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阿芳牽走阿讓 你可聽到他們的歌聲?
文章來源: 老哥XD2012-12-25 07:56:46

  上篇裏提到的學生時代讀罷《悲慘世界》後立下的尋址巴黎街巷尋址拉丁區的星願,竟於十多年後兌現。

A Little Fall Of Rain

(圖:老哥XD)

  那是九十年代過半的一個秋天,是夜,我和知性小資娜娜On My Own背包遊,在地中海邊搭上北去的臥鋪夜車,秋雨一路趕回巴黎。清早,我們走出裏昂火車站,和一隊從軍卡上跳下來進站的背雙肩包的法國大兵打了個照麵,然後換地鐵到香榭麗舍大街,在街邊一家透過窗子看得見凱旋門的快餐店裏吃罷早點,風停雨息,於是順街北一條胡同,與香榭麗舍平行向東穿梭,經菜市場,來到離當年冉阿讓帶珂賽特夜逃蒙特勒伊隱居巴黎的一座花園豪宅不遠處的浮日廣場。
  浮日廣場始建於四百多年前,是由四座典型的黑帽黃牆法式五層樓圍起的方形廣場,也是巴黎的第一個廣場。雨果就在他筆下的馬裏於斯他們學運風起雲湧那一年搬家到了這建築物二樓拐角一個2 bedroom的柏文小單元裏,一住十幾年,如今辟為雨果紀念館,裏麵除了老硬木地板老木床老木櫃子外,就是老木桌上攤放著的他那三本《悲慘世界》,其中第三本裏麵詳細展示出1832年簇擁共和黨人的巴黎學生起義那些恢宏的畫卷,被搬上舞台,再被搬上銀幕。

  上篇提到第一次聆聽到這部音樂劇的音樂磁帶,是在上世紀末安大略省城一個寒冷的冬天;而第一次看到它的舞台演出,是2002年酷暑時節在東京西部京王線仙川站南不遠的桐朋學園。

  這家學院是二戰後建校的私立音樂學校集團,這一年的畢業公演定為《悲慘世界》音樂劇,公演當天正午,我和娜娜提前兩小時抵達車站,在站前胡同一家麵館匆匆吃過拉麵,即往學園正門旁買好像才幾百日元一張的入場券。記得那校內的實驗小劇場空間狹小,一排排折疊椅緊緊並攏在一起,前後排的間距似乎窄過航班經濟艙,我右前方不到一米遠是專司鋼琴伴奏的女孩兒,開演前幾分鍾,觀眾不斷往裏擠,還差點兒把她從琴凳上擠下來。


(圖:麗雅de女兒)

  畢業公演選的隻是《悲慘世界》的下半部,平心而論,在近3小時的音樂劇裏,下半部的音樂比上半部的旋律更唯美,更popular,大概是因為下半部少了宣敘,多了詠歎。公演到尾聲合唱時,在天幕上打出了投影,將舞台上的巴黎起義人員的身影放大。

  文學城的茅斌騷客說“真的很喜歡裏頭的合唱,雄壯悲戚地訴說心中的激情,可以說是繞梁三日,久久難以忘懷。其實我們以前所接觸的小說,評論大都是抑英美,揚法俄(蘇)。所有你的《悲催》,肯定很難從我們手上跑走的。”
  人在法國的杏林香雪看過三次《悲慘世界》音樂劇,熟諳各種版本的同名電影,最推崇2000年上映的電影版,她說“巨著的美麗就是讓人百看不厭……無論在獨白還是對話往往采用原著中雨果那些最美麗的原文,這次電影效果如何,我們前幾天還討論說不可能要求有2000年那部電影的效果,但也值得一看。”

  這次這一版電影的音效問題,上篇已經解釋過了,值得一看。電影裏的共和黨人忍無可忍,高唱“你可聽到人民的呼聲”起義了,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本是人們的歌聲,但從雨果對起義描寫的本意,我寧願認定它指的百分之百是“人民的呼聲!”。冉阿讓再次被調來巴黎的警長沙威認出,再次帶珂賽特迅速搬家。珂賽特匆忙之際將聯係方法寫於秘信裏,請艾潘妮轉交馬裏於斯,對馬裏於斯爆燈苦等的艾潘妮把信藏了起來。
  艾潘妮追隨馬裏於斯在街頭巷戰中表現英勇。還有個英勇的小男孩叫嘎布洛克認出深夜冒充起義人員前來刺探情報的警長沙威,被學生扣押的沙威卻被來找馬裏於斯的冉阿讓悄悄放走。冉阿讓的舉動,乃是貫穿雨果多部作品中的誰打我我不罵誰的以德報怨式人道主義理念的舉動,充滿戲劇性。

(圖:PS with MegChen)

  昨天貼出上篇後,有那麽多熟悉《悲慘世界》熟悉音樂劇的網友跟貼賜評賜教,他們對音樂劇對雨果文學的傾心讚賞,仿佛也讓他們像megchen一般與影隨行一一走進了劇情,走進巴黎的聖安東尼街,這條街馬上就將灑滿反獨裁反君主製的學生們的血:
 

第二波進攻 艾潘妮犧牲 Second Attack, Night Of Anguish

  保皇黨政府軍趁夜進城平息動亂來了,在第二波長槍大炮的猛攻下,聖安東尼街頭學生起義被彈壓,小男孩伽弗洛什被炮彈炸死,艾潘妮被槍彈射入胸膛,犧牲前她把藏在血衫裏的珂賽特的信交給了馬裏於斯,可憐的花癡終於得到了回報的一個吻。

  當翌日黎明的曙光投射在聖安東尼街巷時,八百多名在校生被政府當局槍殺,潑皮小市民德納迪埃一家為革命貢獻了一對兒親生兒女。昏迷的馬裏於斯被冉阿讓通過巴黎下水道救出,警長沙威看在眼裏迷糊在心裏,最終被冉阿讓的舉動搞得內心思想體係分崩離析,跳河自我了斷。痊愈後的馬裏於斯和珂賽特結婚,冉阿讓悄然隱身去了修道院,但因珂賽特被另一個年輕的男人引走,以及曾悄悄放走沙威一事遭人誤解許久,抑鬱成疾。最後,馬裏於斯從又來訛詐的德納迪埃口裏獲知自己是被冉阿讓救的,便和珂賽特一起去找冉阿讓。

  文學城的MegChen是《悲慘世界》的忠實讀者與觀眾,她看過歌劇,也非常喜歡原著和老版的電影,認為“這部巨著確實確實有打動人心的恒久魅力”。她記得並複述老版電影中留給冉阿讓的最後的旁白:“他安息了,冉阿讓幸福地死去,因為他真正地活過。他把他的精力、他的愛、他的美德獻給一個人,把這個人從悲慘的境遇中解脫出來。當這個人走進了生活的時候,他死去了。正像白天消逝、夜晚來臨一樣。”

  文學城的麗雅在留言中表示出一個被兌現了的期待:“《悲慘世界》無論是小說、電影、電視或音樂劇,所散發出來的人性關懷的力量,都是令人震撼的。音樂劇結合音樂和詩歌能產生一種別的藝術形式所沒有的張力,但可惜舞台音樂劇隻唱不演,所以期待音樂劇拍攝的電影能帶來聽覺以外的視覺衝擊。”

芳汀、冉阿讓、馬裏於斯、珂賽特、神父五重唱:人鬼情未了 Epilogue (Finale)

  到這裏,這部近兩小時五十分鍾的影片帶來的唯一一次舞台音樂劇難以表現的聽覺以外的視覺衝擊的亮點出現了:冉阿讓病入膏肓已處彌留之際,見到馬裏於斯和珂賽特的同時,也看見美麗的芳汀身披華麗的連衣紗裙來召喚他的靈魂,加上留宿冉阿讓的神父,他們三男二女的混聲五重唱人鬼情未了。最後,芳汀牽著冉阿讓的手緩緩走出教堂,走向天堂,在他們身後散焦的景深之處,珂賽特被馬裏於斯擁抱著,已經哭得死去活來……

  三男二女五聲部和音漸減,此時,“你可聽到人民的呼聲”那全劇最後最著名的合唱由遠方徐徐響起,銀幕上巴黎街頭巷戰的場麵再次一一幻現,但不是失敗,而是以起義的勝利宣告結束,再如麗雅所主張的:“結尾必須是幸福的,我們需要一種理想的寄托,一份溫柔的安慰,去相信這個世界並不是完全那麽悲慘,人性還是有光輝的,生活還是有希望的。”夢想照上了銀幕的最後一組:犧牲了的學生們,小男孩,艾潘妮,還有芳汀,肩並肩地站立在勝利的三色旗下,一個個臉上掛著欣慰的微笑唱著、唱著,令內心情感世界豐富的人們的眼裏噙出淚水……

  提前於全球4天公映的第12號放映廳裏,落座的觀眾不滿四分之一,曲高和寡,盡管如此,到場的女士們卻大多穿著趕赴音樂會一般的正裝。當片尾字幕徐徐出盡,燈光照明延遲了半分鍾後才緩緩開啟。走出影院,快半夜,行人稀,燈光搖曳,2012聖誕平安夜快要到來了。

(圖:川崎小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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