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住群租房,在加國買了大房子還養了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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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江小草,1983年出生於吉林小縣城。從家徒四壁孑然一身居無定所,到妻兒環繞五口之家有車有房,這條路我走了34年。

  我們一家定居加拿大已經5年了。老二老三的相繼出生,讓我們越來越習慣於異國他鄉的生活。

  但有時候我站在窗口往外眺望,看著大片的綠草地和獨立屋,夕陽西下,還是會想到幾年前的北漂生活。甚至思緒閃回到兒時——我跟長姐坐在馬車上,伴著夕陽餘暉,在父親的口哨和嘀嗒的馬蹄聲中,從林場顛簸著回家的場景。恍如隔世。



2020年5月新冠疫情期間三妹滿月全家福。

  兩歲時,我父母就離了婚。我和我姐被判給了父親。

  父親是個名副其實的“跑腿子”——打著光棍,四處奔波,沒有正式工作,靠打各種零工養家。從上山砍柴賣柴,到做爆米花康樂果到鄉下賣,到蹬三輪車,我們跟著他常年遷徙流浪。

  五歲那年,我和姐姐跟著父親披星戴月地進入東北林場深山,砍柴維生。我跟在姐姐屁股後,像尋寶一樣漫山遍野撿核桃。撿滿一麻袋抱回家,在火盆裏燒開,就可以吃到香氣四溢的核桃仁。這是我能想到童年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父親怕我們跑丟,所以常常一邊砍樹,一邊在深林中呼喊我們的名字。我跟姐姐大聲回應著,和著笑聲此起彼伏在叢林中飄蕩。



目前僅存的父親年輕時照片,右下是姐姐。

  幫父親拉鋸是一項艱苦的體力活兒。長長的鋸片你來我往,木屑粉塵四處亂飛,不時會迷住眼睛或被吸到嘴裏。手上雖然戴著手套,但虎口卻還是會反複磨出水泡。水泡磨破後是鑽心的疼,伴著手指上的皸裂口,對幾歲的孩子來說,那是一生都難以忘懷的痛苦。

  童年記憶裏,我們一直在搬家。從老王家搬到老李家,半年後又搬到老孫家。好多時候還跟別的人家共住一間屋子,睡著南北炕,屋中間隔個簾子。睡起覺來,兩家男男女女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有一年,跟我們一起住南北炕的鄰居是一家聾啞人。父親白天要上山砍柴,姐姐要上學,留我自己在家。我甚至被鄰居一家帶去“趕集”——拿著空碗,在火車站跪著乞討。

  如今,在加拿大也經常能看到路邊乞討的人,8歲的兒子會問我他們在幹嘛。大兒子長得跟我小時候很像,這也讓我常常想起當年行乞的自己。

  那時候的我滿臉大鼻涕,手上到處是裂口,皸裂的臉蛋配著幹癟的嘴唇,髒兮兮活生生就是個小乞丐,跟鄰居聾啞人一家跪在一起毫不違和。



1996年六一兒童節表演相聲《胖子和瘦子》,這是學校拍攝的我(右一)僅存的兒時照片。

  窮困潦倒單親家庭的孩子個性自卑又膽小,沉默寡言,連上課內急都不敢去廁所,寧可拉在褲子裏,被人調侃嘲笑。常年營養不良,讓我變成了同齡孩子中最瘦弱的那個。我們也時常被當作貧困戶典型,得到來自政府和社會的各種關照。

  而母愛對那時的我來說是季節性的——到寒暑假,父親會把我和我姐分別送去大娘或媽媽家,這也是我和姐姐改善生活補充營養的方式。

  過慣了居無定所,寄人籬下的生活,我從小就會想方設法地希望贏得別人的讚許。不管是委屈自己取悅別人,還是努力學習證明自己。



2001年在浴池鍋爐房單間外和父親合影。他蹬三輪收工後將買來的肉懸掛在遮蓬處,我高中時父親已滿頭白發。

  千禧年,父親不再靠砍柴賣柴維生,而是住到叔輩姐姐家浴池後麵,開始了白天蹬三輪,晚上幫忙打更的生活。

  寒門學子求學上進,是我唯一能獲得自信的方式。我順利考上了縣城裏的重點高中,學業負擔也越來越重。



2002年高三備戰,作為衛生委員的我幫助同學換窗戶玻璃。

  日子依然是饑一頓飽一頓,經常靠啃北京牌方便麵,或者小賣部的麻花充饑,胃裏經常反酸水。我體質也一直不好,時常病怏怏的。

  卑微困苦之下,我以超重點線30分的成績第一誌願考入當年的大慶石油學院(現東北石油大學)。



2002年在大慶石油學院寢室悠閑自在地吃零食聽音樂。

  那年學校剛搬到大慶,新校區簡直就是一片大工地,一點象牙塔的樣子也沒有。但大學四年是我前30多年的人生中,最平靜安穩的快樂時光。

  我選擇了高考分數要求最高的電子信息工程專業。苦讀十幾年,窮人家的孩子趟過了高考的獨木橋,掙脫了應試的枷鎖,終於打開了自由而充滿誘惑的新世界大門。



大慶石油學院校內,我們寢室六人合影。

  既然家裏供不起我讀研,就沒有考研的打算,學業好壞似乎也就不那麽重要了。而人性總是向往愉悅躲避困難的。遊戲、抽煙、喝酒、高談闊論,生活的快樂向我撲麵而來。



我在玩下鋪兄弟大超的電腦,承載了拳皇97,紅色警戒,反恐精英等遊戲的青春回憶。

  唯一能激發戰鬥力的學科,是英語。因為有人說學好了英語,你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那時我去給一個小女孩做英語家教,小孩家裏的奢華裝修讓我彷佛看到了另一個世界——上個衛生間,連馬桶開關我都找了半天。她家裏已經辦好了加拿大投資移民,隻等孩子高考結束,就會送她去蒙特利爾上學。

  小孩跟我眉飛色舞地暢想著異國他鄉的浪漫風情,那是我第一次聽說蒙特利爾這個名字。

  為了避免尷尬,我佯裝熱鬧地配合微笑著。我隻是去掙那200塊錢的家教費而已,移民這種富人遊戲,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

  靠著助學貸款和半工半讀,2006年,我大學畢業了。



我的大學畢業證。

  那時候其實對未來談不上什麽夢想,隻覺得應該把助學貸款還上再說。

  畢業後,我曾在蘇州吳江一家台灣電子廠工作。我的人脈範疇裏,職位最高的大陸人是我們科長。他在那幹了15年,依舊如履薄冰。工廠對每個人都嚴防死守,甚至每天上下班都要解褲腰帶過安檢。眼前苟且,前路渺茫,幹了兩個月,我就決定辭職,從此開啟了我9年的北漂生活。

  2006年11月,背著一個大編織袋,我來到了北京,跟發小小卡一起住進了西北旺月租300元的唐家嶺的格子間,成了無數北漂“蟻族”中的一員。

  窗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鱗次櫛比的高樓,窗內是出租屋裏夏天惡臭冬天漏風的公共廁所。這種魔幻的對比並未打消我對北京對幻想和希冀——畢竟我是從小跟“跑腿子”父親居無定所地長大的,對於吃苦有著與生俱來的適應力。



2006年末剛剛登陸北京,找工麵試路上。

  2007年初,一心想進外企的我被一家新加坡公司錄取,成了一名軟件測試工程師,月薪2500元,辦公地在海澱萬泉莊。

  那半年裏,我搬了六次家。唐家嶺的格子間,肖家河的格子間,青龍橋的破舊平房,五道口的上下鋪……還有些地方我甚至都想不起來了。那時我可以十分鍾內迅速打包搬家。隻要新住處離公司更近更方便,我都能毫不猶豫背起包袱“挪窩”。



2007年拍攝於石油大院群租房隔斷間,兩居室擠住至少10人。

  2007年6月,我跟兄弟大超一起搬到了北京石油大院的一處月租400的群租房。兩居室被隔斷成4間房,架著上下鋪,封閉空間裏混合著廉價香煙和做菜的油煙味,居住條件堪稱惡劣。

  與人相比,我更是時常自慚形穢,感覺低人一等。初中同學邀我去給她暖房,她和男友畢業就結婚,父母幫襯首付款,兩人在回龍觀買房安居。那是一套高層小區80平的房子,不算太大,卻讓我覺得遙不可及。我,月薪2500,住群租房的月光族。因為要還助學貸款,我當時的工資水平甚至不夠生活開銷,時常還要靠倒騰信用卡套現勉強維持。

  姐姐已經結婚,父親仍在四處租房漂泊。不管身在哪裏,其實我都沒有家。

  在吉林老家的父親隻有在提到兒子的時候,眼角的皺紋才會舒展開來,這讓生活困窘的我越發感到無能和愧疚。

  生活的一地雞毛,性格的窩囊悲觀,都讓我不敢去奢望和規劃更好的未來,不管是關於事業,還是關於愛情——我怎能再麻煩別人陪我過如此困頓的人生?

  可就在這時候,我認識了小花。

  2007年8月,朋友問我有沒有興趣去北京周邊徒步。他有個老外朋友有專業設備,可以再上論壇發帖看看有沒有人願意同去。



2007年珍珠湖徒步,下排左一是我,上排左二是小花。

  聽說有老外,急需練習英語口語的我一口答應下來。8月24日,我們一行9人順利來到了珍珠湖風景區。

  綠皮火車上玩UNO卡牌遊戲的興致盎然,遠離城市喧囂和現實浮躁的自在放鬆,深山老林裏呼吸新鮮空氣的心曠神怡,都讓人感到莫名的愉快。在這種氛圍下,我們一行人開始逐漸熟絡了起來。

  來自農大的姑娘小花的聲音清脆利落,笑起來爽朗動人。她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發自內心的開懷。



  初遇小花,莫名就想在她麵前表現自己:給她編了“草環”,又拍了這張照片。

  當年的我無奈又落魄,卑微又傲嬌,根本看不到未來的方向,也沒有心情和意識去思考個人情感問題。但這個喜歡唱歌喜歡粵語,愛笑愛鬧我行我素的姑娘,確實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工作輕車熟路之後,生活開始有了風平浪靜四平八穩的跡象。

  9月,徒步的那幫人又聚到一起唱卡拉OK。從小花那首《紅日》裏,我似乎看到麵前這個文靜樂觀的姑娘身上堅毅的氣質。從那以後,我開始期待電腦右下角閃動起她的QQ頭像,期待聽到她的消息。

  後來,我們又相約去密雲徒步。我開始不自覺打量起這個靈氣的姑娘——她有些嬰兒肥,一朵大蘑菇套頭上呆呆萌萌的,渾身洋溢著快樂的氣場。

  見到她,我一掃往日的陰鬱,仿佛幽暗角落被照進了一縷陽光。那時的我還沒有正視自己的感情,隻是越靠近她,就越被她的笑容治愈,越心神不寧地期待了解她更多。

  10月,我們相約在北京首鋼的一個溜冰場滑旱冰,那是我們第一次“牽手”。11月23日,在我們認識三個月後,我們確定了戀愛關係。



靦腆害羞的我們終於牽手在一起,這是我們在跟朋友們K歌。

  後來我曾問她為何接受了那樣的我,她說:“如果我們之間的距離是10000步,你隻要向前跨一步,我便會朝著你的方向走完餘下的9999步。”

  2008年6月,我告別大超,跟小花一起搬到了紫城家園,住進了一個被隔成五間的三居室。



紫城家園隔斷間:一張床,一個電腦桌,一個簡易衣櫃,即是所有。

  我們一起滑雪、逛街、爬長城,去各個景點場館遊玩。每次出遊回家的公交車上,她倚靠在我肩膀小憩,車窗外的景色掠過,在我們臉上灑下一縷縷夕陽的微光。那是我感覺最幸福美好的時刻。



2008年我們首次一起去滑雪,這也是我第一次滑雪。

  小花對我有著毫無保留的信賴,甚至剛認識的幾個月還幫我還上了助學貸款,讓我結束了倒騰信用卡過日子的生活。

  我也意識到需要為心愛的姑娘努力奮鬥。工作一年後,我跳槽到一家知名的芯片研發公司。之後不久,她也跳槽到了我夢寐以求的中關村軟件園工作,薪水又高我一等。

  跟身邊朋友今天買房明天買車相比,我們雖然一直在努力找尋出路,卻也一直相當困窘。



租住的隔斷間空間狹小,在這裏我們丟失過相機,並遭遇黑心中介不退押金。

  我切身經曆過社會底層的屈辱和彷徨,那是一種難言的絕望。現實生活侵蝕著我的驕傲和耐心。我從小習慣了被蹂躪和奴役,看到的往往是事情的陰暗麵。如果說我曾是個從泥沼裏艱難求生的惡魔,那小花就是我的救贖者。是她把我的心慢慢捂暖,把她的陽光灑進了我的心裏。

  2011年初,我們結婚了,婚事是姐姐姐夫幫忙操辦的。在這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我聲淚俱下地給大家講我們的愛情故事,把自己感動得一塌糊塗。



2011年我們結婚,花了3300元在朝陽公園拍了這套婚紗照。

  和小花在一起後,我們基本每年搬一次家。龍鄉小區、紫城嘉園、清河南鎮、二裏莊、霍營、安寧莊北裏、清緣東裏、安寧裏南小區、強佑新城……我們的足跡遍布北五環清河附近各地。

  從最初的一個編織袋,到兩人的大包小包,搬家東西越來越多,房租越來越貴,人越來越暴躁,留在北京的希望也越來越渺茫。



2011年出遊翡翠島,同行4個家庭,要麽有房,要麽有車,要麽有戶口。

  2011年夏天,老婆在網上逛論壇的時候,偶然得知一個北京移民中介的宣講活動,生活急需改變的我們便去聽了關於加拿大魁北克省的技術移民講座。

  “移民,那得花多少錢啊!中介都是騙人的,利用國內外信息差賺你的錢。再說,我們出去後能幹啥啊?”這都是我當時的吐槽。但為了慰藉老婆,也為了給自己找一個暫留北京的借口,我們倆狠下心花了兩萬報名了法語課。



我們在法語課上。

  聽說魁北克移民政策可能會有變,保險起見需要盡快提交材料,當年11月我們就花了幾千塊辦理各項公證,火速提交了移民申請。

  2011年末,我們也到了該要孩子的年紀,而且魁北克移民政策是生一個孩子加4分,我們商量過後就提前備孕並順利懷孕了。小花懷著孕,身體狀況一直不穩定,甚至一度查出“宮頸機能不全”,差點需要做宮頸環紮手術。



小花在醫院臥床保胎一周,後請病假在家臥床養胎一個月。

  孩子將來的陪產和照料,戶口問題教育問題,各種麻煩都撲麵而來,讓我差點喘不過氣。當時我們租住在二裏莊的暗廳次臥裏,前所未有的焦慮和恐懼壓迫著我們,眼前的苟且變得特別刺痛。

  孕期的孕酮和雌激素水平讓小花時常情緒不穩,遇到困難無助都會讓她脆弱傷感、喜怒不定。再加上對於胎兒狀況的提心吊膽,終於,在大年三十,小花因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崩潰大哭。

  她挺著肚子把自己鎖在屋裏,我近似瘋狂地敲門,最後從門上的高窗爬進去才將門打開。她一直哭,我起初捶打自己,後來也哭得頭疼欲裂有氣無力。

  我和老婆的法語課還一直在繼續。那一年每到周六日,老婆就挺著大肚子跟我一起去萬泉莊附近法語培訓機構上課,午餐要麽自備,要麽點外賣草草解決。

  我們都是普通人,並沒有天賦異稟的特殊本事。那幾年,我們把別人遊戲、追劇、怨懟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充電上,即便不知道這些付出是否會有回報。

  法語考試(TEFAQ和TCF)我一共參加了兩次,最終取得了口語B1,聽力B2的成績。整整一年無休,拿到成績後連同孩子的出生證明進行公證,最後補交了技術移民的資料。

  那時的移民政策已經開始收緊,對語言要求也越來越高,材料提交過後石沉大海。

  2012年7月,我家老大出生,我們搬到了安寧莊北裏的一個兩居室裏。



2013年,兒子半歲,我們兩夫妻上班,父親幫忙照顧孩子。

  回老家給孩子辦吉林戶口的時候,我被告知雖然我的戶口自己是戶主,但不符合給孩子落戶的政策。一番周折後,兒子戶口落到了陝西,小花的家鄉。

  北京紮根無望,霧霾籠罩,我的鼻炎也反複發作。每天無論是加班,家務還是學習, 至少要忙到11點才能休息。老婆當了背奶媽媽,而我頻繁出差加班。年邁的父親幫忙照顧孩子也十分潦草,經常一回到家就是滿目狼藉。

  2012年末,加拿大推出SDS留學直入計劃,隻需雅思總分6分即可申請。我抱著試試的態度提交了申請,卻還是因移民傾向和資金不足被拒。那時我已經考了8次雅思,7次G類,一次A類,都沒達到4個6的成績。

  而2013年的一次意外,讓我堅定了遠離北上廣的決心。那時我們住在清緣東裏,房租4100塊人民幣。一個普通工作日,我鼻炎發作請假在家硬挺著複習雅思。父親推著兒子在樓道裏轉圈哄睡,突然我聽到孩子哇地一聲大叫,趕緊開門查看。

  父親一臉懵,我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父親的煙頭掉到了孩子脖頸上,孩子脖頸側邊已經被燙焦。



時隔七年,孩子被燙傷的疤痕仍在。

  送孩子去醫院的路上,兒子在我懷裏抽泣著,我也憋屈得止不住地掉眼淚。

  忙碌的工作,糟糕的身體,移民的挫敗,一地雞毛的家庭瑣事,多年努力毫無成效……所有的委屈翻江倒海地湧上來,我累了。

  2014年,移民的事情終於開始有了眉目。

  加拿大NSNP項目(新斯科舍省提名移民項目)出爐,該項目不需要雅思4個6的約束,而我們早就備齊材料,開放當天就遞交了上去,成了全球150家當中的一家幸運兒,獲得了NS省提名。



2014年,我們驚喜獲得了加拿大NS省提名。

  加拿大技術移民周期漫長且沒有十足把握,而我又幸運地搶到了當時新西蘭的銀蕨簽證。這是9個月的工作簽,隻要能夠找到對口的本職專業工作,就可以申請移民新西蘭。

  2015年6月,我獨自來到奧克蘭開始找工作。但事情也不順利,待的時間越久,我的挫敗感就越強烈。折騰了兩個多月,在經曆撞車,麵試失利等各種麻煩之後,8月的一天,在新西蘭冬日陰冷潮濕的合租屋裏,我接到了老婆的電話,

  “加拿大簽證下來啦!你是繼續在新西蘭找工作,還是回來我們去加拿大?”老婆在電話那頭放聲大笑。

  我已經太久沒聽到她那無憂無慮的笑聲了。

  2015年9月,加拿大PR大信封到手。10月末,我們一家三口搭上飛往多倫多的航班,來到了新斯科舍省的哈利法克斯。



  2015年10月29日拍攝於多倫多機場海關。十幾個小時的航班困乏、興奮、憧憬、好奇相互夾雜著,耳邊充斥著各種口音的英語。

  度過了前期背井離鄉兵荒馬亂的幾個月,經過一番周折,2016年1月,我拿到了一家廣播設備公司的軟件測試技術員職位,生活開始有了正常的節奏。

  我工作一年後,老婆遠程麵試拿下了渥太華某網絡公司的職位,於是我們決定舉家搬到渥太華。

  2017年2月,我們驅車1500公裏來到渥太華。5月,我被一家網絡安全公司錄取,自此我們一家又恢複了雙IT的配置。



初到渥太華租住在老式聯排別墅,月租1399加元。

  更讓人興奮的是,由於雙IT家庭收入有保障,銀行貸款也足夠支撐,我們通過了銀行評估,得以以5%的首付款購置了現在住的獨立屋:四居室雙車庫,占地麵積40*110英尺(約408平方米)——這是我長那麽大從沒敢幻想過的事。



2017年11月,我們一家三口搬進了新家。

  2018年、2020年,我們分別迎來了二兒子和小女兒。父親有時候也會從國內過來跟我們一起居住。

  我們夫妻二人,無論是物質上還是精神上都無老可啃。這一路風雨,讓我對過往的生活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2021年元旦,一家五口全家福。

  我是應試教育的受益者,也感恩北京的漂泊生活豐富了我的人生閱曆,但我更感激身邊這個改變我一生的女人。是她照亮了我的內心,讓曾經卑微懦弱的我也擁有了實現人生逆襲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