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果然很安靜。同學們齊刷刷地抄寫毛主席著作。小禍坐在講台上悠然自得。他想;如果學生天天不鬧,就這樣寫字就好了,老師就省心了。可這節課是安靜了,那下節可怎麽辦?下節課就又得先講一個故事才行。不然,課堂就又亂哄哄的。不過,也難不倒他,他把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編成故事講。隻要課堂亂的沒法上了,他就編故事。他在混亂的課堂上會突然叫喊;‘你們不想聽好故事了?’同學們會大聲說;‘想’。這時,打架的、吵嘴的、玩耍的、、、、、、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靜等著老師講故事。小禍咳嗽兩聲說‘有個同學,上茅房不帶紙,拉了屎沒紙擦屁眼,就用手扣屁眼。他把屎扣在了手上,很臭很臭,可還是沒有紙,他一使勁就把屎甩在牆上,結果使得勁太大了,手指戳到牆上。啊,太疼了’說到這裏,他停住問;‘你們猜手太疼怎麽辦?’一個同學說;‘他哭了’。又一個說;‘不對,他提著褲子回家抹藥去了’。小禍咳了一聲說;‘他吃屎了’。大家睜大了不解的眼睛看著老師,小禍洋洋得意地說;‘他手一疼,早忘了手指上的屎。趕快把手指往嘴裏吸,所以就吃上屎了’大家反應過來就哈哈大笑起來。課堂上又亂得沒法上了。小禍說;‘你們上茅子,是不是也忘了帶紙呀?’‘是’、‘不是’同學們七嘴八舌,教室裏更亂了。小禍隻得趕緊說;‘想不想再聽好故事了?’大家答;‘想’教室裏頓時鴉雀無聲。小禍說‘有個近視眼,他放學回家,把書包往牆上一掛,啪/掉地下了,石板打破了。他媽打了他一個耳光。他仔細一看,那不是釘子,是一隻蒼蠅。第二天放學回來,他看到牆上又有個黑東西,他使足了勁用手拍上去,啊,的一聲慘叫,血流如注。他媽趕快給他包紮,他媽後悔透了,原來是媽媽在牆上給他釘上的掛書包用的釘子了,他以為又是個大蒼蠅呢。你們寫字時不要爬到書上寫,離遠點,那個近視眼就是爬著看書才把眼看壞的。你們可不要成了近視眼啊。’
小禍的課就是天天講故事笑話和背毛主席語錄。從這裏聽個笑話,從那裏找個段子,或道聽途說後再說說要聞趣事,反正是聽了什麽就給學生編一編,胡編瞎講。一時沒了故事、笑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還會唱的老歌。他沒有想出笑話和故事來時,就教同學唱;‘大紅公雞,毛呀毛腿腿。烏哈哈的母雞,飛呀又飛。公雞就把母雞追,雞娃子成群一大堆。哼呀嗨哼呀哎嘿,雞蛋換布穿的美,穿的美’。同學們天天唱‘大海航行靠舵手、、、、、、、幹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和毛主席語錄歌。再就是村廣播站天天放著江青親手抓的八個樣板戲。[紅燈記]、[沙家浜]、‘智取威虎山]、[龍江頌]、[奇襲白虎團]、[海港]、[紅色娘子軍]、[白毛女]。大人小孩聽著聽著都會唱了。當一聽到這[公雞追母雞]的歌,還稀罕得很,覺得新鮮又好玩,於是學生們就到處天天唱‘大紅公雞,毛呀毛腿腿。烏哈哈的母雞,飛呀又飛。公雞就把母雞追、、、、、、雞蛋換布穿的美,穿的美’。
以前,小禍一有空就往配種站跑,他最愛到配種站看獸醫給牲口配種。他懂得母馬發情時的表現,後來怕配種站的人揍他就不敢再去了。他惡習不改,一有機會他就又去看狗、貓、驢等動物交配。有一天,他拿著一根棍子去撥拉正在交配的狗,還用腳踢,結果被發情的公狗咬了一口。虧了隻咬到了他的腳尖,因為穿著鞋,沒咬透。正好有人把他的惡作劇,告訴了村長。村長趕來當著大家的麵打了他一個耳光。小禍不敢回家,怕村長再打他。他就又去看幾隻公貓與一隻母貓交配。他還專門為貓找了些吃食。他自己兩腿叉開在地上蹲著,他喂那隻剛交配完躺在地上打滾的的母貓。他又犯壞了,他要研究母貓交配後的表現。他說母馬發情時,會把尾巴撅起來。母貓發情是怎樣的表現?有個人路過時,看他這麽專注地研究狗、貓的交配,就逗他說;‘你真應該到配種站上班’。小禍一聽很高興,他想說自己就是想到配種站工作。可一想到當過村長的父親,他還不敢說想到配種站,他怕黨員爹打斷自己的腿。因為爹說了‘你再犯壞,就打斷你的腿’。那個人走了後,小禍使勁撥拉著母貓,想讓它朝天躺著,好好看它的生殖器。沒想到母貓發飆,一翻身就抓到他的褲檔上,抓破了他的生殖器。他痛得‘啊’了一聲跳了起來罵道;‘他媽的,老子看看你的,你就敢咬老子的’。他用勁一腳踢開了母貓 ,母貓被踢得淹淹一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小禍自己使勁捏著自己的生殖器迅速來到村醫家。鮮血把褲檔染紅了。村醫全家正在吃飯,見他手捏著褲襠,狼狽不堪又極其的痛苦的到來,都抿嘴笑。張醫生問‘你又犯壞了?讓女的給咬了?’在飯桌上剛都坐下吃飯的孩子們都捂著嘴笑出聲來。有個小點的控製不住大聲笑出來。張醫生說;‘去,都去裏屋吃去’。小禍痛苦地說;‘不是,我喂貓被貓咬了,快,快,張醫生’。張醫生幫他脫褲子時,他疼得直叫喚。張醫生的孩子笑噴了飯,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張醫生說‘還好,隻抓破了睾丸’。小禍問‘睾丸是什麽?’張醫生說‘是你的蛋子兒’。孩子們又大笑不止,張醫生說‘都給我到院子裏吃去’。小禍問;‘兩個蛋子都抓破了嗎?’張醫生說;‘一個,這貓抓得勁兒夠大的。這傷口挺大的,得縫上兩針呢,不縫又怕你一動彈這口子長不住又裂開,要是感染了就更麻煩了。你要堅持住,我這裏可沒麻藥用,你要是怕疼就到大醫院去縫吧’。小禍說;‘不怕啊,不怕,快縫吧’。張醫生為他縫傷口時,他咬著牙哆嗦著身體在顫抖。他疼得很厲害也隻能寧是把痛苦的聲音咽到肚子裏。逢完針後,小禍汗流夾背臉煞白。張醫生說;‘你在我這兒歇歇吧’。小禍說;‘不用了,謝謝,以後再來感謝’。張醫生說‘帶上消炎藥和止痛片回去吧。我這裏沒有破傷風藥,你最好還要去城裏的防疫站打上一針破傷風針,還有傷口別見水,要好好休息’。小禍不放心地問;‘必須打針嗎?睾丸破了還能有後代嗎’?張醫生說;‘快去打吧。還能產精子,就能有後’。小禍不敢再多問,便轉身往回走。他開始挪步,剛一抬腿就疼得用手握住褲擋,像兩腿中間夾著一個大皮球走路。一步一步挪著走。來時隻顧著急,就忘了疼,縫住傷口卻疼得走不了路了。因為快到晚上了,又是陰天,天灰蒙蒙的。盡管看見他的人沒幾個,但是幾天後,小禍又有了新外號;‘貓抓蛋兒’。他走到校門口,男學生齊聲大喊;‘一、二,貓抓蛋兒,一、二,貓抓蛋兒’。小禍回應‘小兔崽子,別跑,看老子怎麽收拾你們’。小禍追打他們,但男學生們比兔子還跑的快,邊跑邊齊聲喊叫著;‘一、二,貓抓蛋兒,一、二,貓抓蛋兒’,轉眼就跑得無影無蹤。
全國上下都在演文藝旗手江青親手抓的革命樣板戲;[紅燈記]、[沙家壩]、[智取威虎山]、、、、、、八億人民八個戲。小禍膽子夠大的,在革命的年代唱荒淫無恥的動物情歌,教給孩子學壞,學公的追母的。就等於是教給孩子們男的追女的。這還了得,於是有個家長把小禍上課胡說八道,教孩子們學壞,告到了剛成立的村革委。小禍他們班每個人都有外號;長的矮叫武大郎、再矮一點叫武二郎、武三郎、、、、、、。愛打架的男生叫鳩三、鳩四、鳩五、鳩六、、、、、、。長得美的女生叫潘金蓮、潘銀蓮、潘銅蓮、潘鐵蓮、、、、、、。打架厲害的壞小子,同學們叫他武鬆。還把同學的姓給改了。同學現在都叫魏占雲叫鬼戰雲,叫牛芹芹是牛筋筋、、、、、不少人的名字被外號代替。學生的家長們不幹了,糾集了村裏的幾個後生來揍小禍。魏就是魏,憑什麽把它念成鬼?小禍嚇得直道歉,還跪下給人家磕頭。小禍嚇得不敢來學校了。小禍聽說還要遊鬥他,更是嚇得魂不守舍。他說他不知道公雞追母雞的歌兒是壞歌兒 、、、、、。後來,還是看在老村長的麵上,小禍沒被當作階級敵人對待,也就沒被遊鬥。他謝天謝地,再也不敢胡作為非了。村裏的電工不用他當了,學校去不成了。他爹因為他不爭氣的兒子,被‘舍得一身剮,敢把黃帝拉下馬’的革命派,把他從當了20多年的村長位子上拉下來。小禍失去了他耀武揚威的資本。以前,他常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現在,小禍老實得多了。村長是個務實苦幹的人,不當村長就喂豬。他做了泔水車,小禍認識的人多,關係廣。小禍給他爹拉扯了不少的城裏的關係,開始小禍天天進城裏的小飯館拉泔水。後來拉著拉著小禍就犯懶而消極怠工。小禍對村長說‘我就是想去配種站工作’。村長說;‘你想得倒美,以前人家沒準會留你。現在不會要你了,你做的壞事太多了。人家怕你去了配種站再犯壞,那就不止是叫你貓抓蛋兒,而是驢抓蛋兒了。你的名聲太壞了,簡直是臭名遠揚。你懂不懂好事不出門,壞事天下聞?你小子作惡多端,好好勞動改造,把你的臭名聲挽救回來再說’。村長拿他這個兒子也沒辦法,說他,他不聽。打他,也打不動了。真是兒大不由爹,女大不由娘,活活氣死爹和娘啊。小禍還真的偷偷厚著臉皮去了配種站,他說他懂的牛馬豬驢羊好多畜牲的發情規律和表現,他還知道雌性熊貓的發情季節在春天,一年隻發情一次,一次隻有三幾天,很難受孕,所以大熊貓十分的珍貴。馬和驢配,生騾子。母馬發情會抬起尾巴。還說狗找對象比人還挑剔呢。有個人養的小公狗發情了,就到處磨蹭它的雄根。主人為它找來小母狗,可公狗寧是不要人家小母狗,堅決不與別人找來的小母狗交配。小公狗硬是采取自慰的方法來磨蹭它的生殖器,結果是把小雞雞蹭腫發炎感染變黑了。小禍說他給小狗吃了消炎藥抹了消炎膏才保住了小狗的陰莖。小禍說他會為發情的畜牲治性病。問要不要他來配種站工作?配種站還真如村長說的一樣;人家不會要他的。他花言巧語發揮著他如何如何懂得豬馬牛羊的發情表現,保證給牲口個個配上種。其實,配種站的人挺討厭他在配種站指手劃腳、胡說八道犯壞。人們礙於村長的麵子,沒有攆他走。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見他不走就說;‘你還是去四川雅安的山上給大熊貓配種去吧。在這裏配上你的種,生出個禍頭怪獸來怎麽辦?’於是大家笑得前仰後合。小禍臉漲得通紅,他一個人打不過配種站三個人,隻得怒氣衝衝地邊跑邊說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賴人’。小禍被配種站的人奚落後,就不敢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