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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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大瞬間】第245期 於碧海 816
驚天霹靂——裝修碰上的奇葩事（下）
於碧海 816
【作者導讀】
2021年的夏天，新房終於交付了，開心得雀躍。因為喜歡樣板房的風格，加之開發商的推薦，早早就跟樣板房的裝修單位“W公司”簽下了裝潢協議。裝修是一場大戲，其中的酸甜苦辣，一言難盡。在裝修前後一年有餘的時間內，洋洋灑灑寫下了近2萬字的裝修筆記。采擷一二，供大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也提醒自己引以為戒，警惕騙子。
櫥櫃調包的事已經發生了，可能的結果都已經假設過了。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想辦法來解決問題吧。
好在聯係上了 W公司董事長，董事長的回複也算客氣，他能親自到現場來解決問題，至少說明：公司管理層還是重視的。
剛開工時雜草叢生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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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友
2022年的元旦很快過去了。
約上了兩個好友+科大校友：川師弟和韌師妹夫婦。說來也巧，我們兩家真的有點緣分，我們現在住在隔壁小區，一條馬路之隔。而我們在沒有通氣的情況下，都買了現在正在裝修的小區的房子，以後是相距60米左右的近鄰。
師弟師妹聰明，沒有找W公司裝修。聽說了我的遭遇，他們一起要來幫我撐腰。師弟Y大學學成歸來，性格耿直，眼裏最揉不得沙子。約好了大家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有他們在，我的底氣要足很多。
準備就緒，一起去見陳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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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談
麵談從下午3點一直持續到晚上六點多鍾，出來時，天都黑了。
挺艱苦的談判過程！
陳董事長與我們想象的有點差異。他屬於瘦小精幹型，斯斯文文的，看著一臉聰明。裝修公司的老板很多都是包工頭出身，都比較彪悍。
下午3點我們跟董事長碰頭後，在裝修現場先轉了一圈。我有點詫異，董事長居然沒帶一個隨從、或者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南京部的負責人X師傅和小T陪著他。
一開始還算順利，雖然大家都分辯了幾句，但是很快同意：拆除現有櫥櫃，我們可以自主挑選市場上滿意的國產品牌更換，更換的費用由W公司承擔，或者說在我交的總價款中列支，不另付費。
我們提出更換為“索菲亞”品牌。因為前麵已做過功課：索菲亞是國內最大的櫥櫃生產企業，上市公司，年銷售近百億，目前其最新工廠已經是4.0版本，全無人全自動化生產，產品比較讓人放心。索菲亞產品的檔次，和W公司報價的產品（不是現場產品）檔次，基本相似，我們也沒有故意為難他，所以雙方無異議。
然後大家談到樣板房的問題，主要涉及有可能運用在我們這的材料。如：廚房的台麵岩板，有很大的縫隙問題，我同意換成人造石台麵。人造石肯定是便宜的，所以他們自然同意。還有樣板間不鏽鋼生繡的問題。董事長說原來是204不鏽鋼，現在換成了304，應該沒有鏽蝕的問題了。這個我們也不太懂，隻能作罷。廚房的櫥櫃及配件，也換索菲亞來定製，這樣雙方都沒有異議。
然後控訴了一下安全問題：沙桶從頂樓砸下的事情、現場的安全防護問題、現場的抽煙現象、已完工區域的表麵保護事項、材料進場的告知與驗收問題、南京項目部解決問題的誠意和態度問題，特別強調了：櫥櫃拆除的後續問題，主要是廠家的不滿和可能有的報複。
我們揭短或者暴露問題的時候，董事長基本都不吭聲，最後說了一句：他也沒想到有這麽多問題。
為了防止裝修工人下階段報複性施工，在裏麵留下什麽隱患，師妹提出要延保兩年。董事長也同意了，這樣保修期是四年，四年也足夠長，如果有問題總會暴露出來。
好像都基本說完了，應該可以握手言和了。
W公司工人在現場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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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點
董事長來的時候，應該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自己說：最不濟的結果：是在這個小區的裝修，沒辦法繼續接單，現有的用戶可能提出同樣的問題，要求更換。如果我在小區的業主群大肆宣傳的話，基本會是這個結果。但是我們保持了克製，砸了他的飯碗對我也沒什麽好處，隻是泄憤而已。
我突然想到了工期延誤的事，因為前麵跟小T他們提到過，他們回答的都很爽快：延期按合同執行，有一天算一天。合同定的是：延誤每天按合同總價2‰罰款。原以為這個不成為問題，所以也沒有想一定跟董事長提，沒想到竟在這裏卡住了。
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瓜。小T之所以很有底氣，承諾按天罰款，是因為合同總價簽的僅僅是20萬，是付的裝修工人的勞務費，根本不是我們以為的裝修的全部價格。剩餘部分簽的叫《材料代購協議》，相當於我們委托 W公司采購材料。恍然大悟，裝修公司玩的這個把戲，外行很難鑒別出來。讓我們簽什麽，傻傻都簽了。
一算可能延誤的工期，預計是6個月。就是按20萬的總價來算，罰款也有7.2萬元。這點董事長都不答應，隻同意幫我們付一年的物業費，約2萬塊錢。
我和師弟師妹都很吃驚：啊，太出乎我們意料了！
這麽大公司的董事長，出了這麽大的問題，準備拿2萬塊錢打發我們。
談不下來，大家移師他們的現場辦公室，坐下來繼續鬥智鬥勇。
關於合同，雖然玩了一個天大的把戲，實際上也是有很大漏洞的。我在心裏盤算：現有的合同依然可以抓到小辮子。代購有兩種可能，存在兩種類型的問題：
1、真正的代購：按照采購價格收我們的錢，我們可以預付，最後進行結算，多退少補。我們可以要求查賬。
2、不是代購，實際上是買進賣出，低價買進高價賣給我們，如果這樣是要交增值稅的。可以肯定100%是按這第2條操作的，這麽簽的目的是為了避稅，他會心虛。
點一下董事長自然明白，然後他讓我出價。我在心裏掂量了半天，選擇一個不高也不低的價格。我要求免除材料尾款：總價的10%。董事長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好像我們訛他。
我解釋了提這個價格的理由。W公司應該對我們的損害進行賠償：我們原本計劃新房裝好搬遷入住以後，把舊房賣出，用於歸還新房的貸款。延誤6個月，光貸款利息我就要多付6個月，每個月幾萬，6個月多少錢，董事長可以自己算。算一下就知道：利息大於尾款。如果需要我可以拿貸款合同來驗證。另外房地產市場是下跌的，6個月的損失 W公司能承擔嗎？然後我隨口說說：我的職業讓我經常上法院，我們也不會太在乎去法院解決問題。吃定了他是不敢上法院的。
裝修工程的利潤一般為30 ~40%，就是免除我這10%，這個工程依然有一定的利潤。董事長堅決不同意，說現在沒有那麽高的盈利空間了。10%的利潤總有吧，這個他點頭，所以我提的就是這屋你不要賺錢了。
董事長不語，師弟在旁邊旁敲側擊地幫腔。
終於鬆口了，同意了這個金額。
讓小T起草合同。合同改了好幾遍，把措詞來回修修補補，然後雙方簽字。事件到此應該結束了，最後大家還算客氣的握手道別。
櫥櫃進場前空氣質量檢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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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化反轉
沒想到有更大的一個驚天霹靂。
出了會議室，已經到了飯點，我和師弟師妹去吃飯，飯後八點多鍾回到家，又拿出合同看了一下。不看則已，一看差點背過氣去：最後一刻，合同又被小T動了手腳。原來寫的：是乙方優惠減免全部尾款，被他改成了：按照尾款結算。意思是我還得照付。
全都白談了！他抓住了我們的一個弱點，最後一遍看合同的時候，隻看改動的地方，沒有把全文再認真通讀一遍。我的老天爺！這是什麽人啊？還是個大學生，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可能當騙子已經成了他的職業，麵不改色心不跳，毫不在乎。
被發現了自然不可能執行下去。又告到董事長那兒，董事長讓我自行修改合同。合同擬好了，不過想拖幾天再簽，現在主動權應該在我們這邊。
因為董事長簽了授權書，南京這邊的合同由小T簽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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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結
最後補充協議簽好，造假的合同作廢。
索菲亞櫥櫃按照我挑選的款式定做，收尾工程由W公司繼續完成。這是後話。
用最簡潔的話來描述一下結果：1、過程很艱苦，結果基本令人滿意。2、董事長的掌控能力沒有想象的強。3、又出現了戲劇化反轉的情節。4、對我來說，最大的風險是房地產市場的下跌，因為老房子要賣掉，時間被拖延了。
這個董事長在現場表現的就比較弱，又不敢得罪工頭，又不敢下達命令，還不時出言安撫一下X師傅和小T，可想而知這個執行力有多差。
可能世道真的是不一樣了。應了這句話：企業家很苦命，既不能得罪屬下，也不能得罪客戶，隻能得罪自己。董事長自己在談判時，曾很自嘲的說道：就這幾萬塊錢的差異，他都這麽難決策（雖然他有完全的決策權），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很摳，二是賺錢真的太難。
家裝這個行業實在是水太深，政府疏於監管；企業魚龍混雜、漏洞百出；消費者怨聲載道、聲罪致討；現有的商業模式廣受詬病，應該很難維係下去。
也給我們這些消費者好好上了一課！
後話：櫥櫃交由索菲亞定製後，三個月後安裝完成，效果還是比較讓人滿意的。
—— 全文完
作者近照
編輯：許讚華
排版：俞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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