, 居然逗留了一個周末. 我今天跑到他座位上取的時候, 他並不在. 我發現他隻是簽了卡, 並沒有捐款. 過了一會兒, 他PING我說, 上星期五他身上沒帶錢, 今天有了, 叫我過去一趟. 我拿著大信封, 又來到了他的座位. 他見我來,就掏出錢包,一看,裏麵竟然空空如也!

"這女人,又把我的錢掏光了!” 他很尷尬地說.

你聽完後,竟然哈哈大笑,樂得鄰座的人都以為我們有什麽開心事.

我喜歡和你說我們公司的趣事,高興的,煩惱的,你都愛聽.開心的,你為我捧腹,生氣的,你為我排憂. 你,始終是我最好的朋友.

“明天公司肯定百花齊放.”我說,

“你也會收到的呀.”你肯定地說,“我在想,我不如把這ORDER SET成每年Recursive的, 那就肯定不會忘記..”

這次,輪到我開懷.

你,工作很忙很忙,為了這個家,無怨無悔地挑著重擔.

我,是微不足道的,可是,我會心甘情願地為你燒飯洗衣,生兒育女,也是同樣的, 無怨無悔.

2/13/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