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衣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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醜女相男(61)—— 姥姥念咒

(2018-02-12 17:27:45) 下一個

四月初的京城剛剛下了一場春雨,放眼望去遠處的風鈴草,雖然在雨後迅速的露出了迎接來來往往客人的笑臉,但一簇簇一團團白玉般的梨花,卻在春雨後沾滿了素潔晶瑩的水滴,伴隨著片片凋落的白清如雪的花瓣,好似春情中還蕩漾了另一種讓人放不下的東西,那楚楚可憐的悲情。它就這樣飄逸著冷香的柔情,彌漫在四月天京城的街井巷陌中。

相男已經從醫院回到了家,雖然案情已經慢慢的趨於明朗,但是因為沒有可靠的證據在手,案情的進展還依然很緩慢。雖然警方的一路人馬已經趕赴了山東的泗水縣,另一組警力還在密切關注著張家的一舉一動,但是張家兩口子出入正常,沒有絲毫的異常伴隨出現。有時候還讓警方產生了一種案情方向是否正確的錯覺。

相男剛剛出院還不能出家門,相媽便把大部分時間都泡在XX分局刑偵處。她不斷的把全家的焦慮和恐懼傳遞給他們,但是每天案情的進展,總是不能讓她獲得更多的滿意。

相男自從回到了家裏,情緒的焦慮不安,使她產後的狀況變得更讓人擔憂了起來,是茶不飲飯不思的,每天隻盯著窗外的大道怔神。本來沒有恢複過來的身體,現在除了贏弱之外,臉色更如同像塗上了一層像蠟黃牛皮紙一樣的顏色。神情間恍惚和迷離。家裏人見不得產後的她再這樣繼續走下去。姥姥和媽媽更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勸慰著相男:

“雖說現在還沒有什麽大的進展,但這總比泥牛入海,沒消息強多了,咱們現在最起碼知道孩子在誰的手裏,說半天他不是也沒在外人的手裏嗎?雖說是她偷走的,但她畢竟跟孩子也是沾親帶故的,跟你這個當媽的又有什麽兩樣,她是不會錯待那小子的,再說她偷也不就是偷一個“親”字嗎?要不然她怎麽能享受這份“奶奶”來之不易的興奮呢?即然是沾上這個“親”字出不來,既然她抱著自己的孫子正偷著樂呢。那她也絕對虧待不了她這一脈相承的孫子的!讓她先貪心的替你照看兩天,反正早晚也會回到你身邊的。”

相男感到胸部脹痛一陣陣難楚的漲奶的感覺,每每這種痛苦襲來,不光是那種思念讓她有一種要發瘋的感覺。也讓她的身體與自己的靈魂產生了一種不在同一個地方的感覺。它就這樣的被什麽東西殘酷的阻斷著,想掙脫又掙脫不了……

聽到這裏她突然近乎歇斯底裏的哭喊了起來;

“可那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他身上的每個細胞和毛發都是屬於我的,他是我身上舍不得掉下來的肉。她……憑什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剝奪了我做母親的權利,她也曾經是個母親,怎麽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提前出院!”

姥姥雖是也這麽說,但是姥姥一直覺得這個家一直有一種晦氣存在,好像家裏的每麵牆上都寫著一個字“背”。所以她便依著老法,在客廳外陽台上的一個角落裏,偷偷的貼上了一張黃紙模樣的符。這東西怪模怪樣的,也不知姥姥從哪裏買來的,那黃紙上畫滿了紅色和黑色不同顏色的字體,但近看誰也念不出來是什麽字來?原來是一種畫滿符號的像形文字,

姥姥每天早晚都要到陽台上站上半天,口中念念有詞的叨叨上一陣子,從她臉上的麵部表情上看,好像在用惡毒的咒語,詛咒著什麽,相媽有一次去到陽台上去取洗過的衣服,正好撞見了也身在陽台上的姥姥,看她一臉慍怒填滿的樣子。便探著腦袋站在了閉著眼晴口中念念有詞的姥姥身後聽了一會兒。聽了半天硬是一個字也沒有聽懂。怕家裏又出現什麽差錯,便把那滿口帶仙的姥姥叫醒,又一臉疑惑的問道:

“您什麽時候也變成了黃大仙了?家裏頭有相男這檔子事兒,已經夠讓人吃咽不下了,您這裏就別再跟著添亂了,也好讓人多活一會兒!”

沒有想到姥姥隨口說出的話,是更讓相媽擔心了起來,她先把一臉的慍色收了起來,又從腰間摸索出了一根煙來,一邊慢慢的點上,一邊望著遠方緩緩的吐出了一口煙圈來,突然用一種成竹在胸的口吻說道:

“你以為我這是幹什麽呢?你以為我是閑著沒事幹嗎?我這恰好是在幹大事,我正是在拯救我的孫女呢!我這是助天之力,地之氣用神的力量來驅鬼逐邪,祓除不祥!”

相媽一看姥姥又抽起了煙來,氣就不打一處來,年輕時姥姥是一個煙不離手的大煙槍。早年姥姥還抽過一陣子大煙袋呢,現在這玩藝兒雖然隨著時代早被淘汰,但是姥姥手上的東西,還依然是換湯沒有換藥。

盡管姥爺早年也抽煙,但是再抽也沒有姥姥抽的凶,兩口子因此也曾幹過不少的仗。但是都沒有能讓姥姥戒掉這一口,遠離吞雲吐霧的癮好。

雖說是早年生活的坎坷和中年人生的動蕩以及晚景的孤獨,讓姥姥不但沒有戒掉,反而還讓她找到了一個自我麻痹的理由,徹底的依賴上了這一口,不過這一口也讓姥姥也深受其害。先不說每天早上起來的必須報到的咳嗽嗽氣,前些日子還查出了肺部有嚴重的鈣化點和些許的異常。這才讓姥姥極不情願的把所有的香煙深鎖進了抽屜裏,又拿起肥皂來,把十個發黃的手指頭清洗到了疼痛。也算是下定決心與自己抽了半輩子的香煙徹底的告了一個別,眼下雖然大痣算是解除了,但是咳嗽嗽氣的老毛病還依然存在,可是怎麽快就又重拾舊好了呢?

瞧著姥姥吞雲吐霧的樣子,相媽不禁又皺起了眉頭。她厭惡母親沾上又戒不掉的這一口,一來是為母親的身體考慮,二來是看見了母親端著個身子拿著煙的樣子,就像又重新看到了從舊時代走過來的婦女所沾染的舊習俗。所以現在一堆煩事纏身的相媽,看到了母親又重操舊業的拿起了煙來,便氣上心來。衣服索性也不摘了。站在那裏擰緊著眉頭耷拉下了臉來,說話更是掛滿了刺兒:

“你這那是救你孫女,你這是嫌咱家的窟窿捅的還不算大,又從閻王爺哪裏借來了一把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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