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往往惜墨如金，但去年9月9日，乘船夜遊浦江的剛果（布）總統薩蘇在留言簿上寫了整整兩頁。
薩蘇與上海結緣始於1964年，時年21歲的他第一次來華首站便是上海；60年過去，應習近平主席邀請，他參加完中非合作論壇北京峰會後再抵上海，即便舟車勞頓，已17次訪華的他依舊要看上海變化。“我在上海這片青春紀行的標誌性之地找到自己曆史足跡的印記。這座充滿活力和多元文化的大都市，雖我僅觸及其一隅，卻無疑是開啟心靈智慧、深刻領悟勞動意義關鍵。”
圖為去年剛果（布）總統薩蘇在黃浦江上題詞，寄語中非命運共同體。
圖為去年剛果（布）總統薩蘇在黃浦江上題詞。
2024年，包括薩蘇在內，上海共接待30多位外國國家元首及政府首腦，與2023年相比團組數量更多，國別分布更廣。外國領導人在上海少則八九個小時，多則就一兩天時間，他們在上海看什麽做什麽，上海又如何以一個個真實案例展示中國式現代化上海實踐？
圖為去年老撾總理宋賽（左一）參訪中共一大會址。
參訪上海了解中國發展
11時抵滬，當天19時就要離滬，老撾總理宋賽一下火車直接前往中共一大紀念館，聆聽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奮鬥史，“要讓老撾領導幹部和老撾人民革命黨黨員都來此參訪學習、接受教育”。之後，宋賽一行前往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參觀，“在這裏，我看到人民生活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發生翻天覆地變化”。
如今，越來越多外賓把一大紀念館與城規館列入在滬高訪行程——前者可以看到中國共產黨誕生與壯大的百年曆史；後者可以通過了解上海變化，知曉中國發展進程。
包括幾內亞比紹總統恩巴洛、莫桑比克總統紐西在內，去年多位外國領導人參訪“一大”。“上海是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地，所以我選擇上海作為來華第一站。”紐西告訴上海市領導。在城規館，外賓多是“代入式”參觀。蒙古國總理奧雲額爾登關注上海“15分鍾社區生活圈”建設，認為能為本國“20分鍾城市”提供經驗；瓦努阿圖總理薩爾維了解城市建設經驗，並留言“新的城市會在瓦努阿圖出現，我們的朋友會讓夢想成真”。
圖為去年瓦努阿圖總理薩爾維（中）參觀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
圖為去年蒙古國總理奧雲額爾登（中）參觀上海城市規劃展示館。
想進一步細品上海，參觀外灘曆史文化風貌區成了外賓首選。剛果（布）總統薩蘇、波蘭總統杜達選擇江上觀賞，德國總理朔爾茨、挪威首相斯特勒及美國國務卿布林肯等選擇City Walk。換上休閑襯衫與白色平底鞋，意大利女總理梅洛尼帶著8歲女兒走南京路步行街，逛外灘，遠眺陸家嘴，感受上海的昨天、今天與明天。
圖為去年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在上海紐約大學與學生交流。 本報記者 張春海 攝
外賓步履所及，已不止於市區。去年初，第78屆聯合國大會主席弗朗西斯走進奉賢吳房村。作為聯合國立法機關的聯合國大會“掌門人”，他想了解上海村民自治情況。
在村內百年老宅“三治堂”內，弗朗西斯對“村規民約十條”很感興趣。他請翻譯逐條譯成英文，並連連提問：“製定村規的途徑是什麽？村民如何提出不同意見？”他看著走地雞喝著黃桃汁，發出感慨：“法治已深入上海農村，我甚至想一輩子生活在這美麗鄉村。”
這是實踐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小案例。小而美的故事能打動人心，一個個小而美的故事構成中國式現代化宏大敘事。
圖為去年秘魯總統博魯阿爾特在上海發表演講。本報記者 張馳 攝
經貿合作推動互利共贏
釋放合作信號，推動兩國經貿往來再上層樓，是不少外國領導人在滬的重要“任務”。“一帶一路”成為他們口中的熱詞，秘魯總統博魯阿爾特出席“秘魯投資機會”高峰論壇時會大力推薦錢凱至上海航線；吉布提總統蓋萊在“吉布提自貿區論壇”時，希望與上海在港口管理、自貿區建設等領域加強交流。
在現場，我們可以感受到尋求合作的緊迫感。帶領16家本國企業與中企對接，波蘭總統杜達說，“無論白天或夜晚，看著黃浦江上船隻往來如梭，讓我意識到全球都在進步，不要浪費每一分鍾，我們必須合作往前走”。
圖為去年波蘭總統杜達在上海發表演講。 本報記者 張馳 攝
記者還注意到，不少外國領導人會在上海回應熱點話題。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告訴企業家，“中國的轉型發展給西班牙很多機遇，我們要善於利用。要避免貿易戰，（貿易戰）對全球沒有好處”；芬蘭總統斯圖布提及本國是“外向型經濟體”，“經濟增長不發生在國界之內，而發生在國界之外。沒有自由貿易，就沒有增長；沒有增長，就沒有福利”。
圖為去年西班牙首相桑切斯在上海發表演講。
中國是西班牙在歐盟外第一大貿易夥伴，同時是芬蘭在亞洲最大貿易夥伴。兩國都希望對華貿易不受貿易保護主義影響。
本國企業發展如何，需要眼見為實。即便在滬停留不到一天，德國總理朔爾茨還是帶領13位德國跨國企業掌門人，參訪德企科思創創新中心。企業負責人說，中國是科思創最大的市場之一，集團累計在華投資額已超過40億歐元。隨行的德國蒂森克虜伯股份公司CEO米格爾告訴記者，“隻有在全球範圍內所有利益相關方共同努力，企業發展才能取得成功”。
圖為去年德國總理朔爾茨（中）訪問上海德資企業。本報記者 海沙爾 攝
不是簡單“看”，借助高訪契機，一係列經貿合作項目在醞釀、正啟動。桑切斯首相到訪遠景科技集團，見證政府與企業簽署合作協議，中國企業在西班牙打造零碳氫能產業園，布局氫能裝備工廠和綠氫產業鏈。
安提瓜和巴布達總理布朗走訪瑞金醫院與信誼製藥廠後，告訴中方人員：“通過與中國醫療機構建立夥伴關係，不僅可以為安巴人民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也可以使安巴成為加勒比醫療之都。”在試乘比亞迪新車後，他說希望中國企業以安巴為窗口，將電動汽車出口到加勒比地區。
“互利共贏”是外國領導人在上海常說的話，而一次次演講、參訪與簽約又將之具象化，進而造福兩國民眾。
圖為去年挪威首相斯特勒（右）在複旦大學演講後，收到兩份特殊禮物。本報記者 張馳 攝
人文交流促進相知相親
去大學演講，與學子互動，讓外國領導人上海行多了幾分輕盈。
二訪複旦大學的挪威首相斯特勒與芬蘭總統斯圖布收到了校方準備的禮物——給挪威客人是《中國千年區域極端旱澇地圖集》和他1995年在複旦時照片；給芬蘭客人的是《中國崛起與國際法》和他2013年在複旦的留影。“祝賀複旦大學120周年校慶，祝願波中友誼長存。”波蘭總統杜達在結束複旦演講後欣然題詞。
圖為去年芬蘭總統斯圖布（左）訪滬期間，來到複旦大學進行演講。 本報記者 海沙爾 攝
圖為去年波蘭總統杜達為複旦大學題詞，祝賀複旦大學120周年校慶。
很多人不知道，幾內亞比紹國歌《這是我們最愛的國家》是由中國作曲家曉河作曲。總統恩巴洛在上海外國語大學發表演講後，學生為其送上選自幾比國歌的中葡雙語書法作品“和平與發展”，讓總統高興不已。
圖為去年幾內亞比紹總統恩巴洛訪問上海外國語大學。
“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大家，關於德國與中國的未來。”德國總理朔爾茨直接用德語同近160位同濟學子交流。他的演講涉及可持續發展、智慧城市、人工智能機遇與挑戰、新能源車普及等話題，並強調“青年人之間的交流具有重要意義”。
走訪高校外，外國領導人以多種形式深化人文交流，促進民心相通。比如，波蘭總統夫人參訪中福會少年宮與上海兒童醫學中心，學寫書法、看小朋友剪紙，送上糖果與文具；從10號線水城路站乘到上海圖書館站，哥倫比亞總統夫人感受便捷的上海地鐵；新加坡國務資政李顯龍在綠波廊品嚐上海本幫菜。遊覽豫園時，許多上海市民向這位老朋友揮手致意。李顯龍拍了很多上海照片，放到個人社交平台上。
圖為去年波蘭總統夫人阿加塔（中）參觀訪問了上海兒童醫學中心。
圖為去年芬蘭總統斯圖布抵達上海。
交流中，一些中外人文項目也落戶上海。去年，西班牙首相桑切斯為上海西班牙文化中心（塞萬提斯學院）揭幕。中心收藏超1萬本西班牙語書籍，以及西班牙的漢學研究作品，希望能成為西班牙文化與中國文化交流的平台。
記者注意到，文化中心正門貼有紅色版畫——塞萬提斯、堂吉訶德及與意中人杜爾西內婭站在一起，背後是東方明珠及石庫門建築；門框上貼有彩色中國龍，手捧塞萬提斯作品。中外文化巧妙地交織在一起，背後彰顯兩國民眾越走越近，也就是德國諺語所說的那樣，“山和山不相遇，人和人要相逢”。
圖為去年芬蘭總統斯圖布訪滬期間，來到複旦大學進行演講。 本報記者 海沙爾 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