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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 一位許久沒聯係的朋友打電話來, 說沒兩句, 就驚訝的問: “你的嗓門怎麽變的這麽粗啊? 記得你以前說話可是細聲細語的.”
“幹活幹的吧. 哈哈哈!” 我粗聲粗氣的回答, 還狂笑起來.
誰說不是呢. 她打電話來的時候, 我已經在另一家書店打了兩年的工. 先是坐公車去，後來實在不方便，還有點不安全，於是就學開車。這輩子沒想過要開車。他爸常帶我出門逛去，有時很晚才回來。不管多晚，高速公路上總是萬馬奔騰。
“你看，” 他爸說，“你在路上，永遠不會寂寞，多壯觀這景象，我最喜歡了。”
看著車窗外，是壯觀，不過，媽呀，可別讓我開車。
不管喜不喜歡，車就學了，學了就跌跌撞撞開了，目標就是市中心的那家書店。
這家書店經營許多大陸書籍, 一起打工的也幾乎全是大陸來的. 大家幹活還挺積極, 我是幹的很賣力. 搬起一箱箱重重的書來, 真的不亞於男的. 電腦輸入，一天能進… 沒記下來，大概幾十上百，總之是後來打的飛快。給顧客推銷書, 也算是厲害的, 客人問起某一本書, 我總能準確的在架上或是倉庫裏給他們找到. 經理需要找什麽書, 要知道庫存量，常常要問我.
書店麵積不算大, 書可不少, 生意也相當棒. 同事們會禁不住說: 這生意要是自己的, 該多好! 書店經營許多專業書, 比如醫科教材, 周圍幾家中醫學院都成批的和我們訂購. 另外店裏還經營英文的有關中國文化的書籍, 也包括醫藥教材等. 我才知道中國文化的方方麵麵都被譯成了英文, 讀者還大有人在, 別說心裏真的很高興也很自豪.
書店可以給辦身份, H1什麽的, 我想爭取， 不過店裏另一位員工小N也在爭取. 名額隻能有一個. 慢慢的, 她和我之間就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她總愛給我找碴. 有一天, 一位客人內急, 問我能不能借用洗手間. 我說好. 客人一進去, 小N 就嚷了起來: “有的人哪, 廁所不打掃, 人情倒做的勤.” 我一聽就火冒三丈, 因為我一早來才剛清掃過洗手間. 長大之後不記得和誰大動過肝火, 那一次大概是唯一的一次. 真的吵的很凶. 那些男的包括經理, 都躲到了樓下. 我畢竟不習慣和人吵架, 越不會, 嗓門就提得越高. 好象聲高膽就能壯一點似的. 吵架失了章法, 全身隻有發抖的份.
回家後他爸著實把我痛批了一頓, 問我格調哪去了, 簡直是體統盡失.
我後來自己檢討, 小N是有些沒道理, 但是吵成這樣我自己卻很醜陋. 主要的深層原因大概是身份問題在做怪. 突然就想起以前在學院時同事和我說: 她覺得世間人們爭名奪利, 在她看來, 就象是在搶一根沒肉的骨頭. 於是我就寫下了 “高貴的狗” 這首短詩:
高遠的星星上
跑下來一群狗
張著牙, 口吐泡沫
搶著一根
沒有肉的骨頭
骨頭滾來滾去
群狗追逐著
塵埃中
抽搐著眼睛的狡黠
笑臉的醜陋
星光高照
我看到了我 ----
鼻孔流血, 眼睛冒火
為了那根沒有到手的
沒有肉的骨頭
可誰又能輕易的說美國的一張綠卡是根沒有肉的骨頭呢? 那時她對我, 對許多跨海而來的人們來說， 就象是座遙遠的燈塔, 是機遇, 是期待, 是夢, 是咬牙苦幹的目標.
和小N 吵過那一架後，我們又和好了。有一次書店被搶，經理就定了規矩，前台一定得有兩人。常常就是我們二人盯著。我想，真的有什麽危險，我們一定會互相保護互相幫助的。畢竟人性，有醜，更有美；否則，一切的一切，有肉沒肉，都沒有了理由和必要。
小後記：寫這個係列是非常偶然的，緣起受到海壇 (海外基督徒論壇) 一位姐妹的感動。寫著寫著自己也感動起來。希望把它寫到9。本想到最後才讚美國一把，過幾天就是美國獨立節了。就算以此獻給這片自由的土地，她接納了我。感謝中國，感謝美國，這兩個遠洋相望，文化迥異卻同是那麽偉大的國家。
祝願美國更自由，更仁慈，更偉大，美國人民更平安更幸福。
願世界平安和諧，人民安居樂業。
歸根結底，我感謝神，八萬裏坎坷，九萬裏雲程，神來帶領，神來扶持；柔和的心，願神來雕塑。
謝謝各位，祝大家有個愉快的周末。祝美國的朋友們有個美好的節日假期。
• 回子夏, 別, 別專挑那個問好嗎 :)) -虔謙- ♀ (0 bytes) (4 reads) 8/18/07
• 你們吵架別人都躲樓下去?有意思 -boredatwork- ♀ (31 bytes) (32 reads) 8/18/07
• 回 boredatwork, 不敢太看; 後來自己開了店,讀的就多些:) -虔謙- ♀ (0 bytes) (8 reads) 8/18/07
• 自己開書店,真好啊! -love9999- ♀ (0 bytes) (3 reads) 8/18/07
• 自己開了店?我太羨慕你了.自己開店就是要開書店或咖啡店或糖店 -boredatwork- ♀ (0 bytes) (5 reads) 8/18/07
• 糖店太害人了! 攝糖過多,影響體型,牙齒和智力.但是誰不愛甜呀! -love9999- ♀ (0 bytes) (4 reads) 8/18/07
• 俺不愛甜！俺小時候去學校帶一小紙包鹽當零食。結果：鹽也不是好東西 -飛渡- ♀ (0 bytes) (5 reads) 8/18/07
• haha...每次討論都讓我五體投地，原來是鹽吃多了。: ) -yayajuju- ♀ (0 bytes) (4 reads) 8/18/07
• 赫赫，看來啥吃多了都不行。 -飛渡- ♀ (0 bytes) (2 reads) 8/18/07
• 他爸是誰? 不可以給你辦婚姻綠卡嗎? -love9999- ♀ (0 bytes) (8 reads) 8/18/07
• :) 回 love9999, 俺的婚姻沒跨國... -虔謙- ♀ (0 bytes) (30 reads) 8/18/07
• 啊, 我一直想著你也是外嫁.:) -love9999- ♀ (0 bytes) (5 reads) 8/18/07
• 俺的婚姻沒跨國...這話說的很好笑哈! -子夏浮雲- ♀ (0 bytes) (8 reads) 8/18/07
• 嗬，有意思。 -青草青青- ♀ (0 bytes) (4 reads) 8/18/07
• 看到智慧的力量在黑暗中奮力湧動，佩服，心痛而無奈。 -yayajuju- ♀ (0 bytes) (4 reads) 8/18/07
• 寫得好 -lookatme..- ♀ (0 bytes) (3 reads) 8/18/07
• 身份不要付太大代價。career and money are the keys -小舟哥- ♂ (0 bytes) (3 reads) 8/18/07
• 每次讀你的文章，我都有痛心的感覺。剛去了你的博客，祝福 -菲媽媽- ♀ (28 bytes) (42 reads) 8/18/07
• 菲媽媽/feimama 絕對的分裂, 我閃了 -小舟哥- ♂ (0 bytes) (5 reads) 8/18/07
• 哈哈，不是跟你講了麽，feimama上班時好用就上班用，而 -菲媽媽- ♀ (38 bytes) (13 reads) 8/18/07
• 謝謝菲媽媽,也祝福你和你的家! -虔謙- ♀ (0 bytes) (2 reads) 8/18/07
• 我看了你博客裏的所有文章，和你家孩子爸爸的，寫得太好，太感人了 -我不愛背單詞- ♀ (108 bytes) (31 reads) 8/18/07
• 謝謝我不愛背單詞! 我回頭和他說:) 祝好! -虔謙- ♀ (0 bytes) (2 reads) 8/18/07
• 佩服虔謙，周末快樂哦。 -人間的盒子- ♀ (0 bytes) (3 reads) 8/18/07
• 你也是盒子! 謝謝各位回複! 周末快樂! -虔謙- ♀ (0 bytes) (3 reads) 8/18/07
• 沒有覺得你醜陋 -三更半夜瞎溜達- ♀ (0 bytes) (1 reads) 8/19/07
• 很喜歡你的文章,人在逆境中有時會迷失自己,很多人都 -紫雲飄- ♀ (52 bytes) (6 reads) 8/19/07
• thank you 三更半夜瞎溜達 and 紫雲飄, 讀了，記住了, -虔謙- ♀
http://web.wenxuecity.com/BBSView.php?SubID=kghy&MsgID=186131 (21 bytes) (1 reads) 8/20/07
二十年前, 看到不管多晚，高速公路上總是萬車奔騰時, 俺也是這樣看 --- "這景象多壯觀"... ...
過去這十年， 俺的看法變啦。高速公路上的萬車奔騰其實是一條條淩辱大自然母親的洪水猛升獸... ...
如果真是萬馬奔騰， 那才好咧！
難怪中國有位作家懷念狼。俺理解他。
嗬嗬, 抱歉， 讓您掃興了。
二十年前, 看到不管多晚，高速公路上總是萬車奔騰時, 俺也是這樣看 --- "這景象多壯觀"... ...
過去這十年， 俺的看法變啦。高速公路上的萬車奔騰其實是一條條淩辱大自然母親的洪水猛升獸... ...
如果真是萬馬奔騰， 那才好咧！
難怪中國有位作家懷念狼。俺理解他。
嗬嗬, 抱歉， 讓您掃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