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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河灣村,經過一年多的折騰,“衛東”派揚風奓毛,整天吆喝“形勢一片大好”,“換新天”派垂頭喪氣,他們覺得白呼隆了,秫秸換杆草越搗鼓越短,河灣村不光沒有“換新天”,連先前那樣的“天”也見不著了,真的“陰合了”,看不見丁點兒亮了。他們覺得論人心,論是非,自己處處在理,可怎麽都鬥不過對方,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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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河灣村“衛派”,吳家利挑頭兒,滑皮是“狗頭軍師”,吳家槐躲在後頭“杠勁”,他說,過去,咱村合作化、大躍進,都是猛呼隆,動靜大,就成了“點”,當了“標竿兒”,現在,你這夥造反,也得破本兒地扇乎,鬧轟,動靜越大越好。動靜越大,勢力越大。鬼怕惡人,老百姓不更怕惡人?這年頭兒,誰惡誰是哥。村裏的批鬥會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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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1)
三年災荒後,全國農村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四清),河灣大隊屬於“麵上(1)”四清單位,縣工作組進村,建立貧下中農協會,選舉李老七當了會長,貧協組織社員“背靠背”給大小隊幹部提意見,揭發他們的“四不清”問題,吐苦水,出冤氣,一副家大家翻身做主人的架勢。吳家槐像被貓盯上的老鼠,走坐不安。他清知道吃點喝點,貪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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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夏天食堂散了夥,秋季社員口糧多分了點兒,人們雖說隻能吃個“水飽”,“菜飽”,半饑半飽,可到底是將就著餓不死了,社員們皺皺巴巴的臉開了折。這些人很容易知足。從入社往這,他們早就沒了像自己種地時那樣吃飽喝足的念想,也久已習慣了一年糠菜半年糧的吃食。三年大饑荒,他們嚐到了挨餓,頓頓挨餓,天天挨餓,常年論月挨餓那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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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1)
張廣坪和如蘭急急奔到如蘭娘床跟前,從窗戶進來的一點光亮照在如蘭娘枯瘦的,隻剩點薄皮,黃表紙一樣的臉上,眯著眼,眼角掛著渾濁的淚滴,兩人喊“娘”,問她“覺得怎樣?”如蘭娘微微睜下眼,聲音細得像要斷的絲線,說:“小九子沒了,你娘得疼死,為了給我治病,把小水送了人,連小九子也給耽誤死了……”如蘭哭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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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1)
五九年快過去了,說話就進六零年了。打五八年往這,男女老少對這些年號兒,都記牢了,比拿刀刻在木頭板子上還要牢,幾乎像被烙鐵烙到皮肉上一樣。他們經的事忒邪乎了,遭的罪忒“嘎”了。在他們印象中,五八年像是上頭當官兒的發熱燒昏了頭,胡亂作蹬的,翻天覆地的,又像神經錯亂,發了瘋,還要帶著下邊的老百姓一起發瘋似的,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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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1)
一九五九年的春荒,河灣村的莊戶人真嚐到挨餓的滋味兒了。食堂給的飯越來越少,越來越孬,上級還會會兒出花花點子,把棒子秸、麥秸、穀糠磨碎了,羅出麵來,說是“無糧澱粉”;缸裏盆裏弄上水,加上啥菌,水麵上長一層綠東西,說是“小球藻”;菜窩窩蒸熟了,再蒸一遍,說是能增加“飽腹感”;還讓人滿地裏逮老鼠,挖蚯蚓,說是&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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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
河灣大隊第一生產隊食堂,五間破舊的北屋,擺放著從各家弄來的各式各樣的桌子凳子,早出勤的男女勞力下工了,食堂正開早飯,屋門外排著長隊,多是女人、半大孩子,也有老頭兒、老嫲嫲,三個老娘們兒給舀湯,發菜窩窩。隊保管兼食堂管理員丁二在旁邊念各家的定量數,他個子矮,還有一條腿站不直,躬躬著腰站那裏,還不跟賣飯的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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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張廣垣接任爐長第三天,會戰指揮部布置下來,根據外地先進經驗,用廢鋼鐵煉鋼,見效快,是完成任務的一條捷徑,社直機關,各大隊要派得力骨幹收集廢鋼鐵,深挖潛力,收的越多越好。晚上睡了覺,吳家槐跟張廣垣商量這事,梁仲山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說,別怪我多嘴,我不當政了,可聽著這事不靠盤兒。咱農村老百姓一根洋釘子都是好的,誰家裏有廢鋼鐵啊?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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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張廣垣接任爐長第三天,會戰指揮部布置下來,根據外地先進經驗,用廢鋼鐵煉鋼,見效快,是完成任務的一條捷徑,社直機關,各大隊要派得力骨幹收集廢鋼鐵,深挖潛力,收的越多越好。晚上睡了覺,吳家槐跟張廣垣商量這事,梁仲山在一旁聽著,忍不住說,別怪我多嘴,我不當政了,可聽著這事不靠盤兒。咱農村老百姓一根洋釘子都是好的,誰家裏有廢鋼鐵啊?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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