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慘案是人禍還是天災？

珠海樊姓男駕越野車碾壓人群造成35死43傷，堪比一場恐怖襲擊，引起國內外的高度關注，廣東省迅速成立高規格的工作組趕赴案發地指導處理這一惡性事件。

據官方消息，作案者樊某想規避債務風險把巨額資產轉到配偶名下搞假離婚，沒想到弄假成真，女方“合法”占有了樊某財產，幾次打官司男方訴求得不到滿足，於是六十二歲的樊某駕車撞擊“暴走團”隊伍。有消息說樊某的前妻就在暴走團隊伍裏。

政府遇上天災人禍當然要被問責，權力大、管得寬責任就重，無限政府就有無限責任嘛。但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政府，就把所有權力都讓渡出去了，政府就有無限擴權的理由了。每出現一次反社會的惡性案件，有司就擴充管製範圍擴大權力邊界。珠海慘案後，各級部門迅速編製“四無五失”人員名單，對這“九類分子”加強管控。所謂“四無”是指：無配偶無孩子；無工作無穩定收入；無法正常交流溝通；無房子車子等固定資產。“五失”指：投資失敗、生活失意、心理失衡、關係失和和精神失常。出家人女“師太”男“老衲”四大皆空，無配偶無孩子，不在防範範圍吧？

可製造珠海慘案的樊某真不算“四無五失”人員，弄假成真的假離婚算夫妻反目成仇，打官司是法治社會的正常景觀，要打官司肯定有一半敗訴者，不能算“無”和“失”吧？以後會不會把離婚人員、有官司史人員都納入管控範圍？美國出現那麽多槍擊案，禁槍提案卻屢屢被否決，好像美國人寧願接受這個中槍概率也不願失去持槍自由，不讓政府承擔槍擊責任是為了不讓其擴權幹涉持槍自由。全能政府卻必須操碎了心，出現持刀殺人案就禁菜刀，實習菜刀實名製，現在珠海石墩子賣火了，公共場所到處都是石墩子列陣以待……假離婚容易激發矛盾，法院無法區分真假，下一步要不要禁止離婚？

水庫潰壩要問責政府，但突發地震海嘯無法問責，因為“臣妾做不到啊”。天災怎麽發生的無法問責，但災後救援可以監督、問責。反社會的恐怖襲擊就像天災，無法預報預防，隻能在慘案發生後盡力製服罪犯及時救援受害者。想從源頭上防止反社會的“戾氣”，如同防止極端氣象帶來的水氣、寒流一樣，是不可能的。把戾氣看作是自然災害的極端氣象，無法預防預報，所以也不必向政府問責，以防政府以此借口把權力伸向所有可能的“源頭”，把社會管控成密封的鐵桶。全能政府管不了地震海嘯泥石流，但能用極端手段管控住槍擊、撞車等反社會的“戾氣”，希特勒治下的德國和斯大林治下的蘇聯，哪有“戾氣”的藏身之地？那時，烏克蘭人靜悄悄地餓死幾百萬也不敢有一絲“戾氣”。

所以，把“戾氣”當做自然災害有利於社會進步，寧願在開放社會忍受被“戾氣”擊中的小概率也不能呼喚全麵管製的鐵桶社會。

有專家稱因為經濟下行、個人財富縮水心情不暢所以社會戾氣較重。但在經濟繁榮普遍心情舒暢的2008年11月，也是在珠海卻發生了故意駕車撞人的反社會事件，造成5死19傷，受害人主要是小學生。要說跟製度有關係也能找出很多證據，但在美國製度下，依然有戾氣縱橫，槍擊案頻發，總統中槍的概率都很大，前幾天川普剛被打穿耳朵。

讓政府的權力之手探索、摸索戾氣之源，企圖從源頭上預防預報，就打開了另一個潘多拉盒子，不知會飛出多少幺蛾子。政府管控“戾氣”就像請道士拿桃木劍畫符捉鬼，幽靈界的陰氣不是陽界能管得了的。所以，請有司放過“四無五失”人員吧，他們本來就夠可憐了，不要再從他們身上觀察子虛烏有的“戾氣”吧。不要迷信權力無所不能，在“戾氣”麵前就無能為力。

把珠海慘案當成“天災”努力救災減災吧，如果視為“人禍”，沒有任何部門能承擔責任，反而讓無辜的“四無五失”人員受株連被管控。

2024.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