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壇綜藝會11期】正是鮮筍上市時

來源: 2024-04-28 12:26:00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竹筍的味道

周末去中國超市,看見了鮮筍,細細長長的,紫褐色的外皮。

來自江南的我,對於筍有著特別的偏愛。在國內的時候,我們家的餐桌上幾乎天天有筍,除了冬筍、春筍和鞭筍,還有隨處可見的筍幹。到了美國,有許多年連筍的影子都未見到,後來我們搬遷到了美東,這裏中國人多,中國超市也多,有時在中國超市看見冬筍,說是從國內空運過來的,7美元一磅,買了回家,當著山珍佳肴很珍貴地吃。

筍出身名門,它的母親是竹子。英國學者李約瑟曾經高度評價過竹子,他說:“東亞文明乃是竹子文明。”在中國文明史中竹子占有重要的一席之位,這可以從古代竹簡說起,可以從詩經"瞻彼淇奧,綠竹猗猗"說起。

關於竹子,文人騷客留下眾多讚美的文字。它中空外直,虛心有節,與梅、蘭、菊並稱為四君子,它傲立冰霜,四季常青,與梅、鬆並稱為歲寒三友。

盡管筍出自於名門世家,但是它能上能下,可以貴為貢品,亦是尋常百姓家的餐桌常客。

竹子還沒有長出地麵時,挖出來就叫冬筍。冬筍是竹筍之王,胖胖的身子,黃色的外皮,豐腴圓潤。一顆冬筍,剝去了層層筍衣,隻剩下一小段,潔白,幼嫩,飽滿。

筍的最佳搭檔是肉,筍會吸附肉的油膩使得自身更為可口,又能提升肉的鮮味,是相輔相成的關係。筍可切絲、切片或者切塊,可煎炒、蒸煮或者熬湯。比如冬筍絲炒肉絲,是我們家的傳統年菜,一筷夾起切得細細的筍絲和肉絲,送入嘴裏,脆爽的筍絲和嫩滑的肉絲在咀嚼中相互交融,鮮味充溢唇齒;再比如醃篤鮮,是鮮的最高境界,筍和肉一起小火慢燉,砂鍋發出“篤篤篤”的聲音,湯白汁濃,鮮香彌漫,醃篤鮮是一道有聲音有味覺的菜名。

春天,竹筍長出地麵就叫春筍。雨後春筍,作為自然屆最為生機勃勃的場景,已經成為耳熟能詳的成語。春筍破土而出,比起養在深閨的冬筍要長得苗條些,外皮的顏色也更深,是初長成的佳人之態。春筍最是鮮嫩,有“嚐鮮無不道春筍”之說,我們家最常做的春筍是油燜筍,鹹甜脆嫩,鮮絕春蔬。

夏令之時,鞭筍登場。鞭筍更為苗條修長,外衣紫褐,我們在超市看見的也就是鞭筍了,歡歡喜喜地買回家來,打算也做個油燜筍。

一把鮮筍,先生幫著去皮,若是一層一層地剝皮,也是十分費時,先生在網上學得新法,對半切開,便可一下去除所有筍衣,露出潔白如玉的筍體。

筍要在水裏先煮十五分鍾,去除澀味。美國的竹筍澀味較重,許是水土不服的苦澀。然後將筍用刀拍扁裂開,切成段,用熱油翻炒,加醬油和冰糖燜煮收汁。

許久未吃的新鮮油燜筍出爐了,色澤金黃油亮,入口脆香鮮甜,有著久違的故鄉的味道,我的味蕾和情緒都得到無比的滿足和享受。

不過,美國的竹筍的後味總還是有一絲去不掉的澀味,我想,也許就如身處異鄉他國的我們,即便看上去生活鮮亮,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難以去除的一絲澀味吧。

鮮筍做的油燜筍

炒二冬 (冬筍炒冬菇,加了胡蘿卜和青椒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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