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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說年代背景在 100 年後;故事純屬虛構,如有任何人名、地名、事件等等的雷同,純屬巧合。
序
一個巨人,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上。他手裏拿著一個飛盤。“去吧,飛吧,試試你的運氣。”巨人笑著,用力把飛盤甩出。飛盤閃著光,旋轉著飛起來了。它眼看著就要飛出巨人的視線,卻仿佛在哪個點上碰到了點什麽,或是它自己的身上缺了 / 多了點什麽,繞了個大圈,它竟折轉了回來,最後無力地墜落在了巨人腳下。
1
晚霞滿天,像花一樣絢爛,像血一樣慘烈,絢爛和慘烈中又透露出一種誘惑。
屋裏朝西的窗戶一側堆著紮營露宿的物品:露天帳篷,防水被單,塞滿了水瓶和幹糧的背包 …… 萬晨芳,這個二十四歲的姑娘站立窗前,出了神地遠眺西天。不多時,她咬了咬嘴唇,騰地轉過了身來。
“我現在就去跟他們交涉!”她對已經在離她幾步遠處站了好幾分鍾的方祥雲說。
“不行,你這樣去很危險!”方祥雲睜大了布滿紅絲的眼睛,他額頭上的青筋也因為發急而暴出。
“危險又如何?死對我就是生。再說了,他們要抓我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萬晨芳神情淡然。把生和死等同起來的時候,人大約就是那樣的表情。
“你不要執迷不悟好不好?”方祥雲搶前一步。“你的那些什麽前世今生夢完全是你給自己的包袱,既荒唐又虛妄!”
方祥雲說的“荒唐又虛妄”,指的是萬晨芳一直堅信的一件事:她的前世犯了難以饒恕的過錯。
他和萬晨芳是大學同學。他們的愛情也開始於大學。後來他們一起到了一家很大的地產公司工作。兩個月前,他們參加了進駐天安街的運動。很快,萬晨芳成了運動的核心骨幹。
天安市據說是四千多年前帝王最心儀的避暑地。天安街原本是一條古色古香的街。萬晨芳、方祥雲還是孩童的時候,街道兩旁都是木製結構樓房,一般都是兩層到三層。這些樓房有小吃店、小用品店、小理發店和小書店小工藝店等等。樓和樓之間長著一些很別致的樹: 珙桐、藍花楹,還有楓樹。 他們和其他孩子們一起常在那些形狀各異的大樹間和溫馨熱鬧的小店裏穿梭玩耍。雖然沒有留傳下來的書中所描繪的“泥土”童年那麽幸運,但是借著那些樹和被樹遮掩著的小店,他們的童年離自然也不算太遠。 街道很幹淨,偶爾有人扔掉了手裏的紙頭或者是其他什麽雜物,會有人過來把它們收拾到一邊去。萬晨芳記得清楚,有個叫安大伯的,特別勤快,總是自動地在街上維持清潔。
後來幾家大公司進駐了天安街。所有小樓房,連同那些會開花、會變色的樹一起被拆、被砍一空。街道拓寬了許多,望不到頂部的高樓拔地而起。方祥雲和萬晨芳所在的龍發地產公司,就位於其中的一棟六十層高樓裏。天安街上很少行人了,更少有普通百姓。能在這條堂皇大道上露臉的,大多是有模有樣、中產階層以上的人。
進駐天安街運動緣起於一家大公司解雇十二名員工。在這之前它已經解雇了十二名,另幾家公司也跟著解雇。解雇風此起彼伏,因為人工工作越來越被自動化工作所代替。沒有被解雇的人大多轉型為技術支持。被解雇的人們很難再找到新工作,有的硬著頭皮學新東西,有的咬咬牙找粗活幹,剩下的就隻有鬱悶在家。沒多久就傳出有兩個被解雇員工自殺身亡 ------ 他們跑到一棟高樓的頂層就這麽往下跳 …… 慘啊,那個景象。一群有工資領的人捂著鼻子走過,有的神情漠然,有的眼裏射出來一種不屑甚至厭惡。
從那一堆模糊的血肉旁走過,漠然和不屑,漠然和厭惡之間有差別麽?方祥雲問自己。
謝謝貝卡,總是支持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