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確定目標是州立旗艦，決定早申東岸以及midwest比較強的六所州立大學。渣不太情願，提到了幾個藤的名字，說他同學全都申請所有的藤外加斯坦福麻省那些了。於是繼續進行家庭教育：“你從小到大，什麽時候跟你同學一樣了？再說，爸爸媽媽給你選的這幾所學校，隻要你自己努力，任何一所學校都有足夠的資源支撐你達到你的能力和努力可及的高度，包括以後去藤教書都可以。”
但最終，經不住渣在耳朵旁邊聒噪，最後一刻把本州某藤加了進去。他們高中，因為地緣優勢，畢業班將近2/3都申請那藤。渣寶雖渣，鐵定也是top 66.7%裏頭的，不讓他申請似乎說不過去。行，申唄，大不了就是幾十刀申請費打水漂。從小到大，在他身上打的水漂，海了去了。
六個州立加一個藤，還有早先就定下的兩所非常規學校。再多渣寶也弄不動了，主要是寫essays太費人家時間了。渣常年混學校varsity，每周6-7天，每天至少3個鍾頭訓練或是比賽，雷打不動。再加上從小就在club玩的一項小眾體育運動，人家實在沒時間浪費到申請大學這事兒上。不過，我們也同意了，假如早申SCEA那個藤沒進去，再補幾個藤到常規申請。peer pressure啊peer pressue。
很多私底下老兩口的嘀咕都沒有跟渣說過。這成績跟朋友們的孩子差得不是一點半點，申藤純屬豬八戒想吃天鵝肉咱心裏清楚，可是那幾個州立，會不會最後也不成啊，聽說小中男屬於大學申請裏最慘的那類人，要是一個都進不去，咋整啊？
我心裏盤算，當年我讀書的大學旁邊，有一個community college。一位長輩朋友，去年被提升為下一任president。我想假如州立都進不去，就送渣去那個社區學校讀兩年，讓那長輩朋友帶一帶。要是能帶像樣了，再通過一個pathway轉到附近我讀書的大學。畢竟，這些年好幾個不靠譜孩子都被他們夫婦帶的脫胎換骨了呢。
他爹雖然一提起自己兒子申請大學就立馬表情嚴肅，充分反映了他內心對渣申請大學忐忐忑忑，但為安慰我，還是說：“大不了去我學校上唄，我看著他咱還放心。不成就去學個手藝，開個飯店，學個修車也不錯，” 可是，人家渣根本就沒打算早申他爹教書的”爛校“。他爹某天半夜，突然一身冷汗，擔心這娃沒學上，打開電腦，想背著給兒子申請一下自己工作的大學，但鼓搗半天，老眼昏花的，竟沒搞明白要咋弄，遂棄之。唉，這些年渣他爹的活兒都是研究生幹的，他自己真是啥hands-on的活兒都不會幹了。
要不說渣情商不足呢。申請季節，天天給我聒噪的，多數還是他們球隊踢贏了或是輸了，對方某球員犯規裁判假裝沒看見，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還經常跟姥姥姥爺越洋電話交流最近比賽，他從小玩的那項小眾體育又出了啥明星新秀，某局比賽誰誰打敗了誰誰這些。essays咋寫，推薦信找誰這些重大的事情，提都不提。我總是邊聽他說比賽的事兒邊走神：娃啊，明年人家都上大學去了，你沒學上，咋弄？實在不成回國跟姥姥姥爺玩一年再說，也算咱的因禍得福？
渣寶姥爺擔心我精神壓力大，每次我歎息渣寶貝學習不好時，就反複給我心理疏導：“以後很多工作都要不了那麽難的知識，他能有個學上，畢業，找個工作就可以了。人一生太短，一代一代，生生息息的，高高興興，健健康康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