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實錄:日夜“跟蹤”她,我患上了神經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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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冬爾

  口述者:蕭楠,男,25歲機關職員

  “心理醫生?我是不太相信的。羽走了之後,我去醫院開了點‘安定’,每天臨睡前非要吞上一粒,才能睡得踏實些。醫生說,像我這個年齡就患上神經衰弱的倒也不算稀罕,
隻不過別人都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而我是不堪‘愛情壓力’!每天早晨醒來,看看散落在枕巾上大把大把的頭發,我真為自己難受!”

  25歲的大男孩嚷嚷著“為情所傷”,難免會有些少年不識愁滋味的“造作”感,可蕭楠的聲調顯然浸透了疲憊和傷感,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們三個是高中同學,我、羽還有倫,一晃8年,這期間發生的事足夠寫一部小說。我這個人生性傳統,是那種讓老師放心的學生、讓老板放心的職員;而倫,怎麽說呢,一言概之就是個“紈絝子弟”———我與倫本該完全“不相及”,然而因為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孩羽,我倆的“鉤心鬥角”就持續了整整8年。

  時至如今,我倆誰都沒得到羽。他曾因此被學校勒令退學;而我呢,年紀輕輕就落下了嚴重的神經衰弱———對於這一切,羽沒有絲毫過錯,錯的是我們這兩個男人……

  為了她,我主動與倫接近

  高二那年,班上轉來個女生,名叫羽。羽雖說不上漂亮過人,卻是那種很機靈的女孩子———真的,從她踏入學校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了她,隻是年少時的感情很純粹,我並不擅長表達。可是很快我就發現,傾心於羽的不隻我一個,倫似乎也加入了“競爭”。終於有一天,在學校附近的某條小路上,我看到他倆手牽著手,那一次,我哭了,很傷心。

  那以後,我便成了一個安靜的旁觀者,看著羽和倫演繹他們的校園愛情。可我暗地裏仍為羽鳴不平———她和倫那種人在一起,哪會有幸福可言。果然很快被我“言中”,畢業前的一個傍晚,我意外撞見羽和倫在激烈地爭吵,正猶豫著該不該上前充當和事佬,突然一記清脆的巴掌落在羽的臉上!

  羽哇地哭了起來奪門而去,倫沒有追,追她的人是我。扳著羽顫抖的肩膀,我其實很想說,羽你不要難過,還有其他人喜歡你,比如我;可從嘴裏冒出的話卻全然不是如此,我隻是反複勸羽別哭了,愛情總難免爭吵……

  那天當羽終於破涕為笑時,我卻暗自捏緊拳頭,大罵自己懦弱得“不像男人”。惟一令我欣慰的是,從那以後,我和羽之間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她的煩惱,還有那些不願對倫吐露的心思都由我委婉地轉達———為了她,我竟主動接近倫,做了他倆的“信息轉換站”。

  (見到蕭楠的那天,剛巧上海酷暑褪去,一場暴雨將整個天都洗成藍色,可縱然在這樣的氣候下,蕭楠給人的第一印象卻仍疲憊不堪。除了沒有一頭麥色的頭發,眼前的蕭楠與《冬日戀歌》中的裴勇俊倒頗有幾分神似。)

  他是有預謀的

  高中畢業,我們三人分別進了不同的高校。我和羽始終保持聯絡,我一直很想把她追回來,卻遲遲找不到“機會”。

  就這樣過了大半年,有天傍晚,羽突然出現在了我麵前,臉色蒼白、渾身打著哆嗦。我著實被她嚇了一大跳,可無論我怎麽追問,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是緊緊拽著我的手。我倆就這麽在校園裏坐了整整5個小時,羽終於稍稍平靜,隨著她語無倫次的敘述,我這才從片斷中理出了頭緒:

  為了給倫過生日,當天下午倫約了羽去他的學校,羽買了蛋糕、倫拿出了瓶紅酒。寢室裏隻有他倆,倫喝了不少,手腳便不規矩起來。羽顯然是被倫嚇到了,不敢叫喊隻是拚命躲閃。正在糾纏之際,宿舍管理員剛好到各寢室突擊檢查衛生!他們當場帶走了倫,還扣下了羽的學生證,說要聯絡羽的校方。羽沒勇氣回學校,恍恍惚惚便來到了我這裏……

  末了,羽泣不成聲地對我說:“我們完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你知道嗎?最讓我傷心的不是被學校通報,而是倫竟那麽不尊重我,他是有預謀的,除了紅酒,他竟然連‘防護用品’都準備好了!”那一瞬間,我怒火中燒,恨不得找到倫狠狠地打一架。可眼前的羽,卻讓我又氣惱又難受,當然還多少有一點點慶幸。

  過了不久,便聽到倫退學的消息;再不久,我開始追求羽,我終於和我喜歡了3年的女孩子在一起了。

  (要不是冬爾的再三“提醒”,蕭楠也許會一直沉浸在對學生時代的回憶中。“後來羽是被學校處分了,我卻很有些幸災樂禍———要不是倫對她那樣,她又怎會來到我身邊呢?”蕭楠很難得地笑了起來,盡管看起來勉強,“如果不是兩年前又遇到倫,我和羽的戀愛可謂一帆風順。”)

  我把裙子扔進了垃圾桶

  自從那事發生後,我和羽之間便達成了一種默契,誰都不提那個名字,直到兩年前,這個名字又出現在我們的視線裏。去年5月,我和羽同時收到了倫的生日Party邀請。那時候,我倆已經搬到了一起,隻等著存夠錢就買房結婚。

  羽起先是堅決不肯去的,我卻執意要她一起出席———讓倫也看看我倆現在的甜蜜,這才是最大的報複。去之前,我可謂自信滿滿。可偏偏就是那一次,我竟給自己挖了個碩大無比的坑,跳進去便再也爬不出來了。

  那天倫邀請了一班老同學,很久不見,倫顯得格外意氣風發。原來,他退學之後便跟著家裏做生意,豪華的Party足以證明他的春風得意。當我們3人又麵對麵的時候,原先的優越感瞬間蕩然無存,我偷偷為自己窮職員的身份感到些許局促,摟著羽的手便也僵硬起來。

  倫倒是表現得相當“大度”,微笑著說:“兄弟,羽幸虧有你啊!”我轉頭去看羽,突然在她的臉上抓到了一絲無法捉摸的神情———羽一定無法忘記初戀,羽一定是嫌我太窮酸,羽一定還是喜歡著倫的……就從那一刹那開始,我的心態徹底變了!

  那天接下來的時間裏,我的腦子裏根本一片空白。我沒心思照顧羽,隻是反複默念著:倫不可能輕易釋懷的,他一定會把羽奪回去!當酒過三旬之後,倫果然“出擊”了,他端著酒杯衝到羽麵前,不停地說對不起,拉也拉不住,忽然就摔倒在地上,杯子碎了一地,倫滿手是血。躲在角落的我驚了,趕緊衝過去,倫卻很快爬起來,搶在我之前一把拉住羽,反複地說:“舒羽,原諒我,你要相信,你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人!”羽的裙子沾上了倫的血。

  我恍覺,倫的這個Party,原本就是為了羽一個人開的,這讓我沮喪得要命。回去的路上我倆一直保持沉默,回到家,羽躲在衛生間很仔細地洗沾上血的裙子,我衝進去,不由分說把裙子撕破扔進了垃圾桶!

  我半夜起床探聽她的“聲音”

  表麵上,一切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我和羽還是住在一起,精打細算地過日子,打算存夠錢就買房結婚。隻有我心裏明白,我對羽的感情漸漸不同了———從嗬護演變成了監督。我似乎總不能相信羽,偷偷翻看她手機中的每一個通話記錄,時不時打電話去她公司“查勤”,就連羽偶爾與大學同學聚會,我也必定親自“接送”……

  起初羽似乎很滿意我的“變化”,總是笑歎我越來越“黏”,很幸福的小女人樣子。可不知怎麽了,我卻總能從這種笑容裏讀到別的“內容”———其實我也知道,羽並沒有背叛我,隻不過是我多心而已。可我卻無法遏製自己的懷疑,愈加“關心”起羽的一言一行,日子一長,羽偶爾也不耐煩起來,大叫著“給我一點空間好不好!”

  克格勃似的生活其實很累也很煩———我一麵盡心地愛著羽,可另一麵卻又像提防著賊一樣時刻緊張。倫偶爾會與羽聯絡,羽從不瞞我,但隻要她每次一提起他的名字,我便會立刻緊張起來,直著嗓子追問她都說了些什麽。漸漸地,羽便再也不提了。

  羽的避諱隻會令我更緊張。我開始每天都翻看羽的手機,將其中每一個“可疑”號碼都記下來,然後在街上找個投幣電話,一個個試探著打過去;偶爾半夜羽起床,我都會很神經質地突然驚醒,然後摒聲靜氣地探聽,生怕她會躲在洗手間裏打電話!

  說來可笑,羽根本從沒在半夜偷偷打電話,上完洗手間回來,她總是很快地又睡熟了,可我被自己這麽一折騰,便很難再睡上安穩覺了。久而久之,年紀輕輕的我竟患上了神經衰弱,隻能夜夜依賴安眠藥。

  (蕭楠的安眠藥是隨身帶的,兩粒小藥片包裹在薄紙裏,藏在公文包的角落。“羽是我的初戀,所以我才會那樣緊張;可羽的初戀是倫呀,她肯定忘不了的!再說了,人家現在是有錢的生意人,我卻在機關拿每月幾千元‘死工資’,我隻好花心思看牢她。”說著,蕭楠從包裏取出藥片,揉在手心裏,眼圈霎時紅了———在蕭楠看來,他如今落得一身毛病,全是為愛情付出的“代價”。)

  我和羽都變得小心翼翼,誰都不敢再提起倫。然而我的“行動”終於還是被羽發現了———就在前個周末,她說要陪同學逛街,說什麽都不肯讓我“接送”,我隻能偷偷跟在後麵。第二天一早,羽的公司同事很詫異地問她,“昨天你跟你老公吵架了?我逛街時碰上你們了,你走在前頭,他很緊張地躲在後麵,我都不敢跟你們打招呼!”

  那天晚上,羽無比憤怒地質問我為何“跟蹤”她,我矢口否認。羽並沒有繼續鬧下去,但幾天後,她向我提出分手———那天,我突然變得歇斯底裏,認定羽是打算回到倫的身邊。盛怒之下,我口不擇言起來,大罵羽“下賤”,竟嫌貧愛富,要回到一個“強奸犯”那裏。

  眼看著羽哆嗦著奪門而出,我猛地坐在地上,腦袋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