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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獨秀晚年看蔣介石對陳獨秀的態度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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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陳獨秀晚年看蔣介石對陳獨秀的態度 作者:溫酒導古今 提交日期:2005-11-5 23:12:00   陳獨秀生於1879年,蔣介石小陳獨秀7歲,生於1875年。由於政見不同,兩人可以說是死對頭。但這並不妨礙蔣介石對陳獨秀的敬重。陳獨秀晚年可以說是四麵楚歌,十分不得意,他是當政的國民黨的重要人犯,被共產黨開除,被托派開除,在政治舞台上,他幾乎沒有立足之地。當時的老蔣可謂春風得意,國家大權獨攬,但他並沒有對老對頭陳獨秀宜將勝勇追窮寇,痛打落水狗,他完全可以這樣做,但他沒有,而對陳獨秀采取了寬容的態度,其中多有耐人尋味的地方。   陳獨秀是1932年10月由於叛徒出賣在上海被捕,之後押往南京。陳獨秀的被捕震驚了全國,蔣介石對此案非常重視,在他的授意,何應欽10月25日在軍政部會客廳審訊陳獨秀。何應欽時任軍政部長,是國民黨軍隊中的一等高官,在北伐中,曾與陳獨秀共過事,蔣介石如此安排確有深意。何應欽並沒有擺出審訊官的威嚴,也沒有威脅利誘,而隻是將北伐前國共合作時簽定的《兩黨領袖聯合宣言》遞給陳獨秀,希望陳合作。老陳大怒,啪的把宣言往桌上一拍說:“是你們不合作!”何應欽溫和的說:“先生不要發火。”他轉移話題,問:“不知先生與贛鄂等省的暴動有無關係?”“毫無關係。”“這就好。”審訊結束。這與其說是審訊,不如說是溫和的走走過場。據當時的報載,何應欽走後,看守的下級軍官馬上圍住陳獨秀索要墨寶,陳獨秀的毛筆字和古體詩是很有功力的,完全可以自成一家,由此一節也可以看出,看守的軍官也沒有把陳當看成十惡不赦的罪人對待。上麵的人對陳都不過於追究,下麵的人才敢稍稍放肆。   蔣介石決定對陳進行公開審判,這在對中共要犯上也是少見的,審判即使是法官說了算,人們可以旁聽,輿論可以曝光。在法庭上,陳獨秀毫不退讓,指責蔣介石 “吸盡人民脂膏以養兵,挾全國軍隊以搜刮人民,屠殺異己……大小無冠之王,到處擅作威福,法律隻以製裁小民,文武高官俱在議親議貴之列。其對共產黨人,殺之囚之,猶以為未足,更師袁世凱之故智,使之自首告密,此不足消滅真正共產黨人,隻以破滅廉恥棄國人耳。” 從陳的抗辯中,不難看出他那種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陳獨秀一生都實踐著這樣的信條,“我有手足,自謀溫飽;我有口舌,自陳好惡;我有心思,自崇所信;絕不認他人之越俎,亦不應主我而奴他人;蓋自認為獨立自主之人格以上,一切操行,一切權利,一切信仰,唯有聽命各自固有之智能,斷無盲從隸屬他人之理。”即使在強權和刺刀下,他也不改初衷。陳獨秀的讓人佩服,這可能也是一個因素。蔣介石並沒有因為陳獨秀的不敬而挾怨報複,他頂住國民黨強硬派槍斃陳獨秀的壓力,沒有重判陳,而隻判了13年,後改判8年。   在監獄中,陳獨秀這個重要政治犯是受特殊待遇的。單獨住一牢房,可以看書看報寫文章,著書立說,可以有外人來探望,可以與外界通信聯絡,更有甚者,他年輕的第三任妻子潘蘭珍可以陪住。這種優厚的坐監生活,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享受得到。1937年8月23日,因監獄受到日機轟炸,蔣介石決定提前釋放陳獨秀。這可說是對陳的又一個優待。    蔣介石不是對所有曾做過中共高官的人都優待的,瞿秋白做過與陳獨秀相等的職位,1935年被捕,蔣介石沒有猶豫,就下令將其槍斃了,蔣介石對共產黨人是絕不手軟仁慈的。   陳出獄,陳果夫、陳立夫立即宴請。他們傳達蔣介石的意見:聘請陳出任勞動部部長之職。陳獨秀即席發言:“……他叫我當部長是假,叫我點綴門麵是真。他殺了我們多少同誌,包括我的兩個兒子,把我關了許多年……這不是異想天開嗎!但是,今天國共合作抗日,在抗日的工作上,我可以和蔣先生合作。”     陳獨秀就是這樣一個人,公私分明,直言不諱,國難當頭,他可以先擱置私仇黨見。他支持國民黨抗戰,但並不表明他不發表自己的見解。1938年7月16日,陳獨秀在民生公司發表演說《資本主義在中國》,此後,他繼續在報紙上發表文章,表達了他主張在中國發展資本主義的思想。他認為,中國之所以受日本欺淩,就是因為中國沒有發達的民族工業。所以,中國應該努力“發展民族工業”。“我們不要學唯名主義者,一聽到社會主義便肅然起敬,一聽到資本主義便畏之如蛇蠍,厭之如糞蛆,如果人們不敢斷言中國此時可以采用社會主義製發展工業,就必須毅然決然采用資本主義製來發展工業。隻有工業發展,才能夠清除舊社會的落後性,才能開辟新社會的道路”。汪精衛當時是國民黨副總裁,在記者招待會上,他公開表示,國民黨的民生主義,就是社會主義。汪精衛的言論顯然是針對陳獨秀的,在汪精衛的推動下,國民黨的禦用文人輿論界一度掀起了批駁陳獨秀發展資本主義的論戰。   陳獨秀於1938年8月3日從重慶乘輪船順長江來到了江津。陳獨秀到了江津之後,國民黨第八戰區副司令長官胡宗南和戴笠經蔣介石允許後,曾提著水果、茅台等禮品微服拜訪陳獨秀。開始,陳獨秀拒不接見。後來,兩人找到陳獨秀的朋友、也是黃埔軍校著名的政治教官高語罕通融,才得以見麵。陳獨秀表示,自己逃難入川,雖國事縈懷,但不問政治,也不曾有任何政治活動,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陳獨秀請胡宗南和戴笠轉告蔣介石,要好自為之。蔣介石得知陳獨秀的答複後說:他還是識大局的。   陳獨秀夫婦與祖母及三兒子陳鬆年妻兒共一家7口生活在一起,陳還有疾病,經常需要看病治療,陳沒有固定收入,生活比較緊張,除了稿費,主要靠友人饋贈,但國民黨人的他大都拒收。他的最穩定的饋贈是“北大同學會”按月捐贈給他生活費。晚期他也有甄別的接受了一些國民黨人的饋贈。從心裏上,陳是不願接受別人的饋贈的,何況是國民黨的。由於生活的窘迫他也完全是不得已。比如朱家驊先後所贈的三筆款項,分別為1000元、5000元、8000元。在給朱家驊的回信中,陳獨秀寫道:“國燾兄來津,奉讀手教,並承賜國幣八千元,遠道將來,不敢辭卻,無勞而領厚賜,受之實深慚愧也。”又說,“以後如再下賜,弟決不敢受,特此預陳。”可見陳獨秀在本心中,是不願意接受的。凡是對陳獨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這種性格,在饋贈時都要想出能夠使陳接受的方法和理由。    陳獨秀在有生之年,並不知道有些饋贈的錢的真正來源,據現在人考證,朱家驊的饋贈的是國民黨官方的錢,蔣介石是同意的。“北大同學會”的按月饋贈也是蔣介石安排的。    1942年5月27日夜,陳獨秀由於食物中毒逝世,享年64歲。他的葬禮是江津國民黨地方政府操辦的,“參加葬儀者有朝野名流學者三四十人,左右鄉鄰壯丁不期而會者一二百人,沿途護衛且放鞭炮以示景仰惜別之意。” 當時來的最大的官員是教育部次長、國民黨中委段錫朋,段還帶來了蔣介石、陳立夫等人的贈金。蔣介石贈了一萬元,朱家驊五千元、段錫朋、王星拱、陳立夫各兩千元,許靜仁一萬五千元。此外,胡小石、歐陽竟吾、高語罕等人也也表示。收支相抵,尚欠五千零三元,由鄉紳鄧蟾秋叔侄承擔。   有關陳獨秀安葬的情況,當時的村民吳元珍說;“埋陳獨秀那天,來了好幾百人,有當官的,也有大戶紳糧。雙石鄉公所還組織了上百個鄉丁來沿途護衛,一路放火炮,點衝天銃。從石牆院到埋陳獨秀的‘康莊’要走30來裏路,隊伍拉了好長好長。陳鬆年端著遺像走最前頭,後麵是八人抬的黑漆棺木,衣衾棺木都是白沙的大紳糧鄧蟾秋送的。陳太太一路上哭得死去活來,由楊二太太和吳白林的堂客扶著,我們這些當下人的就打起花圈,跟在後頭走。陳先生活時我們沒覺得他有啥,死了,才曉得他了不起,連縣長那麽大的官,鞠躬時,還隻能站在最後頭。”從這段話中,我們可以略知當時隆重的場麵。   有人認為陳獨秀晚年貧病交加,在淒涼中死去,這種說法是不符合事實的。陳自己沒有穩定收入,且有比較嚴重的高血壓病,這些都不假,但在多方的資助下,他的生活在當時當地應該說還是可以維持小康的水準。有國民黨上層的默許,且高官中的朋友也常來看望,加之本人的威望才學,受到地方上的尊重也是理所當然,江津的縣長曾多次拜訪就很說明問題。可以設想,以當時蔣介石的傾國之權,別說發話,就是暗示一下,陳獨秀的日子就好過不了。蔣介石不但不幹擾陳的正常生活,還暗中給陳資助。我們或許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雖然政見不同,但蔣是尊重陳獨秀的為人的。用古人的話說,為惺惺惜惺惺,好漢識英雄。或許有人會說,蔣隻不過是要利用陳,這種用意肯定是有的,他曾幾次派人勸說陳出來做高官,但都無一例外被陳拒絕了,但蔣並沒有因此而對陳加壓,反而任其自然。有人或許又會說,因陳社會威望很高,有很多人為陳說情,蔣也要考慮社會輿論。此說也不假。當陳被捕後,社會各界反響很大,《申報》刊出蔡元培、柳亞子、楊杏佛、林語堂、潘光旦、董仁堅、全增嘏、朱少屏合署的《快郵代電》;傅斯年發表《陳獨秀案》一文,說政府決無在今日“殺這個中國革命史上光焰萬丈的大彗星之理!”蔣夢麟、劉複、周作人、陶履恭、錢玄同、沈兼士等12人致電張靜江、陳果夫說情;胡適、翁文灝、羅文幹、柏烈武等或致電蔣介石或私下奔走,以求從寬處理。國際著名學者愛因斯坦、羅素、杜威等人都打電報給蔣介石,要求釋放陳獨秀。特別是與蔣介石關係非比尋常的張靜江、陳果夫親來說情,對蔣的影響確是不小,但這也不能掩蓋蔣本人對陳的特別之情。我們現在看不到蔣對陳獨秀過多的褒貶文字,但從他對陳獨秀的處理上已經看出了他對陳的態度。   相比之下,中共的某些人對這位建黨並是最初的領袖卻恨入骨髓,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且不說他們公開以匪徒稱呼,且不說他們在陳被捕後冷嘲熱諷,希望國民黨殺掉陳,且不說無中生有,大肆發表文章,公開誣陷陳為領取日本津貼的漢奸,就是老毛等人,對陳的態度也十分曖昧。陳出獄後,最想去的是延安,他曾委托羅漢與中共聯係,中共對此事非常重視,專門開會研究,1937年10月10日,張聞天、毛澤東電告林伯渠,提出對托派分子的幾條原則,並要他轉告羅漢。這幾條原則是:(一)我們不拒絕與過去犯過錯誤而現在真心侮悟,願意抗日的人聯合,而且竭誠歡迎他們的轉變。(二)陳獨秀等托派分子能夠實現下列三條件時,我們亦願與之聯合抗日:1。公開放棄並堅持反對托派全部理論與行動,並公開聲明同托派組織脫離關係,承認自己過去加入托派的錯誤;2。公開表示擁護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政策;3。在實際行動中,表示這種擁護的誠意。至於其他關係,則在上述三條實現之後可以再考慮。很多人都據此認為中共是歡迎陳獨秀的,重要阻撓的是王明康生。此說值得商榷。那時,正是中共提倡統一抗戰之時,歡迎任何人任何黨派與中共聯合抗戰,如果拒絕陳獨秀,顯然與與其聲言相違背。但提出的三個條件,對陳獨秀來說,也是相當苛刻的,與陳長期共事的中共領袖們對陳的性情不能不清楚,陳對這樣的條件是不會屈從的。果然,在董必武來見陳獨秀。提出這三個條件後,陳說:“回黨固我所願,唯書麵檢討,礙難從命。”   再看老毛對陳的態度。在五四時代,毛對陳是相當崇拜,1923年夏到1924年底陳獨秀是中共總書記,毛澤東是秘書,他們一起共事一年多,1925年,在陳的同意下,毛澤東當上國民黨代理宣傳部長。在整個從23至25年的合作期間,兩人沒有發生過什麽矛盾,且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到達延安後,毛曾對前來訪問的斯諾說過,胡適,陳獨秀對他影響深遠的人。並特別提到陳獨秀是“對我的影響也許比其他任何人的影響都大。”1942年3月30日毛在中共中央學習組發言時說:“陳獨秀是五四運動的總司令。現在還不是我們宣傳陳獨秀曆史的時候,將來我們修中國曆史,要講一講他的功勞。” 1945年毛在中共“七大”預備會上講“七大”工作方針時說:“關於陳獨秀這個人,我們今天可以講一講,他是有過功勞的。他是五四運動時期的總司令,整個運動實際是他領導的。他周圍的一群人,如李大釗同誌等,是起了大作用的。……我們是他們那一代人的學生。……這些人受陳獨秀和周圍一群人的影響很大,可以說是由他集合起來,這才成立了黨。”    老毛並不否認陳曾在建黨時期的功勞,也並不否認他青年時期受到陳的影響,但這並不能表明他歡迎陳到延安,更不表明他沒有否定陳的晚年。1955年3月,毛在對《鄧小平關於高崗,饒漱石反黨聯盟的報告稿》的批語的修改時寫道:“我們黨內曾經出現過陳獨秀,張國燾等著名的大叛徒,他們都是階級敵人在我們黨內的代理人,我們曾經進行嚴肅的鬥爭驅逐了這些叛徒。”叛徒者,最危險,最凶惡的敵人也。長期以來,一個潛規則是顯而易見的,就是叛徒是眾敵之首,陳被按上這樣的罪名,如果他還活著,其下場可知。1959年,在廬山會議上,劉少奇對毛說:“陳獨秀抗戰初期曾要求到延安來,如果來了。看到革命勝利,也可能改過來,” 毛回答:“他後來去世了。那個責任也在我,我沒有把他接來延安。那時我們提了三個條件,他不能接受。當時我們還不穩固,那時就那麽一點資本,那麽一點根據地,怕他那套一散布,搞第四國際。現在我們本錢大了……”    曆史的是是非非已經離我們遠去。當事人都已作古。但陳獨秀的晚年卻給我們留下了許多思索。人啊,難道僅僅是政見黨見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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