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看文城某文友發的博客文_雪梨(澳大利亞悉尼別稱)華人移民曆史人口統計表。這文章及數據引起了我的沉思,也讓我回憶起一些老移民講給我聽的紐約華埠曆史及香港左派曆史。
先說,雪梨華人移民曆史及人口統計數字。它大約從1864年始,講其後曆年澳洲各地華人人口統計數字。這不僅是數字。從我經驗看,新華人移民總是去華人移民曆史久人口多的地方好生存。那些年幾個州/市人口數字都是呈現逐步增加態勢。增加不多,如從某年1100人,隔年增到1300人。有些地兒13000人增到16000人。但也有些地兒某年從9000人銳減到3000人,我能猜測出那裏出現排華傾向或某產業快速退化。過了幾年,幾個新地方也出現華人移民人口,我能判斷華人先民中有人敢闖敢幹,到新城市新行業去探索新的出路。同為移民,我真的從心底敬佩華人先民到澳洲到世界各地闖蕩謀生的勇敢之路。(可能也是居於險地不得不為的無奈之舉)。人挪活,樹挪死。。。
我不禁回憶起我記憶中華裔移民的足跡。
最早,到美國的是廣東台山的幾萬中國民工。他們是簽合同到美國來修貫通南北乃至全國的大鐵路係統的。那大約是1860年前後。修完鐵路後,美國有排華傾向_發布過*排華法案*,於是幾萬華人修路工中的大多數被迫回到中國。少數人因經商或因婚姻留在美國,主要是紐約洛杉磯舊金山芝加哥等大城市。其中舊金山的華人先民可能主要是淘金熱時期(1850年前)過去的。
再後來,就是清朝留美預科生之類,及各種自費公費留學生。而大部分華人移民,是廣東福建等中國沿海居民。他們曆來有下南陽,到海外求生的地理便利及傳統。如紐約華埠有五老會。其實就是紐約早期華人移民時,自發形成中國城,中國各地同鄉自發形成同鄉會,也有舊式中國幫會組織在中國城發展力量。如我知洪門會,同盟會,廣東同鄉會等等組織。它們經曆了近150_170年發展史,已在中國城建立了深厚的根基和勢力範圍。故老移民,特別是廣東香港移民,看了紐約華埠的整體經營發展不順時,都有一些發自內心的改善改良想法,苦於自身有事業經營,無暇顧及。如紐約市政府現在給華埠撥款,不是撥給五老會*因深知主要會員彼此勢力盤根錯節,彼此不合作。它們在使用華埠發展資金時爭權奪利,會消耗掉稀有的政府資金支持。市府現轉而撥錢給華埠商業發展促進會,也是看到華裔實業家業餘兼職組成的委員會能切切實實改善華埠狀況,專款專用*。
另外,轉頭再說新華中學。香港是個奇特的地方,明明英政府統治並管理那裏近100年,但大陸政府或左派的勢力在那裏也很有一些。我們都知道1997年前中國新華社就有駐港辦公室。而我在紐約從一位年長香港女朋友初得知,她中學時上的是新華中學——一間左派學校,故她會唱紅色歌曲,思想也比較開通,跟我相處起來一點隔膜也沒有。即沒有一般香港紐約客對大陸同袍的防備心理。我那女友已回香港養老了。她曾說起過的她的故事,她在50S初從香港回大陸駕駛飛機參加過抗美援朝戰爭的兄長的故事,都存在我心裏,很想再有機會聆聽她的講述,搞清這一段陳年往事。如我近日網查,才發現香港並沒有”新華中學“,是將軍澳有間叫”香島中學“的左派創立的進步學校,一直用讀大陸報紙的做法教學生時政等等。已走過八十幾年歲月,至今存在。我無緣跟女友落實是否是這間學校。但她敘述中的香港,總是令我稱奇。她家於1940S至今幾代人在港,實在是活曆史。有人到她家,做實錄口述曆史筆錄,一定是一件有意義的事兒。
下麵講我另外從書籍和影視作品中了解的華裔移民生活情況。
我讀過的書籍:紐約華埠十九世紀末某風雲華裔的小傳;紐約華裔作家陳九寫的*紐約人係列*我也是基本都讀過;另外像白先勇的小說”紐約客“;我也讀過一些華人作家譚恩美用英文寫的小說*奇幻的山穀*,及有國人用英文寫南京大屠殺細節的書,及華裔作家哈同用英文寫的部分小說;甚至時常回憶起少時聽音樂廣播劇——台灣小說”求“”我們的歌“等(那裏麵到歐洲瑞士或瑞典求學的台灣女生,舍棄有理想追求的窮男學生,嫁給在本地已有根基的台灣物理學者做研究院太太太,她回台時會定做很多旗袍等細節。及她先生努力做國際人,漠視自己的華裔背景。他耕耘某研究所多年,一心想被提拔當所長,因玻璃天花板之故,頓然醒悟轉變觀念等細節,跟今天的現實仍然相似)。
我也看過一些反應華裔移民生活的影視作品:如電視劇*蝦球傳*,成龍演的電影*紅番區*,鍾楚紅等演的*秋天的童話*,及李安導演執導的*喜宴*等等。書*紐約人*,甚至潘紅主演的電影*最後的貴族*等等。所有這些中國人在各個時期在美國或在其他大陸漂泊奮鬥掙紮的故事,無不時常閃回在我腦中。如我過去看”紅番區“,不理解成龍為何到舊金山他親戚開的中國雜貨店工作,銀幕上彌漫著一種疏離感。我自己移民紐約後,再想起那電影,真的明白那疏離感從哪裏來的。在美國這片新的土地上,我的同袍的舊故事,與我共情,也激勵著我不斷探索不斷深入了解這片土地。
我在旅遊芝加哥中國城時,那裏有梅氏宗祠,有宗親會,處處留有廣東早期移民影響力的影子。我去德州奧斯汀,隻找到大中華超市及Daisy 雜貨超市。但看到它們我感覺親切。在洛城,我沒時間找中國城,但某區大中華超市周遭,無數中國人生意,也是覺得親切。更別說,到加拿大蒙特利爾,小小中國城熟悉的蘭州拉麵店裏,我見到中國服務員居然接受美元點餐,那份兒靈活勁兒讓人微笑。
總之,我在文城見到的大多文友,都是理工科出生,偶爾的幾個文科文友多是從事教育口工作的。我意思是,有組織力有口才有精力有眼光做振興中國社區工作的,大多不在這裏。按美國的習慣,能從政的多數習法律政治經濟或社會學等,這些領域中國人參與的較少,即使參與,在大多正在仕途奮鬥,不會有閑有精力,或懼於隱私言論敏感等事項,不便參與發博客。於是,都是退休有閑瑕的先生太太們,在此武文弄墨。於是,文城略有一副衰落樣子。我女兒她們大多在看*三明治*。怎麽讓文城年輕化一些?怎麽挖掘和整理華裔移民曆史訊息?都是一些重要又非緊急的事兒。
僅以此記錄我的一些思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