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歸二十五周年
兩年前,我曾是香港實行一國兩製的忠實支持者。當時我認為香港的一些人上街鬧獨立,鬧事甚至衝撞立法會是不可取的,並寫了多文狠狠地批評了這些人。我甚至支持中央自己搞國安法,覺得為了維持香港的穩定,那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不過,我當時我已經也有些擔心。在有一篇文裏我這麽說:
“如果用一個字形容香港國安法的話,不得不用“狠”。據說該法還沒有出籠,就已經取得了很強的威懾作用,不僅把香港的“民主之父”李馬丁給嚇到改口稱擁護一國兩製了,還把“香港良心”陳方安生也嚇得退出社會和政治活動了,連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黎大老板都想出走美國了。 當然到底是不是這個原因,還要不得而知。
不管是不是,這些人以後可能不敢像以前那麽大膽了,不知這是不是一件好事,一個社會如果沒有真正的反對黨也不是好事,那樣,香港的立法會可能會變成人大或政協了,結局對國對港都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畢竟有序的民主化不僅是香港,而且也應該是整個國家發展和進步的必然方向。而現在這麽一來,可能會和民主化背道而馳了。實際上,國安法一推出,香港的體製就會發生實質的變化,特首成了市長,而國安署署長就是香港的黨委書記。"
現在看來我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它已經變成了現實。現在的香港已經不是一年前的香港了,現在的香港已經沒有一點實現哪怕是有限民主自由的機會。香港的體製已經發生了實質性改變的,特首成了市長,而國安署署長成了香港的黨委書記。沒有反對黨甚至沒有反對派了,立法會成了人大一樣的橡皮圖章。
在香港迎來回歸25周年之際,中央似乎已經完全放棄了一國兩製。
明天的香港,照樣會搞回國的慶祝儀式。到時儀式不僅會很隆重,街上也會很平靜。估計再也不會有過去常見的遊行和抗議者的聲音或者身影了。一切都會順利進行,領導人會出來講話,出席儀式的人會鼓掌歡呼,晚上香江也會煙火再起。
隻是,大多數的香港人可能都沒有心情慶祝了。對於他們來說,作為自由港的香港已經死去了。剩下的香港會不僅沒有自己曾經追求不得的民主自由,還沒有曾經已擁有法治和人權。
今後的香港,雖然還會保持和中國的邊檢線,進出依然會查驗港民身份,但是在製度上基本和大陸的其它城市沒有區別了,香港變成了中國的一個直轄市,這樣的香港,大概不是大多數香港人所想要的。
遺憾的是他們也沒有辦法,在強大的石牆下,香港最多是個雞蛋。不想被打破的話,隻有和大陸人一樣,乖乖地逆來順受著。沒辦法,作為中國人似乎隻有這樣的命。
想到這,我突然非常同情香港人。盡管我還是認為上街鬧事甚至衝撞立法會鬧獨立是不可取的,但是我也不願意看到香港變成一個完全沒有反對派的中央直轄市。現在,我甚至為自己以前所寫的那些批評和譴責反對派人物的文章感到後悔,今天的香港不是我希望看到的香港。我希望看到的香港是一個能夠容忍反對派,慢慢走向民主自由,哪怕是有限的民主和自由的香港。
25年前在香港回歸之時我就曾那麽希望過,記得當時我曾帶著激動的心情,抽時間看香港回歸儀式,在心裏為偉大的祖國感到高興和自豪。不僅因為香港回歸了,還因為我天真地認為一國兩製為祖國的統一找到了一條可行之路。
可明天,當香港人迎來回歸25周年的時候,我將不再會有任何這樣的心情。到時,我隻會和香港人一樣感到悲哀和承重。
看看回歸後25年,特別是過去一年的香港,就會知道一國兩製根本就是不可行的。原因就是兩種製度不可能共存,一個強大的專製政權根本就無法容忍自己的國土上存在著一塊民主和自由的土地的。
在香港行不通,在台灣也會行不通。要想台灣同胞回到祖國的懷抱,唯一的辦法隻有武統。如果那樣的話,不僅是台灣或大陸的悲哀,也是整個中華民族的悲哀。
不覺得是香港,更覺像是朝鮮。
今天能勇於承認,君子博學而日三省乎己,大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