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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訓中歪歪扭扭地成長

(2021-04-05 10:42:47) 下一個

【科大瞬間】在軍訓中歪歪扭扭地成長

第 61 期

萬戰勇 8911

1989年的秋季，我考入了中國科技大學計算機係。我的母校是安徽合肥的中國科學技術大學，簡稱中國科大、中科大、科技大、褲子大（這是合肥話"科技大"的發音）、或南七技校因為學校在合肥市南七裏站）。在中國，以"科技大學"為名的學校不少，紛紛簡稱"科大"。但在我校畢業生心裏，隻有中國科大才是真正的科大。

這個係列的文字記錄了我在科大生活的點滴。那是八九十年代，一段充滿熱情、理想、疑惑、還有歡樂的日子。在那裏，我揮霍了五年的青春，在學霸的夾縫中歪歪扭扭地成長，從無知少年變成迷茫青年，最大的收獲是夯實了做事爰較真的習慣和結交了一幫終身難忘的損友。

在中國，大學生都要參加軍訓。這個軍訓一般是安排在入學後，我們的軍訓卻安排在次年2、3月，也就是第二學期開學後，為期一個月。軍訓的一個重要目的，是要把自由散漫慣了的學生訓練成統一思想、服從上級的準士兵。配合這個目的，軍訓的內容除了走軍姿、踢正步、操槍和瞄準等身體訓練，還有政治學習，分析學運的起因後果和幕後黑手的險惡用心。因為科大在80年代中期是"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大本營，而且我們的前副校長是第一號"大黑手"，這一部分我們是當作校史來學習的。

軍訓在冬天，合肥的氣溫很低，還好學生宿舍裝了暖氣。按國家當時的規定，我校所在的江淮流域是沒有資格裝暖氣的。聽高年級同學說，這是前副校長給學生爭取來的福利。前副校長力排眾議，在教工宿舍還沒有暖氣的情況下先給學生裝暖氣。有的教師不理解，前副校長問：如果你家裏吃的不夠，你是先自己吃還是先給孩子吃？回答先給孩子。前副校長就說：學生就是我們的孩子，所以，經費不夠的時候要優先照顧學生。

我們全體新生，按部隊編製分成連、排、班。連長和排長由軍人擔任。我們的排長姓楊，文化不高，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訓人的話，我一直沒搞懂是啥意思。我小腦欠發育，動作經常做不到位。楊排大概認定我是故意搗亂，常找借口修理我。不過，畢竟軍訓是在校園內進行，他倒也沒有太過分。

軍訓是單調無聊的，每天累得麻木，飯量卻竄到一頓半斤。不過，追求有趣是人的本性 (羅素的說法叫"參差多態是幸福的本源")，所以我還是記得幾件有意思的事：當時教官常喊的口令"臥姿裝子彈"，被我們歪編，開玩笑亂喊。還有一次我夾帶了一本橋牌教材，準備操練間隙研讀。結果被楊排發現，書慘遭沒收。更好玩的是少年班的同學在操場撿到一封女生給男生的情書，被早熟的少年天才們興奮地傳看、朗誦著。我當時住在少年班的宿舍，和小朋友們熟，信傳到我手裏，厚道的我不但沒看，還到宿舍樓的黑板上寫了個失物招領的告示。後來失主來敲門，我一看這不是x同學嗎？x同學人高馬大，但此刻靦腆得像小綿羊，輕聲問："聽說你們撿到一封信是嗎？是我丟的。" 後來接觸多了，同學之間熟絡起來，x同學再沒靦腆過，而且甚是豪放。

練過一段時間槍支分解和瞄準，終於到了實彈射擊。學校把我們拉到合肥市郊的大蜀山靶場，每人8發子彈，前3發試射，後5發計入成績。我們一路興奮不已按下不表。到了靶場，我傻眼了：沒想到靶子這麽遠，我的近視眼鏡度數沒配夠，根本看不見。也是天無絕人之路，一位外號710的同學借了一副眼鏡給我，我把兩副眼鏡一起戴，終於看清啦！考試標準是40環良好，45環優秀。我在良好和優秀之間，43環。

準備閱兵式的時候，我、小搞、湘布還有某外係同學被選作"標兵"。所謂標兵，隻是一個分工，不代表我們幾個表現突出 (事實是我一直想不出為啥定我們做標兵 )。儀式開始的時候，教官發令"標兵即位"，我作為"標頭”要喊一嗓子"跑步走 !”，然後四位標兵繞操場跑到各自的指定地點，立正，左轉。整個閱兵式過程中，標兵作為行進方隊的參照點，要求一動不動. 寫到這裏，對於楊排讓我做標兵這件事，我好像突然有一點明白了)。排練時，少年班方陣經過我麵前，突然搞怪，用槍對著我比劃出各種姿勢，嘴裏喊著"萬戰勇！啪！啪啪！！” 那種情境，現在想想也是醉了。不過在當時，老萬我隻好生把狂笑憋下去啦！這幫小家夥，可把咱害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