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在舊金山自家後院的葡萄架下打坐,陽光如羽,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忽而腦中浮起賈寶玉落淚的那一幕——他披麻戴孝,咬著嘴唇站在賈母靈前,一句“老祖宗走了,什麽都沒了”在腦海中回蕩。
我猛地睜開眼,仿佛聽見了舊金山唐人街傳來的一聲歎息。仿佛那歎息穿越了《紅樓夢》的夢境與現實之間,震碎了華人心中那個最柔軟卻也最糾結的結。
原來,我們每一個旅居異鄉的華人心中,都藏著一本紅樓夢。
賈府的敗落,其實早已注定。看似是抄家,其實是自腐。賈赦賈政的懦弱,王夫人趙姨娘的爭鬥,賈寶玉的逃避,賈探春的憤懣……上至家國大義,下至兒女情長,皆被一層“各為其私”的霧靄所遮。
而今,若我們將這古老的夢境投射到美國華人的群體之上,豈不恰是一種警鍾?
我曾在洛杉磯一個華人社團開會——五十多位“成功人士”齊聚一堂,個個穿金戴銀,談笑風生。但一個小時過去,無人提及合作,無人關心公益。反倒是,誰開了幾家房產公司,誰家孩子進了常青藤,誰的新太太年輕貌美成了主題。
我忽而想起賈府中的寧榮二府,滿屋珠玉,紅綃帳暖,人人笑裏藏刀、觥籌交錯。可是家族之間呢?冷漠、猜忌、暗鬥——彼此不是兄弟,是對手;不是親戚,是潛在敵人。
是不是,現實中的我們,也走進了一座美國版的賈府?
曾有一位華裔學者說過:“美國的華人,就像一盤散沙,每一粒沙都閃耀智慧,卻湊不出一堵擋風的牆。”我想起了賈寶玉最初對賈母說的一句話:“這些姊妹們若能一心一德,何愁家道不昌?”
紅樓夢早已告訴我們,真正的覆滅,不是敵人強大,而是自家心散。
再說個真實的事。新冠時期,美國一華人老板娘開了家口罩廠,雇的卻全是墨西哥人。理由簡單:“華人不好管。”我問:“為什麽不雇華人?”她一笑:“華人不是來幹活的,是來挑刺的。”
挑刺者之所以眾,是因為心中沒光。
我們這一代美國華人,或許有的是錢,有的是學曆,有的是身份,但我們缺了賈府沒落前最後的一樣東西:魂。
我們有沒有一種共同的“魂”?
《紅樓夢》中最讓我痛心的,不是林黛玉的香消玉殞,也不是寶玉的出家遁世,而是探春麵對家族敗落時那種無力感:
“我如今雖想立功,也無從立起。”
這句話,刺入我心。
我看著加州那一排排川流不息的華人商鋪,看著華人律所、地產公司、診所、美甲店,看著孩子們操著帶口音的普通話在SAT補習班前打瞌睡……忽而意識到:我們正是賈府後人。
不是繁華中的賈府,是那個被查抄後滿地紙灰的賈府。
我們是不是也到了該覺醒的時候?
有一日我在唐人街街頭散步,看見一個七十多歲的華人老者,戴著草帽,拄著拐杖,站在一個寫有“華人團結,抵製歧視”的小攤前,發傳單。他臉上布滿皺紋,卻寫著剛毅;聲音顫抖,卻喊得有力。
我走過去,與他攀談。他來自福建,來美三十年,幾乎沒存下多少錢,但堅持每周走街串巷宣傳華人權益。他說:“年輕人不信我,但我總要做點什麽。”
他的眼睛,像極了賈母臨終前望著寶玉的目光,那目光裏藏著“希望”和“交托”。
美國的華人必須團結,這不是口號,是生存本能。
從舊金山排華法案開始,到亞特蘭大槍擊案,再到矽穀科技公司的“竹子天花板”,華人一直是美國社會中最“不吵不鬧的犧牲者”。
可這世道,不吵不鬧,隻能被當成背景板。
如果賈寶玉穿越到今日的加州,他大概會這樣寫:
“倘若夢中榮華皆虛幻,何不醒來築真魂?”
這“真魂”,便是團結。
不是喊口號的團結,而是共生共贏的團結。不是“你成功我嫉妒”的團結,而是“你成功我喝彩”的團結。不是“我是華人我怕事”的團結,而是“我是華人我有擔當”的團結。
我曾設想,若用《紅樓夢》的結構,寫一部《唐人夢》:
黛玉變成了舊金山華埠的鋼琴老師,常年操勞,為身份問題憂心忡忡;寶玉是矽穀打工的工程師,性情淡漠,掙著年薪十萬卻日日焦慮;探春是洛杉磯某社團的律師,心懷家國卻處處受限……
最後,他們終於放下私心,齊心協力建了一座“唐人公社”,為新一代華裔留下一條希望之路。
這樣的故事,或許我們真能寫出來。
若再不團結,下一代可能連“華人”這兩個字的榮耀都守不住。
讓我們以賈府為鑒,莫以榮華自矜,也莫以敗落自棄。願我們在異國他鄉,如同大觀園中那些最有靈氣的人物——能詩能畫,更能自省;能悲能喜,更能擔當。
最後,以一位華人長者在紐約法拉盛菜市場說過的一句話結尾:
“華人要活下去,就不能再做夢了。”
但我想說:
“華人要贏下去,得先夢醒,然後一起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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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付出不是為了他人的回報和尊敬,隻是為了神的愛,為了自己和其他華人得著耶穌基督所賜下的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