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習會 北京的“重大讓步”會有多大？
文章來源: 美國之音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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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打愈烈的美中貿易戰終於出現轉機，特朗普首席經濟顧問庫德洛日前表示，白宮正在“采取一些行動”，打算在下個月的二十國峰會期間安排特朗普與中國領導人習近平會晤。美國財政部長姆努欽隨後證實，他確定總統會進行這次峰會。
但是被特朗普稱為“首要中國問題權威”的哈德遜研究所中國戰略研究中心主任白邦瑞認為，實現美中峰會的前提條件是中國做出重大讓步。此前中國駐美大使崔天凱說，如果美國有誠意，中國方麵準備做出一些讓步。美中峰會能否如期舉行？習近平會不會做出令特朗普滿意的讓步呢？
《北京之春》榮譽主編胡平說，上次說過，美國副總統彭斯講話強硬但隻是警告，並不是決裂。他的意思是接觸而不是馬上決裂。看得出，特朗普排除的那些官員都被認為是鴿派，中方特別拒絕納瓦羅出席談判，因為他是鷹派，萊特西澤也是鷹派。美國財政部長姆努欽和經濟顧問庫德羅是鴿派。這是美國唱黑臉和白臉，主要看形勢的需要而派出相應的鷹派或者鴿派。
據說，下次特習會，美國前總統尼克鬆的孫子也可能出席，這就是要起象征意義。這些都表明特朗普願意談判和達成妥協的姿態。但同時，美方仍然沒有放棄繼續給中國施壓。我們看到，國安顧問博爾頓要求采取強硬立場，甚至還有鴿派庫德羅也談到，不能讓中共盜竊知識產權。
總之，兩國之間的貿易戰形勢之所以跌宕起伏、瞬息萬變，就是因為雙方都在探底，這就像在買賣上討價還價。而他們之間的底線並不是一個現成的東西，也沒有藏在什麽地方。它是一個變量，隻有施壓才能測試出來。中方寄希望於美國中期選舉中特朗普失利，那麽他的談判地位將受挫，因此將不得不改變態度。而美方呢，我們看到彭斯講話談到，美國希望看到中國繼續回到開放的道路上，中國曾經一度也走上這個方向，但是近幾年發生了改變，希望中國回到鄧小平路線。他並沒說中國要改體製。貿易戰確實激化了中共上層內部的權力鬥爭，或者說路線鬥爭。那麽如果某一派取得上風，那麽他的態度自然就變得不一樣。這一點，你不施加壓力是看不出效果的。雙方都試圖用自己的手段迫使對方的權力機構發生變化，以獲得利於自己的後果。
特朗普最新表態，中方必須回到談判桌。中方是否必須做出重要讓步？必須要交出什麽清單？胡平說，我認為，保護知識產權肯定是美國最關心的，就像剛才我談到庫德羅說的不能容忍中國盜竊美國技術和強迫轉讓技術。中國甚至最近還有規定，中國的執法人員可以進入美國駐中國公司的網絡獲得技術。所以，在我看來，保護知識產權是美國方麵一個最重要的要求，這也是針對所謂中國製造2025計劃。美國務必要保持本國在高科技的領先地位。另外，就是扭轉貿易赤字。這是看得見的東西，特朗普要向選民兌現承諾。我們看到，就在前段時間，美中貿易逆差不降反升，雖有其他原因，但美國一定要力圖短時間降下來。他也把這個問題當做清單的一個重點。
胡平說，我們看到，美國總統特朗普現在提出要談判，這不排除美中有私下接觸，中方答應做出更多讓步。至於哪方主動，我看形式上是美方。中方始終說不願意打貿易戰，要協議要雙贏。雙方談判每次出問題都是美方提要求中方不接受才出障礙。想必中方總是表示要談，這是它的一貫姿態。而此前每次雙方都出動了高層官員，當然最後都沒有談出結果。或者即便有結果，特朗普會說劉鶴答應的習近平沒有同意，或者中方也這樣說特朗普，稱他沒有接受又變卦等等。實際上，這說明談判問題事關重大，需要雙方的元首直接拍板。所以特習會最終免不了。本來策略就是極限施壓，不斷增加關稅，迫使對方更大讓步。一種可能是對方讓步，雙方妥協。另一種可能對方不再讓步，實際上現在，讓他再做更多的讓步也不可能了。如果考慮到雙方做生意是必要的，所以可能會接受條件，到此為止，暫時接受對方的讓步，讓到這一步就行了。那就是說，雖然這個結果不令人滿意但也差強人意。所以就是打打談談。現在兩人直接見麵，達成協議的可能性相當大。相反，如果他們事先溝通不順暢、對達成協議沒有把握的話，那麽特習會是否順利進行還有待觀察。
至於中方讓步的幅度問題，胡平說，其實中方讓步有可能。事實上從打貿易戰以來，中方已經做出了一些讓步。隻不過中共不叫它讓步，而冠以深化改革的名稱。進一步讓步的空間還存在，隻不過特朗普打的這場貿易戰是否能達到先前所說過的那麽大的效果則是值得商榷的。換言之，中方能否做出讓特朗普滿意的讓步，我想可能性小。特朗普當然有自己的考慮，即便中方沒做出那麽大的讓步，和他們達成一種妥協的可能性依然是存在的。
曆史學者、獨立時評人章立凡說，至於特習會究竟誰更主動，我覺得恐怕還是中方談判這個意向更強烈，這也是我以往的分析。我分析了中共國務院關於美中貿易摩擦的白皮書，它其實強調的還是共同利益。這背後是一種求和的態度。我們剛開始分析是否會打？是否中共會妥協？我們認為中共應該會。那麽現在看呢，中共在此前強硬了一把，強調以牙還牙，最後在矛盾激化了以後又承受不了。我認為，對中共這是休戰與否的最後一個機會。要看十一月的峰會中，美中兩國領導人怎麽勾兌。現在看就是特朗普說雖然中國想談，但是目前不是談判的時機，就是你們愛談不談，推了一把。意思你們想談，能讓多少步。中共現在需要開出一個讓步清單。美方也是這個要求。姆努欽12號談話說，特朗普總統會在G20峰會上見習近平。但我也注意到，姆努欽13號他又有點兒改口，說總統將決定是否見麵，把責任推給總統。這也是談判技巧，黑臉白臉來回夾擊，讓對方不知所措，達到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目的。我要說的是，中國談判沒有這樣的靈活性，都是領導人一人拍板，一個聲音談判；美國則是有好幾種靈活的聲音，直到把中方玩兒進去。這是美國使用的談判策略，吊中共的胃口。
章立凡說，對於美國要求中方讓步的清單，中方表示，有三分之一是滿足不了的。我認為這就是中國製造2025，還有知識產權盜竊問題。中國官媒今天駁斥美國說法，稱中國沒有盜竊，技術轉讓現象都是貿易中自然產生的，總之是一直不承認。還有美國希望實行零關稅，估計中共也不能接受。這意味著中共收不到百姓的稅了。我覺得，還是上次說的，是開水煮青蛙還是溫水煮青蛙？中共的底線是不能改變現有經濟結構，還有政治體製。所有兩國談判，中共要保執政地位，這是前提。經濟結構發生變化的話，統治無法維係，這是中共不能改變的。中共要美方放棄這種零和思維。就是所謂博弈論的零和博弈，如果一方得益另一方必然損失。中共不能接受，不能因為讓步後政權垮台。隻能非零和。政權必須維持。這是它的思維和底線。
章立凡說，BBC說已經觸動了雙方貿易底線，我覺得現在還不明朗。和解是中方大幅讓步，美國就是實施邊緣政策，就是在打貿易戰的邊緣。極限施壓會導致對方放棄較多利益，這樣對美方來講，應該是比較成功的一種分類。但是，雙方真要達成和解，現在還缺很大一塊東西，就是雙方和談與和解的基礎或者和解清單是什麽？中方能放棄哪些東西現在實際上是不明確的。那麽在這種不明確的情況下，盡管有很多聽眾觀眾不主張中美在這個時候談判，認為這個時候談判確實好像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也有一些中國聽眾觀眾因為比較恨中共，希望中美貿易戰轟轟烈烈地開打，知道最後把中共給打垮為止。但是，我們作為時事分析人士，也不能完全情緒化。我覺得可能要分析的還是中共和美國領導人各自深層的想法。中共總是迷信個人關係，認為國家關係靠個人勾兌就能解決兩國之間的問題，這是典型的傳統思維。中國人就是熟人社會，從來不是一個公民社會，把個人關係放在國家利益之上。這種談判思路恐怕有問題。這是把國家之間的事，當做個人之間的勾兌，是不會有成果的。我看，現在的關鍵還是看中美之間的利益博弈，到底中國能做多大讓步？如果達不到美方的底線，估計談判不會成功。
我覺得，雙方都想愚弄對方，而且要做出和談的姿態，然後把談判失敗的責任推給對方，強調我是想談判的姿態。還有，中共不僅掉進修昔底德等陷阱，更是沒有信用。這點上，我覺得中共在談判中處於不利地位。它缺少各國間的信任，而國內民眾首先就處於一種不信任中共的狀態。國際上，因為它過去加入WTO的時候做出過這麽多的承諾都沒有兌現，也會使它在談判中丟信用分。總之，大家現在看來都趨向不信任中共，我覺得這個也是一個很重大的危機。中共已經沒什麽牌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