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係列五：劉後聽政之十一：參政魯宗道病故與前樞密使曹利用冤死

天聖七年（遼太平九年）即公元1029年春正月十三（癸卯），樞密使曹利用被罷免，帶著侍中的頭銜出判鄧州。當初，劉太後臨朝，宦官與皇親貴戚頗能左右她，想為自己求福。然而曹利用以勳臣故舊自居，不怎麽搭理他們。禁內降恩時，他經常拒絕施行，所以太後身邊的人大多怨恨他。太後也很怕曹利用，稱他為侍中而不直呼其名。曹利用在太後垂簾前奏事時，有時會用指頭敲打腰帶。太守身邊的人指給太後看，私下說道：“曹利用在先帝那時，怎敢如此放肆！”太後也點了點頭。曹利用奏請壓抑內宮的降恩，雖然屢次將詔書封還，但也有不得已而聽從的時候。宦官和貴戚揣測到其中緣由，有時騙太後說：“承蒙太後內降恩典，但曹利用總是不肯。今天曹利用家的老媼暗中許諾臣的請求，這下一定行了。”後來果然應驗。太後因此開始疑心他徇私，頗為怨恨憤怒。

內侍羅崇勳獲罪時，太後讓曹利用召羅崇勳前來訓戒。曹利用脫掉羅崇勳的冠幘（頭巾），嗬斥痛罵了他很久。羅崇勳因此懷恨在心。剛好曹利用的侄子曹汭任趙州兵馬監押，而州民趙德崇來到宮闕告發曹汭違法的事。奏折上呈後，羅崇勳請求前往調查。朝廷於是罷免了曹利用的樞密使，對曹汭徹底審查治罪。曹汭被指控酒後身穿皇帝的黃袍，還讓人喊他萬歲，結果被判處杖死。正月二十六（丙辰），朝廷將曹利用進一步貶為左千牛衛上將軍兼隨州知州。

這月，遼聖宗耶律隆緒從中京（今內蒙寧城）回到上京（今內蒙巴林左旗）。

二月初一（庚申），南宋參知政事魯宗道病故。魯宗道字貫之，是亳州譙縣人。他少年時就成了孤兒，寄養在外公家。他的幾個舅舅都是武人，頗順著魯宗道。他更加努力讀書，後來把自己寫的文章放在袖子裏去拜謁朝臣戚綸，戚綸很器重他。魯宗道進士及第後，成為濠州定遠尉，經兩調出任海鹽令。縣東南原來有個港口，引導海水直至邑下，但因為年久而被堵塞。魯宗道發動鄉丁疏通後，人們將該水道稱作“魯公浦”。他不久改任歙州軍事判官，經兩遷成為秘書丞。陳堯叟聘用他通判河陽。

天禧元年（1017），宋真宗開始下詔讓兩省設置諫官六員，然後根據他們的諫言考核政績；結果朝廷首先提擢魯宗道和劉燁為右正言。通常諫章由閣門進宮，但沒請諫官應對。魯宗道請求當麵論事而上奏通進司。朝廷接著將此定為常規。魯宗道曾上言說：“地方守宰離百姓很近，然而朝廷卻沒有判定他們能力的標準。如今任命一名守令，即使資材低下，但隻要考任合格，左司就不會擯斥他們。所以天下親民的地方官貪贓害政，經常十有二三。如此而想要百姓富裕，風教美化，是不可能的。漢宣帝任命刺史和守相時，必定要親自召見考察。如今陛下雖然沒有閑暇親自召見守佐，但也必須讓大臣將他們請進中書，問詢考察，觀看他們的應對；假設政事讓他們處理，觀察他們的施為，從而判定賢或不肖，然後決定進退。吏部如果能這樣選擇縣令，或許就能得到良好的守宰，幫助宣揚陛下的聖化。”宋真宗采納了他的諫言。魯宗道聽到什麽風聞，總要上奏論列，因此宋真宗有點厭煩。後來趁著入宮應對，魯宗道為自己解釋說：“陛下用臣，難道隻是為了納諫的虛名？臣私下以屍位素餐感到可恥，所以請求罷去。”宋真宗安撫勸諭了很久。有一天，宋真宗在殿壁上書寫了“魯直”二字，顯然是因為思念他的緣故。很快朝廷任命他為戶部員外郎兼右諭德，並在一年多後升遷他為左諭德兼直龍圖閣。

宋仁宗即位後，升遷他為戶部郎中、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講、判吏部流內銓。魯宗道在選拔調用官員的位置上很久，為銓選格律的煩瑣感到頭疼，並清楚官吏如何為奸，所以進行了不少改革，全都張貼在廡下，讓人覺得方便。內侍雷允恭擅自更易山陵時，朝廷下詔讓魯宗道和呂夷簡等人去按察此事。回來後，朝廷拜他為右諫議大夫兼參知政事。

劉太後（即章獻太後）臨朝時，曾問魯宗道說：“唐朝的武後是什麽樣的君主？”他回答道：“是唐朝的罪人，幾乎導致社稷的危亡。”劉太後默然無語。當時有人請求建立劉氏七廟，太後為此征求輔臣的意見。眾人都不敢回答，隻有魯宗道認為不行。他說：“如果建立劉氏七廟，那麽嗣君該怎麽辦？”宋仁宗和太後將要同時臨幸慈孝寺時，想要讓太後的大安輦在自己前麵先行。魯宗道說：“夫死從子，這是婦人之道。”太後急忙下令讓大安輦跟在宋仁宗的乘輿後頭。當時執政大臣大多讓兒子在館閣讀書。魯宗道說：“館閣是培育天下英才的地方，豈能是紈袴子弟得到恩澤的去處？”樞密使曹利用恃權驕橫，魯宗道多次在宋仁宗麵前反駁他。此後當權用事的貴戚都很怕他，把他當作“魚頭參政”，不單是因他的姓，也指他骨鯁如同魚頭。他經兩遷官至尚書禮部侍郎和祥源觀使。他在政府七年，盡力抑製那些心存僥幸的人，從不以名器（官位）徇私。他病危時，宋仁宗親臨慰問，賜給他白金三千兩。去世後，皇太後親臨祭奠，追贈他為兵部尚書。

魯宗道為人剛正，疾惡如仇，遇事敢言，從不謹小慎微。他任諭德時，居住的地方靠近酒肆，曾微服出行到那裏喝酒。剛好宋真宗有急事召他，使者到他家等了很久，魯宗道才從酒肆回來。使者先進宮，跟他約說：“如果主上怪你來遲，你打算如何回答？”魯宗道說：“以實相告。”使者說：“那樣你就會獲罪。”他說：“飲酒是人之常情。欺君則是臣子的大罪。”宋真宗果然問起，使者將魯宗道的話轉告。宋真宗又責問了他，魯宗道謝罪道：“臣有個故人自鄉裏來，臣家貧，沒有杯盤，所以隻好請他到酒家飲酒。”宋真宗因此覺得他忠實，可以大用。他曾把這事轉告太後，太後臨朝時，果然重用了他。魯宗道死後，太常起初商議諡號他為剛簡，又改為肅簡。議事的人認為“肅”不如“剛”來得確切。

二月初五（甲子），朝廷下詔說：“有材勇並曆任邊臣的文官，和有節義的武臣兒子，可以換官，在三路任使。”

二月初七（丙寅），張士遜罷相。張士遜因曹利用的推薦而成為宰相。曹利用任樞密使時，恃寵自恣，而張士遜身居其間，卻從未有過不同意見，所以時人將他當作“和鼓”。當曹汭案件發生時，羅崇勳趁機大講曹利用的壞話。宋仁宗以此征求執政大臣的意見時，眾人互相顧望，沒人答話。張士遜慢悠悠地說：“這隻是不肖子自己做的事。曹利用身為大臣，應該並不知情。”太後聽後非常生氣，便決定罷免張士遜。宋仁宗因為他是東宮舊臣，所以加他為刑部尚書，讓他出任江寧府知府，還解下自己的通犀帶賜給他。張士遜後來出領定國軍節度使兼許州知州。

同時，朝廷任命呂夷簡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和集賢殿大學士。起初，宰相王曾推薦呂夷簡可以為相，但朝廷長久不用。張士遜被罷免後，王曾趁機上言說：“太後不想讓呂夷簡拜相的原因，臣估計隻是不想讓他的班次在樞密使張耆之上罷了。張耆一個赤腳健兒，豈能容許他如此妨礙賢能！”太後說：“哀家沒有這個意思，你啟用就是了。”於是終於讓呂夷簡入相。

二月初八（丁卯），朝廷任命夏竦和薛奎為參知政事，陳堯佐為樞密副使。薛奎入宮謝恩時，宋仁宗告諭他說：“先帝常認為愛卿值得任用。今天啟用愛卿，就是根據先帝的意願”

曹利用又被指控私吞景靈宮的錢財。二月十四（癸酉），朝廷將他進一步貶為崇信軍節度副使，送到房州安置，並命令內侍楊懷敏護送他前往。他的幾個兒子各被褫奪兩任官資，朝廷還沒收賜給曹利用的府第，籍沒他的家資，貶黜他的親屬十多人。大多數宦官都厭惡曹利用。曹利用到了襄陽驛站時，楊懷敏不肯繼續前行，用惡語逼迫曹利用。曹利用曆來剛烈，因此自縊而死。楊懷敏回奏朝廷，說曹利用突然暴病死亡。

曹利用字用之，是趙州寧晉人，父親曹諫因明經及第，官至右補闕，靠武略改任崇儀使。曹利用少年時就喜歡辯論，為人慷慨，頗有誌操。曹諫去世後，他補任殿前承旨，後改右班殿直，被選為鄜延路走馬承受公事。

景德元年（1004），契丹入寇河北，宋真宗臨幸澶州。宋軍射殺契丹主帥蕭達蘭（也作撻覽）後，契丹想收兵離去，於是派王繼忠前來議和（他是早先失陷於契丹的宋將，後來被遼人重用）。宋真宗挑選能出使契丹的使者時，曹利用剛好來到行在奏事；樞密院便讓曹利用應選。宋真宗說：“這是非常重大的事，不能隨便派人。”次日，樞密使王繼英又推薦了曹利用，宋真宗於是授他為閣門祗候兼崇儀副使，讓他帶信前往遼軍。宋真宗跟曹利用說：“契丹南來，不是要求土地就是要求賄賂。關南地區長久以來都是國家的，不能答應他們。漢朝時用玉帛賜給匈奴單於，有過先例。”曹利用憤恨契丹，麵露不滿之情，說：“對方如果妄有所求，臣不敢生還。”宋真宗為他的誓言感到豪壯。

曹利用騎馬到了契丹軍中，遼聖宗耶律隆緒的母親遼太後在車上接見曹利用。遼人在車軛上放了個橫板，把食品放在上頭，召曹利用前來飲食，遼太後的從臣分為幾行坐著。飲食後，遼太後果然談到要關南的地，但曹利用當場拒絕了。契丹又派左飛龍使韓杞來複命。接著曹利用再次出使契丹軍。遼太後說：“晉朝感激我們，送我們關南的土地，但後來被周世宗取走。如今應當還給我們。”曹利用說：“晉人將土地給了契丹，周人又取了回來。我朝不知這事。如果你們想要些金帛幫助軍需，我不知道主上會否答應。但割地的請求，我斷然不敢回奏。”契丹政事舍人高正始急忙上前說道：“我們率眾前來，就是為了收複故地。如果隻得到金帛就回歸，將會愧對國人。”曹利用說：“先生為何不為契丹的利益深思熟慮？如果契丹采用先生的建言，那麽雙方兵連禍結，不得停息。這對你們國家非常不利。”契丹估計無法讓他屈服，便定下了和議。曹利用帶著和約回歸。宋真宗為此提擢他為東上閣門使兼忠州刺史，賜給他一座京師的府第。契丹派使者回訪，宋真宗便命令曹利用前去迎接慰勞。

宜州知州劉永規對待部下殘暴無比，結果軍校利用眾怒，殺了他反叛，接著攻陷柳城縣，進圍象州，還分兵搶掠廣州，導致嶺南騷動。宋真宗跟輔臣說：“前不久司天占候，說朝廷將要用兵。朕本來就擔心遠方守將不能勝任，會引起邊釁。如今果然這樣。曹利用通曉方略，辦事盡心。應當任命他為廣南安撫使。”曹利用到了嶺外，帶兵在武仙縣和賊兵遭遇。賊兵都手持健標和彩色盾牌，甲胄堅硬，刀劍不能穿透。曹利用於是讓士兵手持巨斧和長刀，攻破盾牌，將賊兵斬首示眾。嶺南平定後，宋真宗升遷他為引進使。他又曆任客省使兼嘉州防禦使，接著出任鄜延路總管。大中祥符七年（1014），他官拜樞密副使，加宣徽北院使和同知院事。不久朝廷進他為知院事，於是正式拜他為樞密使和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曹利用在位很久後，頗為仗恃功勞，專恣驕橫。天禧二年（1018），輔臣丁謂和李迪在宋真宗麵前大爭吵，李迪斥責丁謂奸邪，並指責他和曹利用朋黨。曹利用說：“以隻言片語得到主上的恩遇，臣不如李迪。不惜捐軀進入不測的敵虜之地，李迪趕不上臣。”李迪因此被罷免，而曹利用則以檢校太師兼太子少保的身份出任會靈觀使，進位為尚書右仆射。

乾興初年（1022），朝廷加他為左仆射兼侍中、武寧軍節度使、景靈宮使，還下詔像當年名將曹彬那樣發給他公使錢，每年一萬緡。當時契丹使者蕭從順在京，桀驁不馴，稱病硬留在館舍，不肯及時離開。朝廷不斷派人去慰勞，中使在路上絡繹不絕。曹利用請求將一切全都取消，蕭從順隻好乖乖離去。

不久朝廷為他加司空。按照舊製，樞密使即使帶有檢校三司兼侍中和尚書令的頭銜，班次依然在宰相之下。乾興中期，王曾由次相成為會靈觀使，曹利用則由樞密使兼領景靈宮使。當時朝廷非常注重宮觀使，因此下詔讓曹利用的班次在王曾之上，結果輿論頗有非議。沒多久，王曾進位為昭文館大學士兼玉清昭應宮使。將要上殿謝恩時，曹利用還想站在王曾的上位，而閣門使不敢裁決。宋仁宗和太後坐在承明殿等了很久，並派押班去催促百官站班。閣門使非常惶恐，不知該怎麽辦。王曾大聲跟目吏說：“隻要入奏宰臣王曾等人告謝即可。”班次站定後，曹利用此後一直怏怏不平。宋仁宗讓同列去慰撫他，並下詔宰臣和樞密使的班序如同慣例。然而曹利用更加驕橫，依然站在次相張知白之上。很快朝廷從河陽將張旻召來，任命他為樞密使。曹利用疑心太後要讓他取代自己，這時才開始懊悔恐懼。曹利用後來的事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後來他的家人請求到鄧州居住，宋仁宗十分憐憫，也就答應了，並任命他兒子內殿崇班曹淵為監本州稅。明道二年（1033），朝廷追複他的節度使兼侍中，後來還追贈他為太傅，讓他兒子恢複官職，並賜給曹利用諡號為襄悼，命令學士趙槩書寫神道碑，宋仁宗親自用篆體題寫碑額為“旌功之碑”，下詔歸還籍沒的舊家產。這都是後話。

曹利用生性強悍梗直，很少變通。他雖然極力裁抑那些心存僥幸的人，但自己的親屬故舊有些也靠他進位。所以當他出事時，這些人也都被株連。然而他對朝廷忠誠有守，始終不肯屈節，最後死非其罪，天下人都為他喊冤。

二月二十六（乙酉），因為河北水災，朝廷委托轉運使按察那裏不稱職的官吏，予以更換。

閏二月初四（癸巳），朝廷招募民眾進獻穀粟，用以賑濟河北災民。

閏二月十九（戊申），朝廷嚴禁京城新造寺觀。當時京都百姓早已厭煩了土木工程的辛勞，當詔書下達時，民眾都非常高興。

閏二月二十三（壬子），宋仁宗下詔說：“朕廣開數路以認真延請天下士人，然而製舉（科舉外臨時設置的考試科目）卻長久不設。擔心我的豪傑或許因此而被遺棄，所以現在重新設置此科。”於是將製舉的舊名稍加更改，稱作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科，博通墳典明於教化科，才識兼茂明於體用科，詳明吏理可使從政科，識洞韜略運籌決勝科，軍謀宏遠材任邊寄科；總共六科，等待被舉薦的京朝官及應選人前來應考；又設置書判拔萃科，等待前來應試的候選人。接著朝廷又增置高蹈丘園科，沉淪草澤科，茂才異等科；等待被舉薦的布衣平民及應書考的人前來應考。朝廷又設置武舉，等待方略智勇的人士前來應考。考試的辦法是，考生將自己的藝業交給有司部門，有司加以比較，然後選拔考生到秘閣考試；中格後，由天子親自策試。至於武舉，則檢閱他們的騎射技藝。

當初，翰林學士盛度曾向宋真宗建言，請求設置四科取士。夏竦執政後，建議恢複製舉和廣置科目以收羅遺留在外的人才。宋仁宗聽從了，同時采納盛度先前的建議而降下了這道詔書。

次日（癸醜，續通鑒和宋史均作癸酉，疑有誤），朝廷設置理檢使，由禦史中丞兼任；並將登聞檢院匭函改為檢匣。如果是指陳軍國大事和時政得失的上疏，全都投進檢匣，並在規定時間送進宮裏；平常事情則五日一進。至於那些喊冤叫屈而檢院和鼓院不肯為他們進呈的，也全都讓理檢使加以審問後奏聞朝廷。

當時上密封奏事的人上言說：“自從至道三年（997）廢置理檢院以來，朝廷的得失和天下的冤枉，逐漸都無法上達。”宋仁宗在閱讀唐史後，見到匭函的故事，便和近臣談及此事。夏竦因此請求重新設置理檢使。宋仁宗聽從了他的建議。

閏二月二十六（乙卯），朝廷首次任命禦史中丞王曙兼任理檢使。

三月初七（乙醜），宋仁宗下詔說：“受賄的官吏今後不能利用門蔭贖免。”當時三司（鹽鐵與度支和戶部）官吏毋士安受賄，依法應當處以徒刑。但因為祖上門蔭他請求贖減，但朝廷還是特地判決杖刑，勒令停職。因而有了這道詔書。

三月二十三（辛巳），因為遼國饑民流亡而越過界河，宋仁宗下詔讓當地發給他們大米，並分送到唐、鄧等州，用那裏的閑田安置他們。

三月二十五（癸未），宋仁宗下詔說：“百官在轉對（每隔幾天輪番入宮應對）時，必須極言時政的缺失，在外地的則用實封章疏奏聞。”當時群牧判官夏縣人司馬池利用轉對的機會，上言說：“依照唐製，門下省一旦發現詔書有不便之處，有權封還。如今門下雖有封駁之名，而詔書全都出自中書省。這並非防止過失的辦法。”內侍皇甫繼明等三人在太後內閣辦事，兼領估馬。他們自稱由估馬主管的群牧司有盈利，所以請求升官。朝廷讓群牧司落實此事，結果發現沒有盈利。皇甫繼明正當權用事，自製置使以下的官員都附會他，也為他奏請，隻有司馬池獨自不肯。其他官吏拜求他說：“不敢得罪中貴人。”司馬池不聽，因而導致皇甫繼明等人無比憤怒。剛好遇上朝廷任命司馬池為開封府推官，但敕令到閣門時，被皇甫繼明的黨羽阻擾，隻讓他作為屯田員外郎出任耀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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