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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雲的天空
我再次走在鴿溪的花園,在想著京北的天空。此時的河穀,天是有雲的。
穀靜風和,到處鳥鳴。我看著熟悉的一切,卻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
每次回家之後,都是如此。
僅僅離開四周的時間,鴿溪的院落已然有花了。雪滴草已過花季。番紅花和報春花正在開放。一些水仙已經開了。
早春二月,花開寂靜。隻是天氣沒有暖意,到處濕冷。
回家過節本是休閑。因為要陪伴母親,我隻到山上走了幾次。其實即便登山,也僅僅是到山上走了走。那裏山水依舊,隻是對鄉土太多的變化,已然有些陌生了。
電視上的世界與現實截然迥異。有著悠久人文曆史的國家,依舊是文化沙漠。走去遙遠的山裏,村落,路邊,山口,到處都有警惕的監控和一些戴箍的“看守”。
如今的中國,已經成為了世界最大的監獄。身份證號,便是囚衣上的編碼。我為數不多幾次乘坐地鐵,竟被獄警四次查驗身份。
一日與哥們兒一起走山。我看到山中的禪寺前,竟然也高高飄揚著五星旗。今朝“盛世”,已然在逼著佛祖去日他娘了。
其實,佛祖怎樣與黨母歡喜並不關我事。對於我,行山遠足,遠離這些人間之怪才是本意。隻是這世間之怪,已經無處不在了。
也罷。人生苦短,憂擾無涯。無論塵間佛界,本都是妖魔集聚之地。即便是人們所寵仰的“淨土”,所滋養的,也不外身心之欲。人啟三生而知命,蟬蛻濁殼而放歌。走在浮世塵緣,人們所尋的,總是一份歡喜和清靜。
天雲不攜塵欲,風雨不渡殘年。世間之事,雖可稱在魔佛之間,卻也歸屬自然。
佛法難循,道法無邊。我既非禪家,也沒啥仙風道骨,肉身濁體,粗漢一頭,這佛道之事,我是無法參透的。
無論佛道,修身終是修心。佛戒,道觀。觀戒之下,人生,也僅僅是一軀之濁,在今生與虛無間徘徊罷了。
既然成佛無望,羽化難及,我也沒啥必要去鼓搗這些佛道之事。山海更替,天地交融。在這個世界上,人們如能渡己於今世今生,便已然是造化了。
人間煩惱無定。無論人們怎樣信奉,怎樣持戒,終無法遊身世外。如今的我,癡拙愚鈍之餘,停在水岸望浮雲,呆在院落倒時差。能做的,也隻能如此。
至於怎樣度日,以不爭淨混沌,以無為渡苦海,順勢自然,是謂簡單。
的確,無論怎樣憂擾,自然總會讓人安穩的。
回到鴿溪便看到三對野鴨。這些天,更看到十來隻野鴨來來去去。獵季已過。去年鴿溪出生的野鴨,估計有半數生存了下來。
我至今無法知曉,這些野鴨是怎樣懂得獵季的。獵季開始前,鴿溪的鴨媽無理由變得很警惕,遠遠看到我,便帶領一家飛走。獵季期間,野鴨更是見人即飛。獵季一結束,這些幸存的野鴨又很快與人親近了。
自然之道,野生的生靈似乎懂得很多。
如今,有兩對野鴨每次看到我,便會一路扭到露台下的小水塘,歪頭張望著,等著天降食物。隻是這些進入繁殖季的野鴨,不大容易彼此友好相處。
河穀沒有暖意,但因為這些野鴨,卻讓鴿溪靈動起來。每次跟媽微信視頻,我都會讓媽看看這些生靈。擁有鄉景和生靈的花園,媽也是喜歡的。
時光輪回,人生蹉跎。生活,本是寄予美好的過程。遠方的山水,夏日的花韻,記憶的擾動,心底的期待。。。
所有的經曆,都是財富。
我無感那些奢華,也無感那些虛浮之美。對一些人,人生仿佛流放,看盡人間山水,感盡世間滄桑,“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我停在院落的樹下,看著空闊的河穀,平靜,沉默。天空浮雲遊移,身邊春意散碎。
遠方的世界變了。我隻是希望那裏的流放者也在看雲,情懷依舊。
信仰或可執著,但信念卻能造就時代的風骨。無論成佛成仙,有能力走出自我的人,都會化作人間的風景。
真正的風景,不需要塗抹。
感謝!
音樂:And the Light is Forever, Kevin Kern
俺都黃土埋到下巴,老得木牙啦。平時拄著棍兒走路,一說話就流哈喇子。在俺麵前,您可是實打實的丫頭。
俺從不到三歲就愛自己一個人在地上挖土挖泥。民工底子打得好,命中注定噠。
俺回國倒沒怕什麽。獄警地鐵裏查身份證,我就說沒帶。獄警看了我一眼,也就過去了。隻有一次,一排獄警在地鐵出口個個查身份,否則不讓出站。我沒好氣,隻說出了自己的囚服號碼。獄警也讓我過去了。
看樣子,丫頭是去過天堂啦。因為隻有去過,才知道天堂有多美。丫頭快告訴俺,天堂除了花園,還有啥?
更時刻怕人家盯著自己,怕人家認為自己是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