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印度還印度的"瓦拉納西" --- 印度行 (7)

來源: 2016-03-25 16:16:58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印度的行程已經過半,十幾天的奔波後,漸漸的莫臥爾王朝留下的那些紅色伊斯蘭建築不見了,而根深蒂固的印度教奇葩多了起來. 這時,到達一個比印度還印度的地方,我的那份漸漸漲大的好奇,又被塗上了一層玫瑰色的鮮亮.
 

" 瓦拉納西比曆史還老,比傳說還老,比神話還老。" 馬克.吐溫把它說的這麽"老",是因為它隨著恒河的神話在岸邊上生長了6000多年了. 怎麽去找與她參照的時間呢?我這個炎黃的子孫能想到的是,她比俺上下五千年的華夏起點還早了一千年.

就要到了,已經能看到車窗外的黃綠混濁恒河水.

"印度人的母親河." 導遊巴布是一個虔誠的印度教徒, 他接著講給我們: "恒河是從冰山上下來,流到瓦拉納西時突然回逆,向北邊高地勢方向拐了個彎道.就是因為這河水逆勢上流,才能把人死後的靈魂,順流送到天堂.瓦拉納西就是我們印度教的最神聖的寶地. 千百年來,聖城吸引成千上萬的印度教徒千裏迢迢前來朝拜."
 

有了這話,我明白了為什麽印度教徒都有這麽四大終身願望:喝純淨的恒河水,在瓦拉納西朝聖,在瓦拉納西恒河裏沐浴,最後死在瓦拉納西。但這種傳說能在這裏被源遠流長, 印度徙的這種行為信仰能被堅守了幾十個世紀不變,這是不是神秘得有些可怕?

"你們可惜這次時間太短了, 如果你不住上個十天半月,你是不會知道瓦拉納西的好."

這印度教徒似乎已忘掉他的導遊工作,到了瓦拉納西,人就宗教得有些走火入魔.
 
好在那呢?這城市比新德裏,比齋浦爾更破舊,更亂,更髒! 我還怎麽也甩不掉過去留下的一種陰霾: 我曾在文學城風壇裏看到的那具大男屍,已被恒河聖水不知泡了多少天,黑黑的,浮腫得像個充氣娃娃,最隱私的部位翻出鮮紅鮮紅的顏色.
 
"飲恒河水不會生病嗎"? 有人問道. 麵對這位朝夕相處十幾天的虔誠印度教徒,那人當然沒忍心說出灑過骨恢泡有死屍的恒河水.

"現在沒錢火化的死屍是被綁上石頭,沉到河底,浮不出河麵了."巴布明白我們心裏在想什麽,接著神情有些飛揚."神靈的造化呀!恒河水裏天然有一種強大的菌,它可以殺死對人體有害的細菌".

可能嗎?還是相信巴布的說法吧!這樣或許我用兩天的時間,也能尋找到一些巴布所說的美好.

 

聖城裏的聖徒,還是有識人間煙火,為生活忙碌.

我想魚是恒河的魚吧?魚有魚的輪回嗎?

聖城的老牛當然"神牛".

這是我們住宿的窗外.我和T叫這牆為"濕牆 ". 我倆在窗前打賭,每五分鍾之內準有人過來方便,結果是不到三分鍾準有人來中標,有時還來倆個人. 聖城有趣的是,牆裏牆外兩個世界,濕牆對麵的賓館裏麵,是可達標世界級的四星飯店.

有人鬧中取靜靜.據說聖城是智人雲集的地方,許多外地教徒願望能在聖城結交到慧友.

這白衣服可沒有丁點塵埃.他一定是個印度教徒裏的高人.

火化屍體這種髒工作全部由種姓製度裏的賤人去做.看看他們的生活區,這些人靠焚屍賣木為生.
 
 
聖城有許多神廟.很想進去看看,但濕婆神殿不允許非教徒參觀.
 
 
為了尊重死者,我們沒人拍河邊火化的鏡頭. 看看岸邊木頭,這裏平均大約火化200具屍體.
 
 
小小僧人岸邊準備晚上到台上做祭祀.
 
 
曆代王朝修建築起的64個台階碼頭,用來供人們沐浴禮拜還有火葬死屍. 這是恒河浴場.有些人可能是從萬裏之外趕來;有人一生隻能來一次.
 
 
有些西方人也信仰印度教,美國影星 Rechard Gere 曾經三次在這裏聖浴.
 
 
天黑前,河麵小船多起來.大多是運客人來觀賞夜晚的大型祭祀活動.
 
 
恒河洗衣場.
 
 
我細心觀察,他們沒用洗衣粉,隻是在石頭上抽打擰輪.
 
 
全團十二人,每人都在想,今晚要睡的床單會不會是這裏洗的呢?還好,巴布說不是滴.
 
 
居然也能洗得這麽幹淨.
 
 
瓦拉納西因坐落在一個恒河新月形的曲流段,所以即可看日出也能賞日落. 日落後看著恒河好舒服.  幾個孩子岸邊玩沙奔跑,追逐風箏,孩子們的歡樂,也給席地而坐的家人帶來了笑語.
 
 
天漸漸暗下來,岸邊靜靜的小船劃動起來,幾個小姑娘緊緊跟蹤我們."買河燈吧!請買河燈!"聲音和目光幾乎是強買強賣.
 
 
石階碼頭,晚間是最忙碌的.
 
 
相似的場景每天都在上演,每晚七點鍾開始, 每天都是人潮洶湧. 幾千年來從沒間斷.
 
 
年輕俊美的婆羅門祭師,虔誠肅穆,點燃油台燈.
 
 
表演開始,由七位俊美娑羅門青年持油台燈主持,歌唱表演,向天地四方膜拜,感謝恒河恩賜.
 
 
我們在船上看著岸邊火化屍體的火光輝映著台上的燈火吟唱.那種繽紛,混亂,嘈雜的氣氛,仿佛是一種生死互動的海嘯.
 
 
瓦拉納西東北方向13公裏處是佛教聖地,2500年前,釋迦摩尼第一次佈道是在這裏的鹿野苑. 這裏的佛骨舍利塔仍然完好.
 
 

來此膜拜的世界各地佛教徒,絡繹不絕.

兩天很快過去了, 這隻能是"一日盡看長安花"式的短平快遊. 當然沒有完全遊出巴布說的十天半月才能找到瓦拉納西的好.我隻好閉上世俗的眼睛盡心思索: 這是一個不同的世界, 她實在是緩慢,恬靜,空靈.全城的人生活在簡單的自然狀態中,都在用一生一世的宗教美麗去賭博下一個來世的幸福.

臨走時,巴布對我們說,要不要帶上一瓶恒河水回去!

我望著他那失望的目光, 暗想,下次吧,也許下次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