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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溫哥華繁華街頭一個晚景淒慘的亞洲老太太-這裏的街頭流浪者雖然不如歐洲大城市那麽多,但也不是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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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溫哥華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行走時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標誌-青年旅社.我當時非常想知道在這裏住一晚的價格,出於好奇,就走過去詢問門口站著的這兩個渾身酒氣的中年人,在這間青年旅館裏住一晚要花多少錢.實在出乎我的意料,其中戴帽子的老哥居然告訴我住在這裏是免費的.我懷疑他是否酒喝多了而信口開河,可看到招牌上的耶穌像時又覺得或許他並沒有說謊-可是我走了那麽多地方還真沒有見過免費的旅館,於是就請求他帶我進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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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老哥顯然是爽快人,他一邊為我按響了門鈴一邊詢問我是哪國人,當晚是否也想住在這裏.我告訴他自己是中國人並搪塞說先看一看再決定.老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介紹說,這裏不僅管住,管洗澡,還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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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位於大廈二樓的門廳以後接待員恰好不在,隻是裏屋內坐著一個正在忙碌的非洲裔.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拍幾張照片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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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所謂免費旅館的一個房間-從凸麵鏡裏可以看到,我這個背著相機的外國人吸引了好幾個圍觀者-他們告訴我也都是住在這個免費旅館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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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著膽子走進了一個巨大的"宿舍",這裏並排安放著十幾張床鋪.另一麵牆上則是一大排帶鎖的鐵櫃子,顯然應該是供客人們使用的.我往人堆裏粗略地看了看,沒有發現一個東亞麵孔.宿舍裏雖然隱約有點汗味傳來,但大體上來說還算是相當幹淨和衛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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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值班經理被領我來的那個戴帽子的老哥找了過來,見我脖子上掛著相機,他就問我是不是記者.我以為告訴他自己是記者或許會得到提問的機會,沒想到, 這位滿臉笑容的大叔卻堅決地拒絕了我的"采訪",並解釋說他沒有被授權接受我的采訪,要采訪就隻能等到第二天白天再過來,辦公室裏會有專人負責接待我.我不確定自己第二天能否前來,就回答說我第二天可能沒有時間,想先簡單地了解一點情況-老哥無奈地笑了(圖).他介紹說這裏可以同時容納一百零二位無家可歸者-住在這裏是免費的.另外每個無家可歸者每天早上還會得到七塊錢的代金券,憑代金券可以在對麵的麥當勞餐廳裏領取免費的漢堡或其他食物吃...我問他這個旅館的"老板"是教會還是國家,老哥笑了笑說都是-由國家與教會合辦的,我想這大概就相當於我們國家的收容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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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我在對麵的這家麥當勞餐廳裏還真見到了幾個貌似無家可歸者的人正在享用美味的漢堡.以麥當勞餐廳在加拿大的價格來講,七塊錢可以勉強地吃上一天吧. 我問值班經理,既然是免費住的地方,又為什麽叫做青年旅館呢?他告訴我說,也有部分窮學生到這裏來投宿-付得起錢的他們就把客人介紹到那些需要收費的"真正的"青年旅館去住,實在付不起錢的人就可以在這裏湊合一夜了.我又好奇地問:如果有人每天都來湊合可以嗎?他幽默地回答我說:為什麽不呢?隻要走運就可以-這個隻能容納一百零二人的地方幾乎每天都是爆滿的-尤其在寒冷的冬天,如果不走運的話就隻能另想辦法了. 另外,這裏規定每天隻在23點到7點30分之間的時段才能入住,也就是說在這裏隻能夠過夜.我的最後一個問題是全溫哥華乃至全加拿大有多少這樣的地方,得到的回答並不令人滿意:每個地區都有一些,溫哥華地區就有好幾家,但不知道具體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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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免費旅館以後,身後跑過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向我索要兩毛五的鋼蹦,說是要買東西吃.我摸了摸口袋之後掏出個一塊的給了他-我的"大方"顯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接下來他便順從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問題一:知道不知道這家免費旅館.答:知道.問題二:是否住在或者願意住在這裏.答:自己租房子住.問題三:房租是多少?答:自己隻交45塊錢-其餘部分由政府補貼並直接交給私人業主.問題四:有沒有工作?答:找不到正經工作,隻靠政府給的每個月500塊左右的困難補助生活...當我道完謝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又適時地提出了再給兩毛五的要求,這一回我又掏出了個一塊的-原來我的口袋裏根本就沒有小麵額的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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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我有幸目睹了兩個警察盤查兩個流浪者的全過程並隨後與兩個接受完盤查的流浪者展開了一場對話.那兩個警察(其中一個警察是東亞麵孔)先是懷疑兩個流浪者的身份,就命令他倆交出身份證,並用警車上的電子設備檢查了一下身份證的真偽以及有無案底,待查清沒有什麽可疑情況以後和他們拉了拉家常便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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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上去詢問他們這麽冷的天是否在街道上過的夜,為什麽不去免費的收容所住.右邊這個指甲又黑又髒的白人青年竟然回答說他們嫌那裏髒,左邊這個年齡大點的家夥竟然說免費旅館裏有臭蟲...見我將信將疑地樣子,此兄還做出個在胳膊上抓撓的動作.雖然我直到最後也沒有搞清楚他們露宿街頭的真實原因,但至少知道,那免費的收容所並沒有也不大可能解決掉所有類似的問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