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征程時開始 (2)

來源: 2019-10-19 22:55:00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自己抬起頭看了看日曆牌,才發現今天是9月11號。嗯,這一天世界和美國也還太平,恐怖事件倒是發在自己身上了。腦子裏呼啦啦地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骨癌,手術,截肢,輪椅,和死亡等一係列的恐怖鏡頭。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腦袋靜了靜。既然事已如此,就好好診斷一下,也許並不是很嚴重的病情呢。 9月12號上班的中間,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到附近的醫院做了核磁共振手術。這是第1次做核磁共振檢查,還是有一種新鮮感,覺得人生又完整了一回。這個核磁共振檢查倒是還是挺簡單,唯一不爽的就是這個機器真是太響了,帶個耳塞也是煩人的很,躺著二三十分鍾不動也需要些毅力。

周五接著上班,雖然心裏很忐忑不安,但是工作裏很多事暫時還不能馬上就扔下。周六和周日也是在忐忑中度過的。把家裏收拾收拾,另外也給自己買點好吃的補一補身體,覺得不管怎麽樣身體需要棒棒的才能治病,對吧? 9月16日,周一上午是進行穿刺活檢的日子。一大早我就來到了醫院,排到了第1個進行術前準備。這一輩子就是這個急脾氣,從來就沒有在任何事情上遲到,寧願等別人也不想別人等我。護士和執行手術的醫生給我大概講解了手術的具體情況。我問了一下這個手術完了以後怎麽辦?他們說這是一個小小手術,做完了以後觀察一下,下午你就可以回家了。醫生先進行了CT的掃描,來為采樣針定位。在麻醉的作用下,這個髖部穿刺並沒有什麽疼痛,隻是覺得好像那裏麵有個東西戳了幾下,醫生就說做完了。護士們把我翻到病床上,拉到了術後觀察區。 在術後觀察區,在麻藥的作用下,迷迷糊糊也不覺得疼,就一直在那躺著。可是後來覺得突然身下有點濕,我就叫了護士說,你過來看看為什麽我感覺腿部很濕呢。護士過來一看,哎呀,不好,你這個傷口流血一直沒有停,所以都流到毯子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腫瘤有很多血管,或者是在采樣的過程中傷及了附近的小靜脈血管,總之,護理人員的粗心大意讓我躺在那白白流了一兩個小時的血,把身下的毯子都染紅了。護士和醫生趕緊過來,用手壓的方法給我進行止血,這一壓就按了5個多小時,才終於停住。這一折騰已經搞到晚上五六點鍾了,醫生說這種情況,我們不放心你回去,今天晚上你就住院吧。

這是我第1次在美國的醫院裏住院。單人病房裏麵的條件挺好的,我晚上需要做的就是盡量壓住傷口來,確保它盡快愈合。一夜無話,這個美國的護士們隔一會兒就進來查看一下,其實也不做什麽具體工作。早晨醒來發現傷口是不流血了,可是那大腿腫的跟個胡蘿卜一樣。我不是特別懂醫,但也覺得這是跟這個內部出血有關係,而導致的血腫。早上住院女醫生查房,我把情況給她具體解釋了一下,她看了看傷口已經不流血,就說:沒事了,這個回去休養就行了,這是很正常的。你這個雖然流了不少血,但是你的血液指標還行的,不滿足這個需要輸血的條件,所以你中午就可以回家了。 我對這個在美國住院呢,也是搞不太清楚。既然醫生說可以走,那就走吧,中午吃過中午飯,一個男護士陪著我下了樓,走到了醫院的門口。從藥房拿了止疼藥以後,我突然覺得一種眩暈衝到腦袋上,對著男護士說,我頭暈。男護從身邊拉了一輛手推車讓我坐下,問我感覺怎麽樣。我說不行,越來越暈,護士說咱們回屋再做檢查。那護士急三火四的把我推回了剛走出去的病房。一進病房,我喊了一聲HELP,就完全暈倒過去了。 我估計,在我失去意識的這一會,在病房裏麵上演了在電視裏經常能看到的救人場景。不知多長時間,慢慢的有了一點意識,把眼睛微微的睜開,看見屋裏站滿了人,我也躺在病床上,脫掉了衣服,身上連滿了各種各樣的導線,還有兩個靜脈輸入管。醫生叫著我的名字,還問我知道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我依稀記得今天的時間,所以回答給了醫生,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一下子就跟這個世界告別了。醫生也不清楚為什麽我會突然的暈倒,雖然覺得跟這個失血有關係,但是也不太確定,所以他們讓我在醫院裏麵又多住了兩天。 星期四下午是讓我出院的時候了。星期三和星期四是個男的住院醫生來管我的病例。實話來講,他比那個女的住院醫生負責任多了。男住院醫生走進我的病房,把門關上,到我的身邊坐下,神情嚴肅地跟我說:你初步的病理結果出來了,情況不太好,腿部是轉移性的腫瘤,不是原發骨腫瘤。我說這是什麽意思?他說這個意味著你得的不是骨腫瘤,而是從別的地方轉移過來的,但是這次活檢的樣本不足以讓我們確定到底從什麽部位轉移過來的,所以明天給你安排在另外一個中心醫院做一個全身的PET掃描。 我的心裏一陣翻江倒海,怎麽著我就中了這麽一個大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