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地鐵二號線中山公園站出來,雖然不是高峰時段,卻依舊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點點的陽光,透過厚厚的雲層,即使不戴墨鏡甚至不用手搭涼棚,也能用眼睛直視片刻。朝右望去,不遠處,一幢高樓,逆著陽光,屹立在那裏,那裏是落成不久的Raffles大廈,而在它之前很久的時候,我剛剛得知,那塊地,疑似是曾經的聖約翰大學校園一部份,聖約翰大學,外公曾經求學的地方,他在那裏讀書,於那裏畢業,他和緊靠著聖約翰的愚園路休戚與共,那一刻,心裏不由暗暗慶幸,聖約翰的大部份遺跡包括群樓基本還是得以保護完好,才能讓後輩們在華政探尋觸摸到先輩曾經的青春足跡。
僅以此係列,作為對外公的緬懷,也對我自小生活的地方一個久別重逢的整理和記錄。我想,外公如若有知,必會欣慰,因為終於有一天,不再耐不下心去聽一些典故的我,終於可以靜下心認認真真地去了解這條路的曆史,認認真真寫下這條馬路的一些被塵封的往事。
而促成我特意數次認真探訪這條路上各條不同弄堂的另一個外因是某一天聽朋友說,有朋友去上海,特地說想去愚園路看看,於是當朋友陪著朋友在愚園路上時,發了個極短的信息:站在愚園路上想到你。讀到信息的那一刻,心裏滿懷感動。對愚園路沒有回憶和太多感情的外國遊客都會在有限的行程裏特意造訪,而我這愚園路的曾經的小孩卻似乎並不比遠方的遊客對愚園路了解得更多。思鄉之情帶著隱隱的複雜情緒在那一刻突然泛濫,那早已熟背於心的街道和已經陌生的店家,還有在銀行門前無比熟悉的帶著S形的馬路,還有愚園路路史陳列館,一一浮現於眼前,生於斯長於斯自以為再熟悉不過的愚園路,卻有著那麽多不同尋常不為所知的故事。
愚園路,迥異於其他一些知名小馬路,她很低調,這從許多洋房別墅都隱藏在弄堂深處甚至是弄堂的橫支弄可見一斑,馬路上看似平淡無奇,隻有梧桐,店家和弄堂入口,可一旦進入弄堂,卻往往是別有洞天,而弄堂裏還經常套著弄堂,一些別墅就這樣七彎八拐地隱藏在弄堂深處,盡量的富不外露,像極了真正有資本的人,基本不會因為深怕別人不知道而去刻意營造顯富來增加自己在別人眼裏的所謂虛無價值,生活的本質是給自己過的而不是隨時現給外人甚至陌生人看的。
而不同的弄堂還經常能通往其他的弄堂或馬路,這樣的特殊建築方式,也讓這條路有了不同尋常的優勢,得以在不同時代發揮出意想不到的各種或巨大或深遠的作用。可以這麽說,集那麽多不同時代不同人物不同事件於一體的馬路,這在上海,不敢說唯一,卻一定是罕見。
這條從未更名過的馬路,是上海市政府多年前定下的永不拓寬的64條馬路之一,她是一條集愛國,政治,諜戰,經濟,人文於一體的曆史之路,更是一條見證了近代風雲曆史的馬路。這條路上的幾乎每一條弄堂,現在多是優秀曆史建築或者曆史保護建築,它們承載著著屬於不同時代的各自精彩。
今年是愚園路建路一百年,那些曾經的風雲人物和曆史往事,雖已隨著時代的腳步漸行漸遠,但卻終於,在愚園路的路史陳列館裏,得到了銘記和永生。
愚園路的得名來源於路的最東端,曾經名噪一時被外人稱作富甲王侯的某富商於光緒十六年建造的私家花園愚齋,從寥寥的照片看,愚齋內假山亭閣,小橋流水,百花爭豔,更有辜鴻銘先生的英文德文詩碑石刻,隻是遺憾於幾十年裏的數度易主,愚齋目前已無據可查其確切方位,隻知在愚園路最東段,常德路南京西路範圍內,而辜鴻銘先生的碑刻也已不見蹤影,實為憾事。
愚園路因而由此名演變而得。之後隨著法國梧桐,西式洋房的不斷出現,愚園路成了當時紳士洋行買辦等名流匯聚之地。
時間追溯回1900年,時值風起雲湧反對慈禧太後之時,7月26日,在愚園召開了中國曆史上第一個以國會命名的會議,這就是在中國近代史上短暫的中國國會。
中國國會的發起人唐才常,和譚嗣同並稱為瀏陽二傑,清末維新派領袖人物之一,在日本結識了流亡的康有為,唐才常1899年回國,之後與康有為梁啟超密議欲用武力推翻慈禧政權,擁護光緒皇帝重新執政。他遍邀上海名流八十多人出席中國國會的第一次會議,與會者包括容閎,章太炎,嚴複,汪康年,期間,容閎被推舉為會長,留英學者嚴複為副會長。之後,容閎起草了中國國會對外宣言,不認滿洲政府有統清朝之權,欲在複起光緒皇帝。而章太炎在會議中因堅持對滿洲人士不可同室議政而憤然易服剪辮,也因此,章太炎成了曆史上剪辮易服第一人。
盡管唐才常創立的中國國會與通常意義上的國會差別巨大,但非常時期非常手段。之後,唐才常組織成立的自立軍起義,這場介於戊戌變法和辛亥革命間的全國性起義,雖以失敗告終,但卻具有非同尋常的影響和作用,它使革命派得以醒悟也讓改良派分流。
之後由柳亞子牽頭,蔡元培,廖仲愷,魯迅,曹聚仁,何香凝,李叔同等重要成員組成的資產階級革命文學團體南社的多次會議,也在愚園召開。由此可見,愚園未能得以妥善保留實為憾事,那是一筆怎樣的財富損失。
而在此事件裏不得不提到的是由日本歸國的保皇黨重要人物之一,康有為。康有為在人生的最後六年,在愚園路購下十畝地皮大興土木,建造了一座私家花園,取名遊存廬,也就是後來眾所周知的康公館。公館內,臨街的二層樓被開成了天遊學院,主建築則為中西合璧二層小樓十間房,樓內客廳舞廳餐廳臥室一應俱全。另在庭院裏建了一座古色古香外竹內木的竹園,這成了康有為經常聚集文人雅士,招待宴客之地。公館內還挖有一小湖可以泛舟,上架兩座木橋,而庭院內種有1200多株樹木,包括從日本運至上海的400株櫻花,從蘇州買來的400株桃花,還有開綠花的梨樹,紫藤和葡萄棚架立於湖邊,並養有孔雀,猴子,麋鹿,而500尾大金魚,則在水裏自由遊弋。
康有為晚年最喜歡的活動就是待在遊存廬內與海內外學者名士交往,畫家徐悲鴻劉海粟是他的拜門弟子,書畫大師吳昌碩以及曾居住於同條馬路的教育家蔡元培均是遊存廬的座上賓。而他對弟子梁啟超格外關愛,曾先後在梁家急需用錢之時,慷慨資助5000銀元,約合如今人民幣三十多萬給梁啟超及家人。所以,之後二人因政見不合而分道揚鑣,雖是情理之中但卻也令人唏噓。
然而,在康有為70歲的時候,也正值北伐軍所向披靡之時,為避北伐軍鋒芒,康有為不得不決定帶著全家離開上海前往青島,按之後康同璧的日記:先君離滬時,親檢遺稿,巡視園中殆遍,曰:我與上海緣盡矣!其落寞惋惜之情,溢於言表,而就在康有為到達青島不久,卻突然辭世。他去世後,學院即刻關停,但遊存廬還持續了三年左右的時間,直到1930年,家族繼承人為償還債務被迫將該產業出售給興業銀行,但興業銀行卻用這十畝地,將原有的康公館拆了個一幹二淨,隨之建起20幢小樓,成了現今的愚園新村,又一個巨大的遺憾之作。
如今,雖然弄堂還在,但卻早已人去樓不再。而人生幾十年,無論曾經多麽的叱詫風雲,卻終究在曆史長河麵前,成為永恒不變的滄海一粟。
看到你的第一段,我就認為你就是阿拉上海人呀,特別親切。
原來素婷自小就有這樣的經曆,真好,其實相處融洽,是說說容易做起來不易,不但需要開放的心懷適應不同地方的各種不同習慣,而且還需要很強的適應能力,我似乎看到了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麵,帶著很多的莫名親切,為你們點讚!你這三字總結得真精辟,我覺得拎得清也是做人一個挺重要的能力吧。
熱烈握握爪,你提到的這些食品,很多也是我小時候很愛吃的,而且特別欣喜的是,這些食品絕大多數至今不但都還在,而且有些還漂洋過海到了世界各地,我經常會支持一下滿含我童年記憶的國貨產品甚至介紹給外國朋友,她們中的幾位後來也會跟著我一起買,那是一種真心喜歡。
你說到的大學英語老師,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覺得那時候,無論是西南聯大還是聖約翰或是其他類似院校,他們致力於培養的,不但是學術,更有很多精神層麵的熏陶和培養,所謂潤物細無聲,這從他們當年的教科書就能看出一二。那時的很多有識之士更崇尚的是精神,而非專注於物質層麵,你說到的儒雅正直睿智等這些特質,沒有一個和物質有關,我個人覺得這是和求學的院校風氣,或者說是一個院校的culture息息相關。我很幸運,得以從小耳濡目染一些,但終究還是因為少不更事和年輕,錯過很多吧,所以,需要現在的不斷提醒督促自己。
謝謝你素婷,你讓我在此刻思鄉,也讓我在不經意間,回望曾經歲月,抱抱親愛的素婷,周末愉快!
我成長的環境屬於勞改司法係統,大家來自五湖四海,上海人居多。從記事起我的小夥伴們,同學,老師,鄰居,媽媽爸爸的同事們等都不乏有因出身,家庭,政治等原因而迫那裏工作生活的上海人。那樣的環境大家都惺惺相惜,但大家還是喜歡和上海人打交道-“拎得清"。
五香豆,山核桃,大白兔奶糖,豆沙蛋黃月餅,綠豆糕,泡泡糖等,一有機會母親就會讓回上海探親或出差的同事或熟人代購這些美味零食,哈哈哈。。。美好的回憶。
"聖約翰大學 外公曾經求學的地方"也是我大學時期最欣賞的一位英語老師年輕時曾求學的地方:儒雅,正直,睿智的文人--令人敬佩。
愚園路故事和曆史太多,所以當時寫的時候真是千頭萬緒,感覺越寫越多,如果你能一起寫,那就太好了!我們或許可以相互補充,把這條路的曆史,故事和心情感悟盡可能多地呈現出來。
謝謝夏溪,感恩節快樂呀!
等等妙筆生花,讀著佳文感覺很親切,很熟悉的馬路。哪天來興致了,也跟你一篇。
等等感恩節快樂!
看來我沒理解歪,反正現在一看到巧立名目的巧取豪奪,打土豪分田地就氣不打一處來,陳先生的帖子我隻要看到總會跟讀,他寫的很多文章很不錯。
如此看來,你當時已經走在愚園的舊址上了,你牛吧?!靜安寺和愚園路基本可算作隔街相望,下次有機會你去走走啊,隻是那裏相比以前的安靜,現在已經算有點嘈雜了,政府鼓勵私家車的發展,造成了條條馬路車滿為患,但你隻要走進弄堂,就會有不一樣的感受,雖然歲月流轉,但時空卻在那一刻為你停滯。
這也是我在相遇的回評裏寫下的隱隱擔憂,如何在保留和開發這對矛盾裏取舍,想到幾條永不通公交車的小馬路,我想,這也是當時的決策者為了更好地保護和還原曾經的原貌所做的努力吧。
聖約翰的老人們相繼離世,他們帶走的,更多的是一個時代應有的精神,一種絕不是靠物質堆砌出來的人文精神,可隨著他們的陸續離開,這些精神也就可能不複存在或者說,再也不容易回來了。
好吃驚現在還有打樁模子,這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啊,富春小籠以前好像是個飯店還什麽的,但樣貌我記得。
先前忘了說,我下一篇是寫到錢老的,當時想什麽都擠在一篇裏,第二篇就是我這篇裏單列出去了。
非常感謝你的鏈接,我周末會認真看完,下一篇裏可能會談點感想什麽的。
有個畫家老爺叔寫過暢園後麵的江蘇路285弄,原先登在上海文學,都是有趣的鄰裏八卦,算是時代變遷的折射吧,你細細看或許能撿回些兒時記憶,雖然有些代溝。
以後我要是去上海也要走一走愚園路,感受一下那裏幽靜的弄堂,再照一照那裏的斜陽。我記得我去過靜安寺,是不是已經到過愚園路?
我再給你解釋高級版本:一叔香勿寧(一叔很香豔勿接近否則不安寧),請你吃上海特產"毛栗子"(毛主席親手種的栗子)再加"五香豆"(五裏飄香的豆,不是屁味,把上海寧都鎮住了)
上海寧大聚會,俺聽不懂外語,跑了。
謝謝你的補充,這一段我之前不知道,你的閱讀範圍真廣,讚一個!看到你寫下的四明人創葺的愚園很好奇,不知和愚園路上的四明別墅有否關聯,原來愚園裏也養有觀賞動物,這和康有為的遊存廬又有相似之處,是否那個年代,那條路上的公館都會有這樣一個流行呢?很有趣的發現。
康有為抵達上海時,先租了房子安頓一家老小,然後再找建公館的地址和地皮,如果是在他晚年的幾年,更多的可能性應該是在愚園路的遊存廬,而盛宣懷的房子也就在和愚園路很近的銅仁路上,所以很方便走動,謝謝你這些細節補充。
愚園路真是條非常奇特獨特的馬路,各界各路不同人士住在這裏,為一個叫曆史的長河,書寫屬於自己的故事和篇章,當越深入去了解,就越會愛這條馬路。
我們真的有緣奧,從南京西路到愚園路再到虹橋一帶令人流連忘返的古家具店,多少重合的足跡啊!
我也覺得自己可以做一個很真誠的推廣者,實際情況也的確如此,要不我再自封個“中美民間友好大使”吧,哈!
那天走在曾經的康公館遺址,陽光特別好,弄堂特別靜,我浮想聯翩,不斷猜想著哪個方位會是他的庭院,哪裏會是小河泛舟架兩橋之地,而那個大花園會不會有點像莫奈的花園。小時候一直經過的地方,卻原來隱藏著那麽深遠的往事。但多麽遺憾,一個頗具曆史價值的公館,卻完全沒能保留下來。
哈,對奧,給一叔栗子紅燒肉吃。覺得對愚園路的保護的確不錯,不然,年久失修而使那些曆史淹沒就太可惜了,想到平遙古城,據說維護經費比較少導致保護力度相對弱,我一位設計師朋友甚至用了風雨飄搖來形容,真希望這幾年情況有好轉。
我小學以後就隻有一些周末和寒暑假在那裏了,所以和市西中學無緣啊。市西中學門前茂密的梧桐太美了。葉子,我們和上海,一定會彼此不相忘。你每次回去都會去到愚園路,那麽都在愚園路上不時走過的我們,會不會曾經擦肩而過而不知呢?!要知道,有緣的人總會相遇。:)
是啊,聖約翰最最年輕的畢業生今年也應該90了,這樣一批老人,曆史的親曆者,越來越少,sigh!
你又給我們補充了現在愚園路的趨勢,airbnb的確會是一個吸引人的選項,就如你說的,對曆史有興趣的一定會喜歡並且選擇這裏的民宿。現在上海的房價已經很高,覺得想要拿下那裏一棟樓的代價絕對應該已經不單單是多少錢這一個問題了,可能單買部份房間還是可以有滴。
愚園路應該是老馬路裏保護得不錯的,外觀上變化也不大,許多弄堂都被標識曾經住過的人物和簡單介紹,做得很細致,我記得最沒有改變的就是在靠近四明別墅的那家銀行,幾乎沒怎麽變,關鍵是還是銀行,未作他用,門前那條彎彎的S形路的樣子,每每看到,都讓我回到那童年時代的記憶。
謝謝你的推薦,下次一定去試試,:)我去過那裏的玫瑰上海餐廳?大致名字,據說評價不錯,但冰草沙拉很讚是我對那家餐廳的唯一印象。
我早就有免疫力啦,因為這些年聽過我朋友們太多類似的隨口調侃玩笑話,不是針對愚園路,而是泛指包括上海的蘇州的北京的都有,我全然不當真還跟著一起貧一起說笑,關鍵是他們沒去過這些路或者不了解,所以看來我這麽寫下愚園路還是很有意義的,可以讓更多人知道愚園路和它的故事。
土豆同學,作為一名深諳曆史的資深上海人,你怎麽也不說點感想啦故事啦之類的給補充補充指正指正,罰你寫五萬字的讀後感好不好啊?!:)
估計一叔叔看不懂,我無償翻譯一下吧:一叔香勿寧,(意為:一叔鄉下人,沒見過世麵,土包子,劉姥姥,等等),竟把愚園路說成"破街道",當心等等請你吃上海特產"毛栗子"再加"五香豆",(意為:你就等著等等(此等等為人名即博主)在你腦門上敲幾下,敲法是:食指和中指並攏並稍稍彎曲,用第二段關節骨敲;另外五香豆還有不許放屁的意思)。
翻譯完畢,不用謝了。
每年回上海,南京路,淮海路可以不去,但愚園路是一定要去的。我去先生的家愚園路靜安寺是必經之路。今年走在路上,我還在想,這裏有等等小姑娘以前的足跡呢。等等,你不要是市西中學出來的。
我三月份回去,,愚園路雖然馬路不很寬,但也蠻安靜的,有些地段,特別是靠近靜安寺那邊馬路二邊都是鮮花,早春三月的上海看上去春意盎然。記得有一年,我們一家四口從我家出發到先生家,剛吃過又肚子餓了,就在靜安寺一家飯店裏吃了東西。當時想對兒子們說,以前沒有你們這二個小句逗之前,你們爸爸媽媽在這裏打江山出沒於此的。
唉,對上海真的有感情,我忘不了上海,上海已經忘了我們了。現在隻好在等等的博客裏憶上海了。
愚園路不算是小馬路,名字來自愚園,光緒年間四明人創葺。我是按照手邊的《上海掌故》,上海辭書出版社條目,供你參考。《光緒上海縣續誌》也有愚園路記載。約1920年被拆。原來愚園裏有孔雀、猩猩等,蠻有意思。
我老師家原住在那裏,老師的外公章宗祥買下的小洋樓給女兒的。愚園路是名人多。二年前我走一遍,它算是上海變化較小的馬路。
等等你做了很多功課,真用功,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