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請人上門做飯火了:4道菜88元,90後排隊“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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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長絨毛衣,剛剛下班的武晴(化名),站在陌生人家的廚房間裏,套著圍裙,將毛衣的袖口挽到臂彎處,正在燒一鍋牛肉。此刻的她,褪去了精致白領的模樣,搖身變成了燒4道菜收費100元的“上門廚師”。

今年23歲的武晴,是“上門做飯”爆火之後,投入到上門做飯兼職大軍中的年輕人之一。自打她發帖表示接單“上門做飯”,10天內,她已上門服務了3組不同的客戶。

“人賺不到認知以外的錢。”與大多數選擇兼職“上門做飯”的年輕人一樣,比起賺錢,武晴更看重的是這個“風口”帶來的熱度、流量以及無限可能。

意外爆火的“上門做飯”

“真可怕,啥都能起風。”

在小紅書上圍觀了幾天各式各樣“上門做飯”的自薦貼後,有網友感慨。盡管不能理解,但自從幾則上門做飯的新聞火了之後,小紅書上有關“上門做飯”的帖子,一夜之間多了起來。僅上海地區,10月25日之後,發帖表達自己願意提供“上門做飯”服務的帖子就是幾十條。

“上海上門做菜”、“在職廚師上門做飯”、“江西阿姨上門做飯”、“留學生上門做飯”、“寶媽兼職做飯”……五花八門的帖子,展現了這一行業從業者的畫像。他們以年輕人為主,男、女比例相當,除了少數年輕人發帖為父母輩尋找工作外,大多數兼職者都有自己的本職工作。



一名“95”後“上門廚師”喜歡把客戶稱作“寶子”

兼職意味著“上門做飯”者並不專業,他們中大多數人是將做飯當成興趣愛好的普通人,展現在網上的擅長菜目中,常會見到諸如番茄炒蛋、辣椒炒肉等基礎菜肴。

兼職同樣意味著“上門做飯”者的服務並不穩定。事實上,他們的服務受時間、空間影響嚴重。因為白天要上班,大多數服務者不接工作日的訂單。考慮到交通問題,超過3公裏的訂單不僅需要另付交通費,還經常會因為距離過遠而被拒絕。想要預定服務的人經常會發現,他們被拒絕的理由多種多樣,比如兼職者正在騎行,“已經快出上海了”。

因此,不少人對這個模式充滿質疑。有人直言:

“(這個)業務本身很有bug(缺陷),首先如果做完之後下單的人覺得難吃那就非常難協調,因為沒有第三方介入;其次如果下單的是個奇怪大叔,那上門的人安全就成隱患;再者基本叫這種服務的人家裏調味料大概率不齊全,那就很難做好吃……”

即便如此,這種理性的質疑依然阻擋不了“上門做飯”的火爆。在小紅書APP上,相較於其他內容,“上門做飯”相關帖子無論從回複數量還是點讚量都更多。許多“上門做飯”博主隻發了一個帖子,就能收獲上千粉絲,評論區裏的回複也異常熱烈,許多人表示,自己也想加入其中,成為服務者,或者服務對象。

充滿爭議的報價

圍繞著“上門做飯”最大的爭議,當屬定價。10月26日,一名上海地區的小紅書博主發帖,給出了少於4菜88元,交通費、洗碗費另付的報價後,爭議隨之而來。

有人質疑價格過高,家政阿姨時薪不過40元,“三小時可以洗衣服洗地板洗碗,做三菜一湯,有空還抱娃娃。”

也有人覺得價格太低了,“洗碗20太便宜了,半小時搞不定”。

目前而言,4道菜人工費88元,是小紅書上在上海“上門做飯”的平均報價。隨著菜量的加大,平均到每道菜的價格還會下降。例如,小紅書博主陶嶼(化名)的10道菜報價就為168元。

“其實不掙錢。”陶嶼坦陳。陶嶼出生於1997年,是個身材瘦削,穿著斯文幹淨的江西男孩。他已在上海從事平麵設計工作長達3年。



陶嶼發布的“上門做飯”報價

11月1日,陶嶼在小紅書上發出“上海上門做飯”貼子後,很快就得到熱烈的回應。發帖後10天內,他就連續接了3單。因為陶嶼的本職工作並不輕鬆。這三個訂單他都隻能在休息日或工作日晚上完成。算上來回的路程,每個訂單都要消磨掉他3個小時以上的時間。

“其實回報率很低的。”陶嶼說,“如果接10道菜的話,一個下午就過去了,至少要四個小時。同樣的時長,我做設計可以賺很多錢。”

連續接了幾單之後,陶嶼很快發現,盡管自己從十幾歲就開始做飯了,做飯手腳算快的,日常工作後回家給自己燒飯,總能做到“1個小時內開飯”。但同樣是6點半下班,當給自己做飯變成上門給別人做飯後,完成一頓飯常常要拖到晚上9點以後。



陶嶼發出“上門做飯”的貼子後回應熱烈

零散的訂單意味著一切都不固定。每一次都是新的地址、新的做飯環境、新的調料和口味需要適應。預定上門服務的人往往並不擅長做飯,家中調料並不齊全,這又再次增加了做飯的難度。

晚上9點之後開飯,不僅降低了顧客的體驗感,也給陶嶼自己帶來了壓力。在幫助別人做完飯後,陶嶼隻能饑腸轆轆地冒著夜色獨自返回家中,這不僅意味著疲勞,更意味著風險的增加。在陶嶼開始“上門做飯”後,不止一人勸他注意自身安全。

被看重的附加價值

不賺錢、危險度高、占用大量時間……盡管“上門做飯”給陶嶼帶來了諸多不便,但他依然甘之若飴。在他看來,比起賺錢,參與到“上門做飯”這項正處於風口的活動,給他帶來的附加價值更為重要。



陶嶼更看重“上門做飯”背後的附加值

“給我發私信的人超多。”陶嶼說。在兼職“上門做飯”之前,陶嶼是一個時不時發布做飯教程的兼職美食博主。他自稱是“一個愛研究美食、愛分享的設計”,但時常也會因為精心拍攝的視頻並未獲得關注而灰心。

加入“上門做飯”行列之後,陶嶼很快發現,相較於普通的美食視頻,他“上門給陌生人做飯”的係列視頻關注度更高,每一則都能收獲不俗的流量。

“我想,就算不賺錢,‘上門做飯’也是個話題, 拍拍視頻也能雙贏。”陶嶼說。每次上門做飯,他都會特意去詢問對方是否可以拍攝視頻。讓他感到開心的是,他遇到的大多數人,對此都抱有開放的態度。


做飯之餘,人們總會好奇地詢問起陶嶼的職業

此外,上門做飯還幫助陶嶼積累了人脈。做飯之餘,人們總會好奇地詢問起他的職業,對於從事平麵設計的陶嶼來說,多認識一個人,總是多一分好處。

同樣是已多次提供“上門做飯”服務的年輕人,1999年出生的湖北女孩武晴(化名)更看重這份工作背後的陪伴感。

作為剛剛畢業的留學生,一個多月前,武晴隻身來到上海,尋找合適的工作機遇。因為是短租,她租住的地方是實習單位附近的一間酒店。酒店的房間約12平米大小,完全無法做飯。武晴白天奔波在實習單位和麵試地點之間,晚上隻能回到酒店獨自一人點外賣。

“我不是為了賺錢,做這個純粹為了找人陪我聊聊天。”

和陶嶼一樣,武晴會在下班後直奔兼職地點。挽起長絨毛衣的袖口,武晴一邊切菜,一邊打開了話匣子:“我想看看上海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什麽有趣的職業。因為每次兼職都能碰到不同崗位的人,很有意思,我真的很愛聊天。”

來上海後,武晴發現,找工作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盡管自己擁有碩士研究生學曆,但投出了諸多簡曆後,收到的反饋卻寥寥無幾。

相較於求職的不順利,“上門做飯”這項副業卻開展得紅紅火火。自打武晴發貼表示自己提供上門做飯服務後,她的私信就沒斷過。

“光微信就加了30多個。”“上門做飯”不僅緩解了武晴的經濟壓力,也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她的焦慮。

前來谘詢的人中,不乏有人向她伸出橄欖枝。有人見她活潑開朗,建議她可以嚐試做主播。還有人看重她的留學經曆和廚藝,想請她做住家家教,幫忙做家務的同時順便教孩子英語。

這些善意的邀請讓武晴漸漸地打開了思路,重拾自信。她開始覺得,如果求職不夠順利,創業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性格開朗動手能力強,懂傳媒也懂運營,如果將這些強項結合在一起,或許會在“上門做飯”的領域裏有所作為。

代廚背後的門檻

自“上門做飯”爆火之後,關於這行是否係“偽風口”的討論就一直存在。但無論是武晴還是陶嶼的實際感受,市場確實對“上門做飯”充滿熱情。

“甚至有人發私信給我,希望和我一起創業。”陶嶼說,對此,他態度頗為冷靜,“我暫時沒有考慮那麽多,這涉及的問題太多了,比如用工問題。對於專業廚師來說,這個時薪太低了。但如果找兼職的人來做,他們又不夠專業、穩定。這會涉及到大量工作,我可能就無法從事本職工作了。”

陶嶼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已從事五年“上門代廚”兼職的本幫菜廚師劉大廚告訴記者,這幾年來,他確實感覺到“上門代廚”的生意越來越火爆,需求越來越旺。但與高需求相對應的是,“上門代廚”的門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低。

以劉大廚的經曆為例,他所服務的對象,大多是一些8人以上的家庭聚會或者朋友宴請。顧客們看重的是“上門代廚”,相較於酒店更幹淨、更自由,食材的選擇更靈活。但對於“上門代廚”的廚師來說,這往往也意味著更多的準備工作。

“一般我們需要提前三四天準備,因為有些食材是需要提前預定的,當天買是買不到的。有時候一個菜場買不全,還要跑幾個菜場。”

劉大廚說,平均每做一次飯,僅是買菜一項就要花費兩三個小時,為了能夠完成好顧客的訂單,即使劉大廚有從業20多年的職業廚師經曆,仍需要團隊協作。

“我一般會提前1到2個小時到‘代廚’的地方,先熟悉一下場地。我還會帶1到2個小工過去,想要在2個小時內完工的話,是需要小工配合的。”劉大廚說。

5年來,經過口口相傳,劉大廚客源穩定,圍繞著他已形成了一個小規模專業化的“代廚”團隊。

盡管如此,“上門代廚“對於劉大廚而言仍是一個兼職,他從未想過放棄自己的本職工作:“‘上門代廚’對我來說,隻是空閑時間補貼一下家用,一切還是以本職工作為主,因為穩定性是最重要的。”

規模化的可能?

“上門做飯”大多是單打獨鬥,擅長廚藝的人在社交網站上發布自薦帖,感興趣的網友看到後進行點對點聯係。

發出“上門做飯”的自薦帖後,張要紅很快就上了小紅書熱門,當晚就接到了第一單。她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激動慘了!”她在成都有一份收入不錯的穩定工作,平時朝九晚五,私下愛好廚藝。為了做好這一單,她擠出午休時間去買菜,下班後還驅車十多公裏趕到顧客的家。

從8月份發出第一條帖子到現在,張要紅收到的問詢越來越多,她幹脆成立了一個“幹飯集團”,為顧客和“廚子”對接需求。3個月來,張要紅已經招攬到100餘名想要上門做飯的“廚子”,接到的訂單也從平均每天1單暴漲到每天10單。

張要紅的“幹飯集團”是為數不多嚐試將這門生意規模化的組織。為了降低溝通成本、提高成單效率,她將團隊分為了運營部、執行部、外宣部,運營部負責前期的溝通和售後反饋,執行部負責上門做飯,外宣部則在抖音、小紅書等平台做宣傳。

數百單下來,她總結出顧客主要分為三類群體:一是有一定經濟能力的年輕人,吃膩了預製菜和外賣,又不願下廚做飯;二是有孩子有老人的家庭,沒時間做飯;三是偶爾在家宴請的人,有同學聚會、喬遷新居這樣的特殊場景需求。

廚師上門做飯有不可替代的體驗。張要紅發現,不少顧客邀請朋友一起來家吃飯,看到廚師在廚房忙活,“覺得特別有麵兒”。相比飯店,上門做飯具有很強的“私人定製感”,這是許多顧客看重的優勢,同時,業餘廚師相比專業廚師,價格要低廉得多。

不過,她也觀察到,第一類客戶和第三類客戶占據了大部分,這些群體的廚房條件往往極差,“連鍋都沒有,隻有電飯煲,平時從不開火”。多位廚師也向記者反映類似的問題,“廚房沒有調料,隻有拌飯醬料”“用的都是小家電,沒法做飯,碗碟都不夠”,甚至還有客戶要求上門的廚師自帶鍋具。

奇葩、難纏的顧客也可能出現,而私人空間會給上門廚師帶來安全隱患。張要紅表示,他們盡可能在前期溝通中篩掉這類顧客,確認他們的性別和廚房環境,匹配合適的廚師,目前還沒有出現危險的情況。

上一個月,他們的總單數已經超過300單。但餓了麽上銷量較高的一家外賣店每月可以成交3000單。張要紅認為,以成都目前的市場來說,上門做飯針對的細分客戶群體較小,需求頻次不高,換到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可能會有更大的發展前景。

從廚師的一端來看,上門做飯要想規模化,還需要解決人員供應的問題。陳益負責管理執行部的廚師,他表示,幹飯集團走的是“平台模式”:加入的廚師經過廚藝檢驗和簡單培訓後,會被分配到距離較近的訂單,可以自由選擇接單,但一個月內接單次數過少的廚師會被淘汰。“這些廚師大多是年輕女孩子,有些人周末正好想出去玩,即使很近的訂單也不願意接。”為了完成無人認領的訂單,陳益曾經騎電動車三四十公裏去顧客家做飯。

而且,由於接單是自由的、靈活的,同一個廚師不一定能為顧客持續服務。張要紅表示,已經有不少顧客購買包月服務,“比如有顧客特別喜歡某個廚師做的口味,說他的飯孩子吃得很香。但是我們也不能保證這個廚師每次都能去呀,隻能盡量安排。”

目前來說,上門做飯如果想從“一時的熱鬧”、“個體戶的生意”發展成長久的商業模式,還需要挖掘出更大數量的客戶群體,並掌握廚師供應的穩定資源。但作為一種新鮮的社交方式,對於年輕群體來說,或許還會風行一段時間。

happymom 發表評論於
假新聞吧
緊衣衛 發表評論於
老中點子多, 上海年輕人更前衛.
二把刀廚子上門還是比外賣小哥送餐上門技術含量高多了.
皆大歡喜就好.
wisfan 發表評論於
要價太低了,這是賤賣自己的手藝。
nyfan 發表評論於
上門也送病毒
錦西 發表評論於
自食其力,說明年輕人進步了,這不是單純的做個飯,它可以有很多收獲,勞動光榮,。應該鼓勵。隻要有需求,做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在家閑著,懶惰,是一個人最致命的缺點。
注冊很麻煩 發表評論於
厲害,很有錢,這待遇都是富豪
bluetag 發表評論於
早晚會出事,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靈動的雙子 發表評論於
找保姆還要通過中介結構來篩查,這種上門燒菜的陌生人誰知道會不會摸準你家情況以後來偷盜,或者自己生活不順心情緒不穩,一點小事就拿起菜刀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