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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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戰士的心酸回憶:朝鮮戰爭的另一麵[轉帖]

(2006-09-15 19:40:10) 下一個
祖父在朝鮮打了三年仗,帶了一身的殘疾回來。他總是不願意多談在朝鮮的經曆。我纏啊纏的到我上大學時他故去我還是從他那裏聽到很多過去的事兒。感覺隻有兩個字,心酸。

事實上他們那代軍人在朝鮮已經把人類的頑強和智慧勇敢發揮到了及至。祖父的部隊是一隻戰鬥力很強的部隊。隊伍上的老兵有的已經打了七八年的仗。槍打得準,戰鬥經驗豐富。摸個山頭,攻個陣地嗖嗖幾下子解決。往野地裏一撒一會兒誰也找不著。都貓的好好的。剛入朝的時候,牛逼哄哄誰也沒放眼裏。估計是第五次戰役,一開打就感覺不對勁兒。晚上急行軍,路上一軟一軟的踩得都是屍體。天亮一看都傻眼了,從沒見過那麽多的屍體,很多都是前頭部隊留下來的。也有韓國人的,老百姓的。這還沒回過味兒來呢!飛機就來了,像蝗蟲一樣一堆堆的,見了動的東西就是幾個炸彈,或者一顆汽油彈。要不就一頭栽下來掃一通機關炮。

戰鬥部隊還好,後勤可倒了大黴了。汽車,大車給炸得光光的,沒活下幾個人。連他們的炊事班也讓一顆炸彈炸得還剩三個人,鍋碗瓢盆全給炸沒了。還沒開打,就餓飯了。餓得頭昏眼花才吃一口幹糧,還得急行軍,我爺爺那個連個個委屈憋悶。一幫守陣地倒黴鬼韓國兵撞到槍口上,幾個老兵繞到他們的後麵貼著山壁悄沒聲的靠過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咱們一頓手榴彈,衝鋒槍幹趴下一片,大隊人馬趁勢一衝一會兒近百個韓國兵就剩了稀稀拉拉三五個當了俘虜。其他的都被打死了。趕緊從死人身上找了點吃的。把幹糧袋塞滿,把腮幫子塞滿,這才算恢複點元氣。

正嚼呢!劈頭蓋腦的炮彈就打了過來。那個密啊!口徑還大。一下子像刮了一陣狂風。立著的活物死物全扯碎放倒。部隊一下子就是大半個連沒有了。土八路啊!做夢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麽打炮的。接著就是飛機扔汽油彈。燒得昏天黑地。人隻能貓著,既不能做工事,也沒法子撤下去了。就等著亂下蛋的大炮往自己頭上招呼了。過了不久炮火漸漸轉移了,頭一抬,敵人上來了,從土堆裏爬出來端起機槍,還沒打幾發。敵人就撤下去了幾發直瞄火炮炮彈跟著就打過來了,我爺爺親眼看到身邊的機槍手被炸成兩截。上半身掙紮了幾下就不動了。。槍是不能打了躲著吧!一會兒工夫敵人又上來了。這次大家學乖了。把他們放上了陣地後再反擊。他們立馬就不行了,上來多少,被打下去多少。可是我們的一個連打退兩次衝鋒後就隻剩十幾個人了。人人戴傷。營裏麵這時候下命令說撤。一個180人的連兩個多小時就剩十幾個人撤了下去。

這一仗我爺爺的腿上讓炮彈炸掉雞蛋大的一塊肉,走不了路就後送下去了。他說是朝鮮民工給背下去的,一直念念不忘一個朝鮮人民軍女衛生員。當然打仗是艱苦的事兒沒有那麽多浪漫。但是當時中朝兩國人民的情誼那真是沒得說。那個女衛生員忍饑挨餓把自己的幹糧給傷兵吃。敵機轟炸那真的撲在傷兵身上用自己的軀體來掩護。瘦小的身子和男人一樣扛擔架,背傷員。翻山越嶺。還要給他們換藥,照顧安慰他們。說起這段爺爺總是唏噓不已。

到了後方一看,天,傷兵人山人海,重傷員轉送國內,我爺爺不算重傷就留在醫院裏了。那個地方在一個山洞裏頭。血腥氣撲鼻。經常也會有飛機轟炸.。可是你說怪不怪很少聽到有人嚎天嗆地的,疼得受不了了也僅僅是哼哼幾聲。大家互相照顧,安慰。互相幫著換藥,盡力幫醫生護士做點事兒。很多重傷員活活疼死也不喊叫。就那麽悄沒聲的走了。幾尺白布一裹連棺材也沒有,抬到山後就埋了。人太多了顧不過來了!醫生護士一個個也眼瞅著撐不下去了。累得脫了型,還是咬牙堅持著。現在的中國這樣素質的人還有幾個。

還有一件事兒讓我爺爺震驚的就是精神病。前方有,後方也不少。一個個目光呆滯。胡言亂語。動不動就在那裏打炮了,打炮了!臥倒臥倒的亂叫。這樣的人。一般很快就被帶走了。可是那樣子沒有人見了不發怵。

等我爺爺再回到前線的時候,運動戰已經結束了前線開始了守備作戰。老連隊就隻有幾個認識的老麵孔了,剛補充了一幫四川新兵有80多個。大多是嘴上胡子還沒長硬的17,8歲的大小孩兒。還有一些別的連隊調過來的老兵。爺爺成了連長。他一接手就犯了愁新兵太多了,老家夥還不到三分之一這幫小孩兒連初等的軍事訓練都沒受過,就是發了身衣服送上來了。連手榴彈都沒扔過。天真爛漫,嘻嘻哈哈。打起硬仗可怎麽辦。那時候供應比以前好的多了。飯能吃飽。可是這幫四川兵還是受不了。沒幾天跑了兩個開小差的。讓抓住送了回來。兩個人眼淚汪汪的說就是想到後頭去找碗米飯吃。爺爺能說什麽呢!領了回去。隻能提高警惕,給各班排長,戰鬥組長老兵骨幹們打招呼。讓看管照顧好新兵。那時候前線修坑道,那都缺人。這種情況下爺爺還是組織這幫子新兵輪流進行一些軍事訓練。幾十年後提起四川兵爺爺還是直搖頭,體力差,吃不起苦適應性差。沒一個月新兵們再也嘻嘻哈哈不起來了病倒後送了20幾個。剩下的看著也搖搖晃晃起來。天府之國來的阿!沒見過這苦寒之地。網上一堆憤青咋呼要打仗,真上了戰場就憑他們比那些四川新兵又能強多少。這一來人手一少挖坑道進度慢了下來。

可是敵人不管你那麽多。美國佬又發動進攻了。

說起坑道戰,看過上甘嶺的沒有不知道的。就是像礦洞一樣,地低下挖一段涵洞。人躲在裏頭不怕炮炸。其實這不全麵。坑道戰術實際上是因為以前吃美軍火力的虧前線部隊總結出來的一套防守戰術。一座山有兩麵一麵向著敵人一麵向著自己。山頂為定點兩麵都能看到的山頂輪廓叫棱線。敵人火力強大如果在朝著敵人的那麵構築防守工事的話,往往一打起來,敵人一頓大炮飛機工事就全毀了。我方根本沒辦法壓製,就是白送死。工事裏的人八成都完蛋。這流了很多血總結出來主陣地設在山的另一麵就是朝向自己人的一麵。這裏定義它為反斜麵然後再利用反斜麵敵人的炮火死角,敵人直瞄火炮首先就成了擺設。曲射炮打倒反斜麵的炮彈死角很多。如大岩石下麵啊什麽的構築挖掘出射擊工事,屯兵洞,戴頂蓋的壕溝,人員基本不暴露在露天。按照日本人的說法這叫洞窟陣地。這一來敵機,敵炮火的殺傷就減少的多得多了。反斜麵陣地還有一個好處,敵人別想抄後路包圍你。如兩座山一前一後。以往敵人用炮火壓製住前山讓你動彈不得,即撤不下去也沒辦法支援後山。他再集中兵力把後山一占把你後路一斷。前山的人基本死路一條,陣地守不住,人也基本完了。現在你想來這手,首先你炮火也好飛機也好根本壓製不住前山的人我主陣地就是麵對著後山,你攻後山,行,把你的後背全亮在我前山的槍口下吧。這叫倒打火。敵人這麽幹就是找死。我們就是打活靶。現在再想進攻,對敵人來說隻有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的啃了。拿人來填。我們在棱線上隻設幾個觀察哨,放幾個狙擊手東一槍西一槍零敲碎打。迫擊炮預先測好諸元,敵人大規模進攻。就用迫擊炮隔著山頭猛砸,觀察哨修正彈著點。你衝到棱線附近了我隔著棱線甩手榴彈,人不露頭。一片片的甩。你打不著我我炸得你沒處藏沒處躲。敵人手榴彈甩過來也沒用,我們大部分都在死角貓著呢!就算你攻過了棱線。對不起噩夢剛開始。我主陣地的機槍等著你露頭。一打一個準還是打活靶。

起來好像反斜麵坑道陣地無懈可擊,其實也不竟然。但是他極大的抵消了敵人的炮火優勢,逼著敵人和我們用一樣的辦法作戰人對人,這一點上倒是功不可沒。反斜麵陣地的要害在於對棱線的控製。誰占領棱線誰就掌握了主動權。占領棱線就是刺瞎敵人的眼睛,而我們的眼睛雪亮。如果敵人占領了棱線他就可以修正它的迫擊炮一個點一個點的把我們的火力點敲掉,你毫無還手之力。甚至他還可以調上來幾門直瞄火炮,大口徑機槍把你封死在掩體裏掩護他的噴火兵,爆破手上來幹掉你。最危險的如果敵人動作快,你又丟失了棱線。他突然全力撲上來。沒有預警你沒來得及展開兵力占領陣地,讓他把你堵在洞子裏那可就太冤了。洞口窄你的兵力無法展開,人家兩支槍就把你整連整排封死在洞子裏了,然後他的爆破手,噴火兵就又上來整你了。坑道拐個彎或者多幾個口他一下子吃不掉你,但是能夠耗死你。地低下沒有補給人能活幾天,憋幾天。二戰時美軍打不開的洞子直接推土機填了了事。這就是活埋。所以那時候的主要戰鬥就是圍繞著爭奪棱線展開了。但是優勢還在我們這一邊。大家拚得是人,那就可以說一句,誰怕誰了!


美國佬在朝鮮曾經是大折了麵子的,五次戰役得了點甜頭。找回點信心。所以沒隔多久就發起了一係列進攻。想趁熱打鐵多撈回點麵子。這些進攻目的隻有一個試探咱們防守的漏洞。對於一些對大規模進攻發起至關重要的戰略要點盡可能搶占。不用問這次打頭的又是倒黴鬼韓國人。當然了,人家本來就是來幫助你李承晚這個本家的嘛!要說這期間韓國兵的戰鬥力,老實講就步兵進攻的那個頑強勁還是很有點氣勢的。所以不能說李承晚集團真的就那麽不得人心。

朝鮮人民軍所到之處無產階級專政的利害早把逃到南邊的那些地主,小資產階級的幻想打沒有了。家破人亡,滿目瘡痍,生不如死。這些人都打紅了眼。恨?恨中國人,恨蘇聯人,也恨美國人。都不把人家當人看。所以韓國軍的表現也挺有意思,要吃大虧了能拽上美國佬的絕對不自己扛。沒著了,真要拚命也能打得地動山搖麵不改色。我爺爺談起哪些韓國兵也說他們,能吃苦,頑強,刁鑽。我爺爺的那個連隊就是在這當口,又被投到第一線的攻防戰中去了。那天一道命令,坑道守備挖掘移交給人民軍全連趕了幾十裏山路就到了打得熱熱鬧鬧第一線。那個地方叫白什麽山,肯定不是白馬山。但是詳細叫什麽我現在人在國外沒辦法查清楚。

老人已經故去。他當年的立功證明我看得時候還是在上高中。當時看了一眼時間一長就忘了,這些東西還在老家姑姑他們的手裏。現在也沒辦法詳細查清楚。等過段時間回國再仔細查查。話說這頭我爺爺他們到的時候前線已經淒淒慘慘了。敵人用飛機指引火炮把山上陣地和後方增援的路封鎖的嚴嚴實實。那些個飛機整天在腦袋上轉。上陣地的小路被炸成一片開闊地原有植被一掃而光。燃燒彈一扔,有個縫的地方它就能鑽進去燒。陣地上白天根本上不去人。

打先鋒的韓國兵有意思進攻的時候幾個人推著一個空汽油桶匍匐前進裏麵裝些不容易打壞的什麽鍬啊鏟的還有建築材料或者半桶水泥沙子土什麽的。擋子彈,擋彈片挺管用。到了棱線附近桶一立起來,原來一麵已經鑿開了個小口另一麵也作成了活動的。一打開這一下就成了射擊工事。十幾個這樣的工事突然立起來,棱線的爭奪對我們可就難了,你稍一猶豫人家就地開始加固。不一會兒簡易工事做得像莫像樣。人家就這麽的穩紮穩打利用炮火優勢逐步控製了棱線。在這種戰術下白天棱線無論如何也守不住。唯一的辦法拖時間。死守反斜麵陣地。拖到天黑。新部隊運動上去反擊恢複對棱線的控製。第二天一切從新來過。

反擊部隊就是,上百,幾百個人一股的別動隊。拚人。雙方傷亡都很大。我爺爺他們就是這樣帶著一幫新兵一天夜裏摸上去躲屯兵洞裏頭隨著一聲哨子響。幾顆信號彈,潮水般的湧過棱線。咱們的迫擊炮這時候也發了瘋似的猛砸。突擊部隊腦袋裏就是一個字,快。趁著敵人照明彈還沒升起來。炮彈還沒砸過來。趁著敵人被迫擊炮砸蔫了和敵人扭到一起。纏到一起。那傷亡就顧不過來了。一股勁兒殺過去再說。新兵們跌跌撞撞跟著老兵。迎著那些汽油桶迎著機槍火力往上衝。稍一猶豫就被打倒。你掃吧打吧!打不死十幾秒以後我就衝上來了。到了跟前。手榴彈炸,衝鋒槍掃。刺刀挑。韓國兵也不孬。三個五個輪著工兵鍬,端著刺刀抵抗。都到了急眼的時候。喊殺聲,怪叫聲,爆炸聲,槍聲,慘叫聲響成一片。敵人的照明彈一發又一發升起來。慘白慘白的照著這一切。我們邊打邊破壞工事。完了趕緊撤。天也快亮了。

這是在正斜麵上天亮前不撤下去。敵人飛機大炮一炸就沒了活路。於是隨著一聲哨子響。還活著的人就趕緊往回瘋跑。美國佬的大炮這時候也炸起來,打過來了。一群人穿過炮火跑回來後一數還剩36個。炮漸漸停了。山頭那邊漸漸傳來了傷兵的哭喊聲,照明彈還在一顆一顆的升起來。天卻是魚肚白了。突然一整猛烈的機槍聲又響了起來。美國大炮馬上猛砸了起來。爺爺爬到棱線一處觀察點借著照明彈的亮光和朦朧的天色往下一看,是他的一個排長。跪著走來走去在一堆死屍中間端著一挺機槍對著山下往上爬的韓軍猛掃。他的身後拖著一段累累贅贅的東西。拖來拖去。很礙事兒。仔細一看盡然是他的一條被炸斷的小腿。白慘慘的一根骨頭看得清清楚楚。炮擊炸起的煙霧一會兒就遮天蔽地。彈片亂飛。沒人能夠走過去把他帶回來。雖然這僅僅是一百多米的距離。煙霧中爺爺看見那個人自己用刺刀把小腿挑下來向著山下扔了出去。然後再次被煙塵籠罩。美國佬的炮不停的砸過來。那機槍聲時斷時續。最後終於沉寂。

爺爺很少談起朝鮮戰爭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事實和政府宣傳的內容很多不一致。所以當初他回國到處作報告的時候多講的還是一些戰鬥故事。但是如果把這些故事的背景加上去聽了讓人感覺真不知說什麽好。一般認為解放軍好像很少有把老兵班排長連長集合在一起搞敢死隊。隻有?軍狗急跳牆了才這麽幹。其實不能說經常,確實有過。我們在朝鮮部隊打紅眼了寧死不丟寸土地決心和勇氣絲毫不比二戰日軍差。困獸猶鬥大不了一死。東方民族的頑強和堅毅西方人是很難理解的。爺爺的部隊在反突擊中第二次打光。守了一天陣地後撤了下來。那天白天敵人的進攻疲遝無力。僅僅象征性的打了幾炮。那活著的30多個人終於等到晚上全部撤了回去,陣地交給了新上來的連隊。沒想到第三天也就是反擊過後的第二天敵人的火力出奇的猛。像撒胡椒麵一樣扔炮彈。以前扔汽油彈也就一顆兩顆看準了來這麽一下那天的汽油彈扔得不斷點。我爺爺那時候呆在營指揮所裏看著那個山頭就像一個大火炬。整整一天燒得如同火焰山。到晚上了增援上去換下來了一批傷員。一個個那個慘啊!大部分都是燒傷。有一個被抬下來的時候昏迷。下來路上醒了一把拽住旁邊的一棵斷樹。說什麽不撒手,說出的話已經含含糊糊別人不仔細聽不明白了。仔細聽,原來他說不下去。要死在陣地上。他們全排都死了,他要回去死到一塊兒。完蛋就完蛋。結果一下沒按住他滾下了擔架抬擔架的看見他的腿燒得像樹枝一樣。把他扶上擔架按住抬了回來。結果下來就死了。檢查的發現他一隻手裏還死死攥著一排子彈。

爺爺和他們連隊剩下的幹部和老兵7,8個人被一個電話叫到了團指揮所。到哪裏已經有兄弟連隊的幾十號老兵班排長等著了。團長的臉已經沒了人形了,胡子拉碴。見了他們麵聲音嘶啞的說美國佬換防上來了。你們去衝他一家夥。偵查科長帶隊。一定給我把他們的爛屁家當砸爛。說完擺擺手進屋了。偵查科長接著介紹情況計劃。搖搖頭說傷亡太大。師裏馬上換別的團上來。咱們一定把陣地穩固好交給他們。接著出發。到夜裏那一場血戰打得昏天黑地。爺爺邊跑邊甩手榴彈。一跤踩空滾下了一個小山包。正是美國人的一個機槍堡口。裏麵四五個人正打槍呢!爺爺摔得心口發鹹。那四五個人一回頭看見了他。爺爺心想完了。手上不帶停他們沒回頭的時候已經拉著了手上的手榴彈一甩一個側滾。與此同時第二棵又掏出來了第一顆爆炸的爆炸聲中第二棵也甩進去了黑天半夜手榴彈就是最好的武器。機槍堡裏傳來一陣慘叫。沒死的端著槍往外頭胡亂掃射四五個手榴彈也扔出來了。爺爺也被炸傷。爬著離開了那裏。往己方陣地爬呀爬,爬了回去。昏倒在自己人的陣地上。等醒來又到了醫院。他的一根肋骨摔斷,一條胳膊也被炸得血肉模糊。一隻眼睛幾乎失明。於是他的前線生活終於結束。

在天津養了大半年傷。傷好後還是回到了部隊。在團部抄抄寫寫。1958年回國時已經是營職,後轉到地方人武部。忘了說了,爺爺在連裏的時候最初是文書,在家的時候是個小學教員,和太爺賭氣參加了解放軍。文革的時候被打倒是沒得說的。但是曆史算清白也就是靠邊站。他這人很有意思長得人見人憐。話不多,給人感覺總是一群人裏好像命最苦的一個。整天看他忙前忙後不吱聲。沒人整他。閑職總是給他掛一個,有他沒他一個樣。我太爺是大地主,找了好幾個老婆,我爺爺是不得寵的那個生的。他母親最後鬱鬱而終,他們父子關係極差,最後鬧到簽字畫押脫離關係的份上。倔人倔脾氣找到了黨,找到了組織,和封建家庭劃清了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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