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係列四：群雄逐鹿之七：虞世基，裴蘊，來護兒，許善心死於江都政變

公元618年三月十一（丙辰），虎賁郎將司馬德戡和元禮以及直閣將軍裴虔通等人勾結右屯衛將軍宇文化及和將作少監宇文智及兄弟，在江都發動政變，殺了隋煬帝楊廣以及宗室成員。賊黨又殺了內史侍郎虞世基、禦史大夫裴蘊、左翊衛大將軍來護兒、秘書監袁充、右翊衛將軍宇文協、千牛備身宇文皛、梁公蕭钜等，以及他們的兒子。蕭钜是原西梁王蕭琮弟弟的兒子。

虞世基字茂世，是會稽餘姚人。他父親虞荔曾任南陳太子中庶子。虞世基幼年時就沉穩恬靜，喜怒不形於色，博學而有高才，還擅長草隸書法。南陳中書令孔奐見到他歎道：“南金之貴，屬在斯人。”意思是南方的靈氣都在這人身上了。少傅徐陵聽說他的名氣，召他前來，但虞世基不去。後來因為官府的集會，徐陵見到了他，馬上就感到驚異，環顧著朝士們說：“這人是當今的潘陸（西晉名流潘嶽和陸機）。”於是將弟弟的女兒嫁給他。虞世基初次出仕任南陳建安王法曹參軍事，曆任祠部殿中二曹郎、太子中舍人，後升任中庶子、散騎常侍、尚書左丞。陳後主曾在莫府山圍獵，讓虞世基作賦。他當場寫了著名的《講武賦》（限於篇幅，這裏不轉敘了）。陳後主非常欣賞，賜他一匹駿馬。南陳滅亡後他成為隋朝通直郎，在內史省當值。虞世基早先貧窮，也沒有產業，經常為人抄寫，賺錢養家，並因此怏怏不樂。他曾因此寫了首五言詩發泄不平，情理淒切，世人都把那首詩當作精品，文人莫不吟詠。沒多久，他官拜內史舍人。

煬隋煬帝即位後，他得到的恩寵更隆。禮書監河東人柳顧言博學有才，很少欽佩過什麽人。當他和虞世基相見後，歎道：“天下人將會共同推舉這人。他並非我們之流趕得上的。”虞世基不久升任內史侍郎，但因母親去世丁憂離職，並因極度哀傷變得非常消瘦。朝廷下詔讓他停止服喪，回來辦事。拜見隋煬帝那天，他悲傷得幾乎站不起來，還是隋煬帝讓侍從扶他起來。隋煬帝憐惜他羸弱消瘦，詔令給他魚肉，但虞世基一吃就悲傷哽泣，不能下咽。隋煬帝還專門派人勸他說：“朕正將重任相委托，愛卿應當為國愛惜身體。”前後敦勸了多次。隋煬帝器重他的才幹，對他日益信任，讓他參與機密，與納言蘇威、左翊衛大將軍宇文述、黃門侍郎裴矩、禦史大夫裴蘊等人參掌朝政。當時天下多事，全國各地的表奏每天都有百來道。隋煬帝當時辦事遲疑，很多事情都不能當庭解決。退朝之後，他開始召虞世基口授製令。虞世基到了內史省後，開始為隋煬帝起草敕書，每天都寫了上百張紙，幾乎沒任何遺漏或謬誤。他辦事就是如此精細審慎。隋煬帝東征遼東時，虞世基進位為金紫光祿大夫；後來又跟從隋煬帝臨幸雁門。當時隋煬帝被突厥人包圍，將士經常戰敗。虞世基勸隋煬帝增加賞格，親自撫慰將士，又勸隋煬帝下詔停止遼東的戰事。隋煬帝聽從了，因此隋軍重新振作。當雁門之圍解了後，隋煬帝沒有兌現諾言重賞將士，又下達繼續伐遼的詔書。因此人們都認為他欺騙大眾，導致朝野離心。

隋煬帝巡幸江都，停留在鞏縣時，虞世基因為盜賊日益強盛，請求發兵進駐洛口倉，以備萬一。隋煬帝不聽，回答說：“愛卿是個書生，依然還害怕膽怯。”當時天下大亂，虞世基知道無法諫止隋煬帝，又因為高熲和張衡等人相繼被處死，擔心大禍也會牽連自己，所以雖然身居近侍，卻總是唯唯諾諾，迎合主上，不敢忤意。盜賊日益嚴重，郡縣紛紛陷沒。虞世基知道隋煬帝厭惡聽到壞消息，後來有告急的軍情，他都不是壓下來，就是虛報軍情，沒有如實上奏。所以後來外間屢屢有變，隋煬帝卻一直被蒙在鼓裏。朝廷曾派太仆楊義臣到河北一帶去捕滅盜賊。楊義臣消滅了賊兵數十萬，上奏朝廷。隋煬帝歎道：“我起初不知道賊患如此嚴重。楊義臣怎會消滅這麽多盜賊！”虞世基回答說：“鼠竊狗盜的賊兵雖多，但不足為慮。楊義臣消滅了他們，自己擁兵不少。他長久在朝外，似乎不太適宜。”隋煬帝說：“愛卿說的是。”於是當即追楊義臣回來，解散了他的部眾。留守洛陽的越王楊侗派太常丞元善達千辛萬苦地穿越匪盜橫行的地區，到江都來告急，說李密有部眾百萬，圍逼東都，賊兵還占據洛口倉，東都城內缺糧。還說如果陛下速回，李密的烏合之眾必定潰散。不然的話，東都很快就會失陷。元善達說著說著就嗚咽痛哭了起來，隋煬帝也為之動容。虞世基見到隋煬帝臉色憂慮，進言說：“越王年少，這幫人騙他罷了。如果真是這樣，元善達怎能過得來？”隋煬帝因此勃然大怒，罵道：“元善達小人，膽敢當廷侮辱朕！”於是派他再次穿越敵境，到東陽催運糧食。元善達最終被群盜殺害。此後大家什麽都不敢說了，再也沒人將真實的軍情奏報給隋煬帝。

虞世基外貌沉穩審慎，說話總是迎合旨意，所以特別得到隋煬帝的親信寵愛，朝臣無人可比。他的繼室孫氏，生性驕橫淫逸，虞世基很怕她，任他奢侈靡佚。他的府第都是雕飾器服，不再有樸素士大夫的風尚。孫氏又帶著她前夫的兒子夏侯儼住到虞世基的家。夏侯儼為人頑鄙無賴，為孫氏聚斂財富。他鬻官賣獄，賄賂公行，以致虞世基的門庭若市，金寶盈積。他弟弟虞世南，一直是朝廷士人；然而十分清貧，而虞世基對他卻毫無贈贍。虞世基也因此受到輿論的譏諷，朝野也都對他十分怨恨。虞世基的事前麵都已細說，就不贅述了。

同時遇害的裴蘊是河東聞喜人。他祖父裴之平曾任南梁衛將軍，父親裴忌曾任南陳都官尚書，與吳明徹一同淪落到北周，賜爵江夏郡公，在隋朝十多年後去世。裴蘊性格明辯，很有吏幹。他在南陳時曆任直閣將軍和興寧令。裴蘊因為父親在北方，便暗中上表給隋文帝楊堅，請求擔任內應。當南陳滅亡後，隋文帝查看了江南衣冠人士的材料。看到裴蘊時，隋文帝覺得他一直都有歸化之心，便超次授任他為儀同。左仆射高熲沒有領悟隋文帝的旨意，進諫道：“裴蘊無功於國，而得到的恩寵超越同輩。臣覺得不太可行。”隋文帝幹脆又加授裴蘊為上儀同。高熲再次進諫，隋文帝說：“可加授開府。”高熲因此不敢再說什麽了。於是朝廷即日拜他為開府儀同三司，禮賜非常優厚。裴蘊曆任洋、直、隸三州刺史，在任上都有能幹的名聲。隋煬帝大業初年，他的考績連年最佳。隋煬帝聽說他善於為政，便內征他為太常少卿。當初，隋文帝不喜好聲樂歌技，讓牛弘製定雅樂；除非是正聲清商以及九部四儛，朝廷將其他的樂工都罷遣為民。到這時，裴蘊揣知了隋煬帝喜好音聲的特點，便上奏將當時周、齊、梁、陳的樂家子弟，都征召來成為樂戶。六品以下直至民庶，凡是精通音樂以及倡優百戲的樂工，都被送到太常寺任職。此後各種奇異舞技和淫蕩樂聲，全都薈萃樂府。裴蘊還設置博士弟子，遞相教傳，增加了樂人到三萬多。隋煬帝非常高興，提升他為民部侍郎。

裴蘊後來想加重自己的權勢，便讓虞世基上奏罷免司隸刺史以下的官屬，增添了一百多名禦史。於是他開始引致奸邪狡黠的小人，共為朋黨，郡縣官員裏有不肯依附他的，裴蘊都背地裏中傷他們。當時軍國事務繁多，有關軍隊調度和京都留守的事情，以及與各個蕃國互市的事，他也都讓禦史監察。因此投靠他的賓客，到處都是，充滿各個郡國。他們侵擾百姓，隋煬帝毫不知情。因為渡過遼水的戰役，他進位為銀青光祿大夫。當司馬德戡即將叛亂時，江陽長張惠紹連夜飛馬前來相告。裴蘊和張惠紹共謀，想偽造詔書征發江都城下的兵民，讓他們全部接收榮公來護兒的節度，收捕在外的逆黨宇文化及等人，然後發動羽林和殿腳（隋煬帝當時雇用了大量纖夫，稱作殿腳），派範富婁等人從西苑進宮，接受梁公蕭钜和燕王楊倓的部署，扣開宮門援助隋煬帝。謀議已定，他們派人去匯報虞世基，但虞世基懷疑造反的謠言不實，就把這事給壓下了。沒多久，事變就發生了。裴蘊的事前麵都已細說，這裏就不贅述了。裴蘊被殺時，他兒子尚輦直長裴愔也同日死難。

一同被害的還有名將來護兒。他字崇善，是江都人，幼年時就高超奇異，喜好標新立異。來護兒最初讀《詩經》時，讀到“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和“羔裘豹飾，孔武有力”時，他放下書本歎道：“大丈夫活在世上就應當這樣，為國滅賊以取功名，怎能長期默默無聞地在田裏種地！”同輩人無不為他的話吃驚，也讚賞他的宏大誌向。來護兒所住的白土村，靠近長江岸邊。當時江南還控製在南朝手裏，隋朝大將賀若弼鎮守壽州時，經常派來護兒當間諜，最後授任他為大都督。平陳的戰役，來護兒立了大功，進位為上開府。他後來跟從楊素到浙江攻打高智慧。賊兵占據江岸為營，連綿百餘裏，船艦滿江都是。他們還擊鼓呐喊前進。楊素命令來護兒率領數百輕型小船徑直登上江岸，直接襲擊並攻破賊兵的軍營。前頭的賊兵無法打敗楊素，後退也沒了歸路，因而全麵潰散。高智慧準備逃進海島，來護兒率軍一直追到泉州。高智慧窮途末路，隻好淪落到閩、越一帶。來護兒因功進位大將軍，封泉州刺史。當時有個叫盛道延的擁兵作亂，侵擾州境。來護兒進擊並打敗了他。他又跟從蒲山公李寬在黟、歙二州攻破汪文進，因功進位為柱國。隋文帝仁壽三年（604），他升任瀛州刺史，賜爵黃縣公，食邑三千戶，不久又加授上柱國和右禦衛將軍。隋煬帝即位後，他升任右驍衛大將軍，隋煬帝非常親信並器重他。大業六年（610），他跟從禦駕前往江都，隋煬帝賜他一千段布帛，讓他去拜謁先人的墳墓，宴請家鄉父老。州裏舉行盛大接待儀式，以他為榮。

幾年後，他轉任右翊衛大將軍。遼東戰役時，來護兒率領水軍樓船，直指滄海，由壩水抵達高麗，在離平壤六十裏的地方，和高麗軍隊遭遇。來護兒率軍進擊，擊潰了他們，乘勝直抵平壤城下，攻破外城。來護兒於是縱兵大掠，軍紀有點混亂。高麗王高元的弟弟高建武招募了敢死士五百人襲擊唐軍，來護兒被迫撤退，在海浦紮營，等待時機再戰。後來知道陸軍主帥宇文述他們已敗，他隻好也班師回來。翌年，來護兒又出滄海道，率軍進駐東萊。剛好遇上楊玄感在黎陽反叛，進逼鞏、洛一帶。來護兒帶兵和宇文述等人打敗了他，因功封榮國公，食邑二千戶。大業十年，他又率領水軍跨海來到卑奢城。高麗舉國前來抵禦，來護兒擊潰了他們，斬首千餘級。來護兒直抵平壤，高元震驚恐懼，派使者將隋朝叛臣斛斯政押送到遼東城下，上表請求歸降。隋煬帝同意了，於是派人持節下詔，讓來護兒班師回來。來護兒召集部眾說：“朝廷三度出兵，都未能平定賊寇。這次要回去了，就不可能重來。如今高麗陷入困境，野外沒有青草。以我們的兵力出戰，沒幾天就能攻下。所以我打算進兵，徑直包圍平壤，活捉他們的偽主，獻捷而歸。”因此上疏回答詔書，請求繼續進軍，不肯奉詔。長史崔君肅一再爭辯，不同意這麽做。來護兒說：“賊勢已經破損。我如果能夠專權自主，足以打敗他們。我統兵在外，事情理應專決，豈能容許千裏之外稟聽成規！這樣戰機眨眼就會失去。出師勞而無功，正是這個緣故。我寧可俘獲高元，回去後受到譴責。現在讓我舍棄這垂成之功，我實在無法做到。”崔君肅告訴眾將說：“如果聽從元帥，違抗詔書，我就必須奏報朝廷。不然我們都將獲罪。”部將們怕了，全都勸來護兒班師，來護兒不得已，這才奉詔。大業十三年，他轉為左翊衛大將軍，進位為開府儀同三司。隋煬帝對他更加寵信，前後賞賜不可勝數。江都政變時，宇文化及因為忌妒而殺害了來護兒和他的兒子來楷、來弘、來整，隻有小兒子來恒和來濟獲免。來濟後來成為初唐名臣，這是後話。

來整曆任武賁郎和右光祿大夫。他尤其驍勇，善於安撫士眾，所以討擊群盜時，所向皆捷。賊盜都很怕他，還為他作了個歌謠：“長白山頭百戰場，十十五五把長槍，不畏官軍十萬眾，隻畏榮公第六郎。”

死於政變之後的還有名臣許善心。許善心字務本，是高陽北新城人。他祖父許懋曾任南梁太子中庶子，始平和天門二郡守，以及散騎常侍。他父親許亨曾官至南梁給事黃門侍郎，在南陳曆任羽林監、太中大夫、衛尉卿，兼領大著作。許善心九歲時父親就去世了，由母親範氏撫養。他幼年時就聰明而有思維，聽到的馬上就能背誦。他知識淵博，被當世稱道。他家有舊書一萬多卷，他全都看過學過。許善心十五時就能寫文章。他曾寫信給父親的友人徐陵，徐陵看了信後非常驚奇，跟人說：“這孩子的才調極高，是個神童。”他最初出任新安王法曹。太子詹事江總舉薦秀才時，他因為對策優秀，高中科第，被授任度支郎中，後轉侍郎，填補撰史學士的空缺。陳後主禎明二年（588），許善心加授通直散騎常侍，出使隋朝。遇到隋文帝楊堅伐陳，他雖然完成了使命，卻無法返回南朝。他屢次上表告辭請歸，但隋文帝不肯，把他留在長安賓館。當南陳滅亡後，隋文帝派人到賓館轉告他。許善心穿著衰服在西階之下號啕大哭，然後連續三天麵朝東睡在稻草上，表示對祖國的思念。隋文帝下敕書向他表示悼唁。第二天，有詔書抵達他的賓館，隋文帝拜他為通直散騎常侍，還賜給他一襲官服。許善心痛哭盡哀，然後回臥室換了服裝，再出來北麵站立，流著淚兩次下拜，接受詔命。次日他上朝謝恩，痛哭著跪在殿下，悲傷得不能起立。隋文帝環顧身邊侍從們說：“我平定陳國，隻獲得了此人。他既然能如此懷念自己原來的君主，那一定是我的忠臣。”並敕令他以本官在門下省當值，賜給他一千段布帛，二十匹皁馬。許善心接著跟從隋文帝巡幸泰山，回來後被授予虞部侍郎。

隋文帝開皇十六年（596），有神雀落在含章闥。隋文帝宴請百官，把這祥瑞告訴大家。許善心當場在座請人拿來紙筆，寫了篇著名的《神雀頌》。隋文帝閱覽了後高興地說：“我見到神雀，請皇後一道觀賞。今旦召你們大家入宮，順便講了這事。善心在座上剛剛得悉，就能當即作成這《神雀頌》，文不加點，筆不停毫。以前經常聽說這傳聞，今天見到了真事。”於是賜給他二百段布帛。開皇十七年，他出任秘書丞。當時朝廷秘藏的圖籍還很混亂，許善心模仿南梁目錄學家阮孝緒的《七錄》，另外製作了《七林》，並各寫了總敘，放在篇首。他又在目錄之下，表明作者的原意，並加以分門別類。他又上奏請來李文博和陸從典等十來位學者，讓他們校正經史的謬誤。仁壽元年（602），他代理黃門侍郎，並於翌年加攝（代理）太常少卿，和牛弘等人議定禮樂，但仍然擔任秘書丞和黃門。仁壽四年，他留守京師。隋文帝在仁壽宮駕崩時，隋煬帝楊廣秘不發喪，先更換了留守的官員，將許善心外派擔任岩州刺史。剛好遇上漢王楊諒反叛，許善心因此沒有赴任。

隋煬帝大業元年（605），許善心轉為禮部侍郎。他上奏推薦儒者徐文遠為國子博士；還推薦包愷、陸德明、褚徽、魯世達等人。朝廷都為他們增加品秩，授為學官。同年，他和副納言楊達一道出任冀州道大使。隋煬帝很滿意，賜他五百段布帛。左衛大將軍宇文述每天早上都借用本部幾十個士兵供自己驅使幹私活，經常隻幹半天。攝禦史大夫梁毗上奏彈劾。當時隋煬帝正把宇文述當作心腹，但也不得不立案調查，結果有一千多人都說為宇文述派他們幹了私活。經過二十多天調查後，法官迎合隋煬帝的意思，聲稱勞役不滿一整天，雖然人數很多，但不好計算，即使真有這事，也算無罪。士兵們知道後，也都改口說沒幹私活。隋煬帝想饒了宇文述，便讓大臣們決定事情是否屬實，朝廷百官也都為了迎合隋煬帝，認為事情並不屬實。許善心認為宇文述從仗衛部隊裏抽取士兵幹私活，雖不滿整日，但影響了宮廷的宿衛，和驅使其他部隊不一樣，情況特殊。宿衛士兵多數是輪番的，到期就回到本府去。朝廷最初分道追他們回來作證時，他們的證詞都不謀而合。經過近一月後，他們才開始改變證詞，說明後麵的證詞不實。宇文述的罪狀分明，所以許善心覺得不能放了他。蘇威和楊汪等二十多人也都讚同許善心的看法，但其他大臣們都建議免罪。隋煬帝同意了免罪的奏議。幾個月後，宇文述在隋煬帝麵前講許善心的壞話，說：“陳叔寶病故時，許善心與周羅睺、虞世基、袁充、蔡徵等人同往送葬。許善心寫了祭文，稱陳叔寶為陛下，居然膽敢在今天還給陳叔寶加尊號。”隋煬帝召見他詢問。許善心自己援引了古時的先例，把事情解釋過去，但隋煬帝開始厭惡他。太史又上奏說，隋煬帝即位那年，和唐堯即位的時間相符，但許善心議論說，因為國哀剛剛結束，不宜稱賀。宇文述暗示禦史為此彈劾他，許善心因此被貶為給事郎，降品二等。

大業四年，他撰寫的《方物誌》書成。大業七年，他跟從禦駕前往涿郡。隋煬帝正打算親自禦駕東討，許善心上呈密封奏事，結果因為忤旨而被免官。同年朝廷重新征他為守給事郎。大業九年，他代理左翊衛長史，跟從禦駕渡過遼水，被授予建節尉。隋煬帝曾談及隋文帝受禪時的天象符瑞等征兆，順便向許善心了解鬼神的事情，並下敕令讓許善心和崔祖濬撰寫《靈異記》十卷。 當初，許善心父親撰著《梁史》，尚未完成就去世了。許善心為了完成父親的遺誌，續了《梁史》，並在《序傳》末尾，敘述了他創作的原意。

大業十年，他又跟從禦駕到了懷遠鎮，並加授朝散大夫。突厥人包圍雁門時，他代理左親衛武賁郎將，兼領江南禁兵宿衛殿省。隋煬帝禦駕巡幸江都郡時，追敘他先前的功勳，加授許善心為通議大夫。隋煬帝還下詔歸還他的本品，讓他代行給事郎。大業十四年，宇文化及弑殺隋煬帝那天，大臣們都到朝堂拜謁祝賀，隻有許善心沒去，後來去了又不恭敬，結果遇害，時年六十一歲。當越王楊侗在東都稱製後，贈贈他為左光祿大夫和高陽縣公，諡號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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