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鳳姐之惡毒
(2006-07-19 21: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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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笙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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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幾日前與平兒為文《我所認識的王熙鳳》發出之後,遭到獨立寒潭小姐大力反駁,與平兒仔細閱讀了寒潭小姐的文字,私下商議再次為鳳姐一辯。從寒潭小姐的字裏行間不難看出,寒潭小姐對鳳姐成見甚深,甚至把賈府敗落的主要原因也扣到了鳳姐的頭上,平兒讀之大為心酸,再次辯駁這前,我與平兒達成共識,我們承認鳳姐為人狠毒,做了一些手段殘忍之事,在此基礎上我們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予以分析情由,找出其可諒之處,鳳姐也是十二釵中一苦命角色,如把所有罪名一力承擔實在委屈了她。
首先還是說賈瑞之死,前言不敘,且說寒潭小姐拿出的罪名,鳳姐明知人參是用來救命之物,卻不施予,以至賈瑞斃命。我們來看一下,賈瑞為什麽落到要吃人參的地步,他在鳳姐那裏受凍了一夜,回來不敢說明真相,於是又在外跪了一晚,以至得了風寒之證,但如果此時他能改悔自新,斷了對鳳姐的念頭,也不至病至膏肓,文中曰“他二十來歲的人,尚未娶親,想著鳳姐,不得到手,自不免有些“指頭兒告了消乏”,”做了如此不堪之事才使他的身體日差一日的,“指頭兒告了消乏”隻這幾個字就可把鳳姐之過脫了出去。後來賈瑞祖父來尋人參,這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如鳳姐一般的回複,人之常情罷了,隻能說賈瑞之死是自己一手造成。
第二點,尤二姐之死。這一點為鳳姐開脫,不光是寒潭小姐有意見,很多人也私下表示不同意的。我與平兒並不是說二姐之死鳳姐一點責任也沒有,但鳳姐決不是如寒潭小姐所言,一開始就想著要製二姐於死地的,如果那樣,便用不著費心勞神將二姐接進園子又查她的背景,隻消得知二姐的住處,一句話,放把火下次毒請幾個強人,二姐不但死的不明不白,鳳姐也省了不少心力。
二姐之死,首罪在於二姐自身,其次是賈璉,再次才是鳳姐。二姐自己立身不正,與賈珍賈蓉賈薔等人關係都不甚清白,後來委身賈璉,是存了對鳳姐取而代之的心思,遇到鳳姐接其進園子,是興衝衝的進去的。這時鳳姐的心思是先接到眼皮底下,防了賈璉在出去鬼混,以後在做打算的,並沒想到要把二姐怎麽處置。
然後追查二姐的身份,查出了她先有一未婚夫張華,後又與賈珍等不清白,這時的打算是想把二姐趕出園去,讓其在都中無法立身,斷了賈璉的念頭,老太太也已經發話“既然是有人家的姑娘,就放她出去吧。”(老太太還不知道二姐與賈璉早以同房,以為還未園房)二姐卻還是不悟,為自己開脫與張華的婚約早以取消,放棄了出園的好機會。
然後又出現了一個重要人物,就是秋桐,這個大老爺賈赦給了賈璉的待妾,表麵上是第三個進到這個院子中的人物,實際是比正妻的鳳姐身份還要高上一點,因為她是大老爺的人,就像鴛鴦是老太太的丫頭身份是比王夫人都要尊貴一點一樣。
秋桐是個曆害角色,在聽說了二姐以前的出身行止之後,不用鳳姐在從中挑撥什麽,她自己就是先忍不住要罵要鬧要給二姐沒臉的,但是這個時候,二姐懷孕了,這個孩子是個至關重要的人物,大家都說這個孩子對鳳姐是很大的一個威脅,在我看來,與其說這個孩子威害到了鳳姐不如說對秋桐防害更大一些,鳳姐已經有了巧姐這個孩子,而且又是正妻,二姐的這個孩子出生了,母憑子貴,不管是男是女,秋桐的地位就沒辦法在賈璉這裏得到太高的,為什麽讓胡太醫下虎狼藥的一定就是鳳姐而不可能是秋桐呢?
到了這個地步的時候,二姐還是沒有悔悟,她還是可以想法子搬回一城的,隻要她肯在賈璉耳邊吹吹風,或是她說想到離開這個院子都是能達到的,但她自愧於一開始自己生活的不檢點,又不肯出去重落入賈珍等人之手過那種生活,所以選擇了死來做為解脫,與其說她的死是鳳姐處心積率的結果,不如說鳳姐從一開始並沒有想到要怎麽處置二姐,一步一步趕到這裏的時候,二姐已經無路可走了。二姐之死,鳳姐有責任,但決不能說鳳姐這是謀殺。
第三,寒潭小姐提到兩件事情上鳳姐對黛玉的不同態度,一是鳳姐與平兒在論誰可管家的時候,把寶釵與黛玉全都說成不是我們家的人,這很容易理解,找來接替鳳姐管家的人一定要是賈門的內人才行,在那時候,媳婦入得祖譜宗祠,女兒是不入的,黛玉是賈母的女兒的孩子,是林家的人,外姓人。寶釵就更不用說了,管家是決不能用外姓人的,至於後來請了寶釵來是借用,真正說了算的是探春與李紈。
而在抄家的時候,鳳姐抄了黛玉的而沒有抄寶釵的,這也是有很深的源由的,抄家一事是由繡春囊引起的,刑夫人一早就對自己在榮府這邊的失勢和鳳姐不滿了,一拿到繡春囊就向王夫人發難,就是想看鳳姐的好戲,抄家的事可有可無,最後被刑夫人逼著沒法子才做出這樣的舉動,且還派了一個王保善家的來做監軍。
黛玉從小無父無母,賈母就是她的監護人,而且刑夫人那邊對於黛玉與寶玉的關係早就已經是風言風語的了,從一定方麵來說,刑夫人還有可能希望這是黛玉與寶玉之間的私相授受,這樣打的就是老太太的臉,到了黛玉這裏鳳姐就是不想抄但王保善家的也不會同意,而且從她們這也查出了一些寶玉的東西,王保善家的自以為得了是,正在得意,紫鵑與鳳姐的一段對話把這事開解掉了,為此王保善家的還有一點悻悻。
而寶釵則不同,寶釵在園裏住著是賈母請進來的,她們有能力自己買房置地獨門獨戶,完全是看在親戚的情份上住著,別說是自家內部抄家,就是外來官府抄家也抄不到寶釵的頭上。鳳姐在這裏處理的並沒有問題,一方麵封了刑夫人的口,一方麵打了王保善家的臉。
第四,寒潭小姐給鳳姐安了一個天大的承擔不起的罪名,賈府的敗落是由鳳姐引起的,這實在有一點太過冤枉。賈府的敗落從判詞中就可以看出來“首罪寧”,是由寧國府引起的,至於榮府這邊是由於東院賈赦的事情,賈雨村事發之後,查出石呆子一案,牽出由頭是賈赦為了人家十幾把古扇送了人命,做為賈赦兒子的賈璉與兒媳的鳳姐是要同時受到查處的,這時候鳳姐管家時得罪的一些人便一同出來添油加醋扇風點火,有的沒的一起推到鳳姐頭上,而且多數都是刑夫人這邊的人。
在這種時候,鳳姐所犯的事情是可大可小的,如果底下的人為她開脫一點,她並不能定很大的罪過,雖然有幾條人命,但“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鳳姐並沒有真實的買凶謀殺,就算有一個張華是她下了令要至於死地,但終是沒有死成,至於放高利貸與斂財一事,更是全憑底下人一張嘴的來說,沒有書麵賬冊可查,隻可恨鳳姐平時行事得罪的人太多,這個時候竟沒有一個人出來為她說一句開脫的話,反還要把小的說成大的,無的說成有的,於是鳳姐便失了勢得了大罪過。
對於鳳姐這個人,不能以偏蓋全的一概而論,她在很多地方還是有功有善的,她的惡不足以判她的死罪,十二釵的女子中,也隻有鳳姐一個是殺罰絕斷,脂粉英雄,她的魅力在於她的殺罰絕斷,她的禍也起在這殺罰絕斷之上,正如她的判詞中所唱的“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鳳姐,可恨,可怨,可悲,可憐,可歎,可敬.
斬草除根,就是鳳姐兒的本色。
但鳳姐對尤二姐之死是負有很大責任的, 說“秋桐實際是比正妻的鳳姐身份還要高上一點”,不能苟同。丫頭在伺候老爺老太太時地位可能高於少主子。可下嫁為妾後,是大不過妻的, 否則沒了尊卑了。鳳姐用秋桐對付尤二姐是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