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蔚縣】

時間：2010年的聖誕節

地點：河北 蔚縣 蔚，讀作“雨”



那天，當地的氣溫零下16度，據說，是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隻要在雪地裏走幾分鍾，我便覺得手指頭和腳趾頭強烈的疼痛感。不過，就在那前一天，我已經在金山嶺長城日出前的狂風中，同樣的零下16度，有生第一次領略了什麽是“刺骨”什麽是“凜冽”，卻看不到我期待的飄雪的長城。蔚縣的薄雪，已經給了我意外的驚喜。天寒地凍，是我所願意承受的。何況，那天，還有朋友開車去，冷了，就躲到車子裏暖和一下。


我是第一次走進北方的農村，那種天然的景象，還是帶給我新鮮的感覺。曾經在電影和小說裏積累下來關於北方農村的影像和文字，都成為真切的現實展現在我的眼前。收割過的田地，一馬平川，枯萎的玉米林子，覆嵌著薄雪，時而可見放羊倌和羊群。連村口的騾子，也讓我新奇，想靠近它們，卻把握不定那狐疑的眼神。沿路的那些挺拔的樹木，早就沒有了葉子的牽掛，那麽安靜地排列著，讓我想到的，隻有“個性”這兩個字。我一直讚歎著這樣的農村，好美！盡管我不停地用鏡頭記錄我所感興趣的一切，但事實上，這一路上所看到的聽到的經曆的，那些意義已經遠遠超過攝影本身。


在路上，朋友就跟我說，蔚縣的農民依然很窮。他曾經去過一個農民家裏，那種情景，讓他看後好幾個小時不想說話。我想細問，他說，還是別說了。沉默了一陣，我不再探詢。能夠讓一個大男人這樣無語的景象，也許我也是難以承受。當地的朋友跟我說，米麥，蔚縣的農民窮啊，他們的生活，跟幾十年前沒有兩樣。。。


這個地方，在曆史上曾經是軍事重鎮，古代燕雲十六州的蔚州就指現在的蔚縣。那些高大堅固的堡門， 早就沒有了當年的防禦功能，隻是成了農民曬太陽和聚會聊天的地點。經過好幾戶人家，牆頭精巧的雕琢至今殘存，厚重堅實的大門依稀可見曾經的富庶。。。曆史的變遷，讓一個地方，繁華不再，今日何其破落。在一部分人或者說大部分人都富裕起來後，這裏依然看不到時代的步伐。朋友說，他們帶我去看的，還不是最窮的地方，也不是最冷的地方。。。


回來後，上網搜尋，才發現丁玲的小說《太陽照在桑幹河上》，就是發生在這一帶的故事。桑幹河，從陽原、蔚縣、涿鹿流過。。。




1，小村口





2，土房和騾子





3，對視





4，槍打牆頭鳥




朋友還有一個業餘愛好，讓我很吃驚也覺得很好玩，竟然是用彈弓打鳥。據說還有專門這樣的論壇，跟攝影論壇一樣，也有器材幫～




5，挑糞的帥哥




朋友開著車子去打鳥了，我在周圍瞎逛著。從房子裏出來一個挑糞的大爺，讓我驚喜，這是我進村見到的第一個人。原本來之前，在北京的朋友就潑冷水了：這麽冷的天，農民都不幹活了，你去了也見不到人！

我一邊遠遠地跟他揮揮手，一邊就開始拍他。雖然他說一口當地土話，我還是能聽懂他說：你拍我幹啥呢？老了不好看了。。。


6，回家的女孩




這是我在那裏遇見的唯一一個10多歲的女孩，在這樣古老的縣城，土房環繞之處。她的眼睛，讓我想到：纖塵不染，澄澈清明 。



7，平常人家





8，牆上的辣椒






9，路過的人







10，堡門前 （堡，讀作“普”）







11，扛袋子的農民






12，大娘的早餐






在大娘家裏，我第一次嚐試坐了坐炕。那個炕的邊緣，是深咖色的木頭，挺符合現在的審美趨向。




13，坐在坑頭的大爺






好幾個人問過這張是不是擺拍。我們進去的時候，就已經是這樣的了。也許大爺被不少人拍過，麵對我們的相機，泰然自若，該喝茶就端杯子，該點煙也就徑自劃火柴。房間很小，我所站立之處，已經是門口了。拍了好幾張，還是最喜歡這張的角度和光線。

他是獨身，沒有孩子。爐子上也在熱氣騰騰地煮著什麽，他們打開來給我看，是類似於燕麥顏色一樣的糊糊的東西，一大鍋，不知道是準備吃多少餐的。


14，廟口







15，豆腐作坊







我吃了三個油炸豆腐，三條用花椒八角醃過的很結實的豆腐條。那真的是我吃過的最美味最原始的豆腐。他們說，城裏做豆腐，是把上麵凝固的那層揭起來，做豆皮或者腐竹，再揭一層，又揭一層。。。而他們，是把所有的都保留著，壓實！那樣的豆腐吃幾根，就飽了。


16，油炸豆腐







17，煎餅攤子


這煎餅，真像我們這裏的crepe啊！

就在這個小廣場，短短的也許隻有10多分鍾吧，我嚐了煎餅，粽子，還有粉坨。還沒吃完一樣，他們又遞了一樣給我。。。朋友說：你吃的這些，就是文化！的確如此，這些食物，也許就是幾百上千年以來不變的傳承。在北京吃的那些驢打滾，豌豆泥等小吃，細膩得入口即化，而蔚縣的小吃，粗糙結實，和周圍的氣氛非常相稱。

他們還讓我嚐了一種叫黃糕的東西，是用黃米麵做成的，非常有粘性，吃了耐饑餓。他們以為我一個外地人吃不慣，沒想到我很愛吃，比較像粗食做的年糕。還有一種豆糊糊，讓我饞得都想自己動手去做：用5種豆子炒熟後，磨成粉狀，加水煮成糊。饞～

不過，我再多說幾句“好吃”，朋友就說了：你這是冬天來這裏，要是夏天，到處是蒼蠅，你肯定吃不下。。。：（（（




18，天地之間






19，孤獨的牧羊人







20，沿著社會主義大道向前奔 （根據py11的提示）






上了20張片子，已經是極限了。謝謝耐心點看。

這兩天心裏挺鬱悶的，日本地震已經讓人憂心，認識的一位UBC的教授得了cancer ， 在我得知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是想馬上擁抱她。。。

其實，我們都該感恩，為了今天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