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風情(3),野餐教授

來源: 2010-10-10 10:53:02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伊朗風情(3),野餐教授
    "Fill, fill the cup with sparkling wine,
    Deep let me drink the juice divine,
    To soothe my tortured heart
    For love, who seemed at first so mild,
    So gently looked, so gaily smiled
    Here deep has plunged his dart"
    , 波斯詩人哈菲茲(Hafiz,也有拚成Hafez)

在伊朗的日子裏,西方式的娛樂幾乎是不存在:要酒沒有酒,要樂沒有樂。電視裏區區六,七個台:一個台裏反複的放著大街上示威遊行和焚燒美國國旗的鏡頭。要不是少了紅袖章和紅寶書,還以為是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中國;幾個老得掉了牙的電影;高山流水鮮花再配上點音樂又湊成一個台。當然,這些都是正規渠道的。

雖說私人裝衛星接收機是非法的,而許多伊朗的家庭都裝有“小耳朵“。導遊告訴我們個真實故事:一個公寓的主人在屋頂裝了衛星接收機給房客們用,警察發現就給拆了。於是過了不久,主人又去找裝衛星的裝了一個,完了就和那些房客商量,每戶多加點錢。家家毫無怨言。我在旅館裏上無線網,出於好奇,就去試了試Twitter和Facebook,果然給封了。可我認識的導遊裏麵,就有Facebook的常客。他輕鬆的說,“找個中國網站,下載一個Proxy軟件,全解決了“。於是,“台照看,網照上,馬照跑,舞照跳“,就這麽簡單。在Esfahan的旅館裏,我也看到了電視裏BBC的新聞。當然,在伊朗,要想晚上去酒吧裏找點樂子是不可能了。倒是無酒精啤酒在伊朗還是隨處可見。


Imam廣場邊的餐館,Esfahan


大集市旁的餐館裏,Shiraz

而伊朗人有伊朗人的娛樂:夜幕降臨或是周末的時候,人們喜歡一大家子人在餐館裏或是在野外就餐(picnic)。Esfahan的大廣場上,小鎮邊的野地上,沙漠裏,甚至在Esfahan和德黑蘭的高速公路旁,野餐的人隨處可見。

在Esfahan去Kashan的路上,向導穆哈默德跟我們說,“今天我們去野餐。你看到LP伊朗書上的照片嗎?哪個Kazem就是我的哥們。記得嗎?LP書上Andrew Burke把他稱作為 ’野餐教授(Professor of Picnic)’。激動的同時,我腦海裏浮現出Andrew Burke描繪的一個畫麵:車子停在了沙漠邊上,日落降臨的時候,一塊塑料地毯,幾塊點水煙的煤炭和一支水煙,一個熱水器,茶,糖塊,餅幹,浸泡好的羊肉串,和雞塊用來燒烤,這就是伊朗式的好客和招待。我們就著夕陽,來一口水煙,抓起一條熱騰騰的羊肉串。。。。。


郊外野餐,Abyaneh小鎮旁

到了Abyaneh的時候正是周末的大中午,小鎮裏,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全是當地的遊客。穆哈默德帶我們去小鎮裏逛逛,我們的司機就在野營地裏為我們準備午餐。這是一個小了不能再小的停車場,邊上一條小溪流過,小溪邊上的草地裏搭滿了帳篷。車上的牌子有來自伊朗的各個地方:德黑蘭的,Shiraz的。

由於帳篷和帳篷之間距離太近了,我們燒烤的煙灰吹到旁邊席地而坐正在打牌的小夥子小姑娘們身上。引起了他們的抗議,簡單的交換了幾句,相安無事。當我們的雞塊好了的時候,我們的司機把最先烤好的雞塊給了我們的周圍,以示歉意。看看周圍全是當地人,就我們這個小團是三個外來者:一個英國生活了很久的伊朗人Sassan,兩個美國來的,Wayne和我。轉眼間,這小小的燒烤,就變成了一個大Party,我們的司機忙忙碌碌的把我們招待好,還把許多烤好雞肉串和周圍的人分享,當然,我們的塑料布上擺上周圍鄰居帶來的食物。

誰能想到,沒有日落,也沒有沙漠,這野餐是變了不少味:少了份浪漫也少了份野趣,但多了份熱鬧更多了份人情。小小的野餐變成一個美食品嚐會。


來一泡水煙,郊外野餐,Abyaneh小鎮旁


野營地裏的孩子們,Abyaneh小鎮旁


野營地裏的炊煙,Abyaneh小鎮旁


Abyaneh鎮邊的小販

如果你在伊朗旅行隻有一個星期的話,除了一定要去Esfahan,那就在Shiraz停一下,然後去看附近的Persepolis(波斯波利斯)。Shiraz就以它的葡萄酒,詩人,和花園而出名。


Vakil清真寺,Shiraz

有種葡萄酒叫Shiraz。對葡萄酒稍有了解的人知道,葡萄酒的名字來源於葡萄的品種,像最著名的Chardonnay, Cabernet Sauvignon, 和Merlot都是來自法國伯爾多(Bordeaux)和 勃艮第(Burgundy)地區的葡萄。而Shiraz(Syrah)紅葡萄酒也是其中的一種,則在澳大利亞和南非小有名氣。

要把信奉穆斯林教的伊朗和Shiraz的葡萄酒聯係起來一定有點牽強,但Shiraz的的確確盛產葡萄,也曾經出產過一種葡萄酒叫Shirazi,是種白葡萄酒。隻是,曆史考證葡萄酒Shiraz和Shiraz這個城市沒有任何關係。

遠在伊朗轉信伊斯蘭教以前,波斯就盛產葡萄酒,就和波斯古文明一樣悠久。伊朗有個傳說:有個小姑娘想進宮,卻被國王拒絕了,悲痛欲絕,於是就想喝腐爛的葡萄留下的汁來了結自己的生命,睡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醒了過來,這才體會到生命的寶貴。於是,她告訴國王她的發現,最後,國王把她留在了宮中。於是,波斯就有了葡萄酒。

由於伊斯蘭教的緣故,Shiraz葡萄酒就沒有再生產和銷售。但是,在Shiraz的阿美尼亞人和猶太人,他們仍然有在家裏釀造葡萄酒的習慣。當然隻是為自己或是家庭中享用而已。

“有好酒就有好詩人“,中國的曆史就證明這一點。而在波斯的文化裏,詩詞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像中國牙牙學語的孩童都會背誦“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一樣,伊朗人家裏必備兩樣東西:可蘭經和 哈菲茲詩集,這一點都不誇張。許多伊朗老百姓都會背誦或引用幾句哈菲茲的詩句。而Hafiz和Saadi都來自Shiraz。


波斯詩人Saadi的墓,Shiraz


Karim Khan城堡邊的小斜塔,Shiraz

去伊朗以前,我跟朋友講,“我去伊朗要做兩件事:第一,我要熟背哈菲茲的詩,然後像許多伊朗人一樣,在他的墓地前朗誦;第二,我要在鼻子上貼上厚厚的紗布,讓人感覺我剛做了nose job”。“在羅馬,做羅馬人所做”。當然,第二件純粹隻是搞笑而已。不過,哈菲茲的詩我的確是讀了不少,甚至打印出來帶去了伊朗。但真正到了哈菲茲的墓地前:一本哈菲茲的詩集在他的墓上肅穆的放著,邊上還有一支鮮紅的玫瑰,有的人跪在了他的墓碑邊上沉思著,就像在清真寺裏禱告一樣;還有一個則翻開他的詩集在他們一家子人麵前輕輕的朗誦著。。。。。。如此 莊重肅穆的場景,讓我對這位詩人的敬意油然而起,但我卻場了,而選擇了沉默。除了伊朗,我還不記得在那個國家能見到詩人受到人們如此的熱愛和尊敬。


哈菲茲墓前憑吊的人們,Shiraz


Bagh-e Eram宮殿花園,花園城市Shiraz

許多遊人去Shiraz隻為了一個原因:去北麵70多公裏的地方看看Persepolis(波斯波利斯)。

回顧中國曆史,東亞的秦始皇之前。周朝(東周,約公元前700~300年),有個春秋時期,而秦始皇在公元前200多年,統一了中國,就是戰國時期。秦始皇之後,給我們後人留下了一係列偉大的建築奇跡,如長城,阿房宮,和秦始皇墓等等。

與此同時,西亞的波斯有個叫阿契美尼德(Achaemenid)的帝國(約公元前500年),是波斯首個把領土擴張到大部份中亞和西亞領域的王朝。領土東至印度河,西至小亞細亞半島、歐洲的巴爾幹半島,甚至埃及。正是阿契美尼德帝國的國王(Darius I)大流士一世在公元前500多年開始建造波斯波利斯,它 比中國長城還早了約300年。由此可見,波斯波利斯在世界文化遺產中的地位。也正因為當時的埃及和古希臘的一部分都被波斯王朝占領,波斯波利斯的建築風格裏受了許多埃及和希臘建築的影響。

而兩百年以後(公元前300多年)也許當時波斯波利斯還沒有完全建好,古希臘部落(馬其頓(Macedonia))的亞曆山大一世,古代曆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家,和他的軍隊一把火把波斯波利斯給燒了。

大流士一世的墳墓,Naqsh-E Rostam,Persepolis附近


墳墓上的石雕,Naqsh-E Rostam,Persepolis附近


Persepolis(1)


Persepolis(2)


Persepolis(3)


石雕上的進貢,Persepolis


居魯士國王接受貢品,Persepolis


Persepolis(4)
 
其實,旅行中的經曆是永遠沒法在照片上和遊記中完整的表現出來,那是因為照片是平麵的,而遊記又是文字的。不要因為不去長城就好像沒去過中國一樣,伊朗也不是因為Persepolis而聞名,是那伊朗人的熱情好客,那露營地上孩子們的微笑,那花園城市Shiraz鮮花的芳香,那Abyaneh野餐上迷人的燒烤味,那Esfahan清真寺的禱告聲,還有那Shiraz餐館裏的歌聲和食客們的掌聲才是讓我最著迷的地方,這些才是伊朗的真實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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