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來談一談德洞山口守衛戰（二）

已被部下叫醒的的F連連長巴勃，趕緊穿上鞋襪，這時他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大錯，因為他把連部及迫擊炮陣地設置得太靠近公路了，這時連部及迫擊炮陣地已經開始被攻擊，於是他命令連部及迫擊炮陣地立即遷移到半山腰處。

這時中國軍隊已經衝了上來，子彈打入靠近公路的帳篷和2間草屋裏，多數美軍從帳篷和草屋中向後逃出並跑上了山，另外一些美軍則就地臥到還擊。一些中國軍隊衝上高坎並攻進草屋，但這些中國軍隊開始遭到已逃到半山腰處的美軍的猛烈火力反擊，同時，西側山上的美軍的火力造成後麵的中國軍隊傷亡巨大，逼得剩餘的人不得不躲到高坎下，但隨即被美軍從山上滾下來的手榴彈殺傷。約8分鍾後，戰鬥就基本停止了，攻到美軍防線內的中國士兵沒有了動靜，但美軍也不敢到路邊來。

5分鍾後，北麵陣地開始打響了。許多守在北坡的美軍還在雙人掩體裏睡覺，摸上來的中國軍隊用刺刀、手榴彈外帶炸藥包，將防守的第3排的兩個班消滅了一多半，35人中隻剩下8人逃到山脊另一側，美軍的正麵防線被打穿，隨即，中國軍隊衝上了山脊。衝上了山脊的中國軍隊並未向山的另一側攻擊前進，而是沿山脊向東西兩翼攻擊。我個人的看法是可能受山脊另一側、距山脊約30米處的山林影響，這些林木在月光和槍彈的火光下仍較黑暗，無法辨清隱藏在樹林裏敵方的情況；另外，可能是已攻上山脊的中國軍隊不想放棄已得到的製高點。

但向兩翼攻擊使得攻上山頂的中國軍隊完全暴露，中國士兵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覽無餘，成了美軍的靶子，美軍東西兩側靠近山頂的機槍火力，橫掃山頂的中國軍隊，而正麵敗退到樹林邊美軍，在與第3排最後一個班匯合後，形成一個新防線，側擊向兩翼攻擊的中國軍隊。不一會，向兩翼攻擊的中國軍隊由於傷亡被迫停止了攻擊，但第3排所失去的山脊仍在中國軍隊手中，這場戰鬥僅進行了約5分鍾。

20分鍾後，約100人左右的中國軍隊的增援沿著馬鞍形山梁衝了過來，準備與仍控製山脊的中國軍隊一起向兩翼的美軍攻擊。但這一次進攻，遠不如上一次了，因為美軍的迫擊炮已準備好了。60毫米的迫擊炮彈不斷地在衝擊的中國軍隊中間爆炸，兩翼的美軍機槍和步槍對著山脊和馬鞍形山梁猛烈地掃射，數分鍾後，已見不到站立的中國軍隊白色的身影了。

晨3時左右，美軍開始準備對山頂進行掃蕩，意圖清理掉仍守在山脊的中國軍隊。第3排聚集了約10人，緩慢搜索前進，檢查每一屍體或傷員，在約6時左右天亮之後，完成了掃蕩，最後抓了三個戰俘並打死數名裝死的中國士兵。8時左右，美軍清點了戰場上的中方屍體，在南麵山腳和公路上，約100具屍體；在山頂及山北，約350具屍體。F連死24人，傷54人，3人失蹤。由於彈藥消耗很大，美軍也同時收集了中國軍隊遺棄的槍枝彈藥，準備繼續戰鬥。

上午接近10時，陸戰7團2營營長在下碣隅裏組織了一個由後勤和管理人員組成的“廚師和麵包師” 連，在３輛坦克的支援下，來解救F連。他們前進了約2公裏，來到了一段路兩側都是小山的狹窄道路處，發現中國軍隊占領了這些公路製高點。這一帶原是金礦區，到處都是舊礦洞，中國軍隊從周邊的礦洞中冒了出來，擋住了美軍。在交火幾個小時後，美軍仍無法前進，隻好退回下碣隅裏。

陸戰7團也從柳潭裏派出了一支部隊，試圖打通公路，但在激戰數小時後，僅勉強打開一條通道，使得在F連北麵、同樣被包圍的C連得以逃出，但無力繼續前進，隻好在天黑前撤回到柳潭裏。

下午，F連收到空投的彈藥補給，下碣隅裏也用直升機送來了步話機和電話機電池，但直升機遭到占據周邊山上的中國軍隊的冷槍攻擊，螺旋槳動力傳輸被打壞，不能降落接送傷員，隻好將電池投下後飛走，最後墜落在下碣隅裏附近。整個白天，F連不斷地遭到中國軍隊的冷槍，造成一人死亡，數人受傷。

入夜前，美軍在山的北麵和南麵、中國軍隊臨晨時進攻的方向設置好了障礙，布置了絆雷（絆索控製的手榴彈）和鐵絲網；美軍縮小了防線，輕傷員都回到戰鬥崗位，迎接他們認為的最後一戰。下碣隅裏陸戰11團H連接到了指示，如果F連的防線被突破，他們將炮擊整個山頭，因此F連的士兵接到命令，在防線被突破時，千萬不要離開他們的掩體。

28日夜10時，西山的山腳下，中國軍隊用一高音喇叭向F連進行廣播，勸降並播放英語歌，美軍在下碣隅裏的炮火在11時30分時，開始對中國軍隊進行間斷性地騷擾炮擊。

29日臨晨2時30分左右，在迫擊炮和機槍的掩護下，中國軍隊從馬鞍形山梁和西麵衝了上來，美軍立即呼叫榴彈炮火，攻擊1653高地的南坡並攔阻中國軍隊的衝擊。中國軍隊的機槍被打啞了，馬鞍形山梁的衝擊也被攔阻了，但西麵的攻擊衝破了美軍防線，美軍不得已，呼叫炮火覆蓋陣地及陣地前沿，最終將中國軍隊的正北和西北的進攻打垮。

在從馬鞍形山梁和西麵進攻的同時，一部分中國軍隊繞到東北麵，從一片茂密的荊棘側麵攻上了第1排扼守的山脊，其中一部分中國軍隊越過山脊，滲透到傷兵帳篷附近，但似乎他們在樹林中迷失了方向，未能對美軍造成損失，最終被美軍消滅了。

晨3時，戰鬥結束，中國軍隊又一次被打退了。6時左右，美軍開始清點傷亡：3人死，29人傷（其中有些人是再次受傷），連長巴勃及第2、3排排長均負傷，此時F連還剩159人仍能戰鬥，中方在山頂留下約150具屍體，在山下約有10餘具屍體。

29日10時30分，美陸戰隊的飛機向F連空投了彈藥，下午3時，美空軍又向F連空投了彈藥、毛毯、食品和藥品，但兩個降落傘連同物資均掉到此山和西山交界的山腳處，正處在中方的火力範圍內。F連立即組織人手搶空投物資，在迫擊炮、機槍的火力掩護下，第2排的士兵帶著擔架衝下山坡，冒著中國軍隊的冷槍，到離中國軍隊約百米開外的地方將部分物資（主要是毛毯、食品和藥品）用擔架及手拿肩扛地搬了回來。大概是中國軍隊正在睡覺，隻留下少數警戒，因而美軍幸運地無人被打中。

夜幕即將降臨時，從柳潭裏方向沿著公路，開來了一隊隊的中國士兵，每排5人，每隊25排，共5隊，這些人消失在西山腳下樹林裏。美軍隨即呼叫下碣隅裏的榴彈炮火，對這個樹林進行了約20分鍾的炮擊。美軍使用近地引信，炮彈在距樹梢約7～8米高處爆炸，美軍以每格密度的間距，將整個樹林炸了一遍，中方傷亡數目不詳。

天黑之後，美軍再次在炮火的掩護下，衝到山腳下搶回剩餘的空投物資，由於天已黑了下來，倉促間，隻能將找得到的彈藥運了回來。由於炮火的轟擊和黑暗，因而中方也未對美軍射擊。

11月30日臨晨，是夜沒有月光，天色較暗。2時，中國軍隊的高音喇叭又開始廣播，但在遭到美軍的槍擊後停止了廣播，隨後，小股的中國軍隊開始試探性地攻擊美軍西側山麓。由於美軍傷亡較大，防線被迫收縮20米左右，於是美軍將一些陸戰隊的死屍偽裝成活人，放在原來的掩體裏，而士兵則在繳獲來的白色毯子遮蓋下藏在新掩體處，當中國軍隊利用夜色掩護偷襲這些死屍時，遭到美軍的射殺。

在西側山麓打響之後，美軍用光學增強形望遠鏡發現中國軍隊在南麵排成攻擊隊形。約400人的攻擊隊伍，排成了5道攻擊散兵線，第一道的士兵僅帶著手榴彈和炸藥包，第2道是上了刺刀的步槍，後3道是衝鋒槍，他們開始時無聲息地小跑著，然後加速衝鋒。當他們衝上公路，美軍的重機槍開始射擊，兩挺重機槍形成交叉火力，封鎖住了南麵的高坎和公路，隨後兩側山上的輕機槍及步槍也開始加入射擊，60迫擊炮也開始發射照明彈，將戰場照亮，81毫米的迫擊炮也開始轟擊。在美軍的猛烈火力下，前兩排散兵線幾乎傷亡殆盡，後麵的士兵開始轉身逃離戰場，這時，下碣隅裏的炮火也開始對中國軍隊所出發的南山進行炮擊，迫使試圖逃離的中國士兵轉身繼續麵對機槍火力以躲避炮火，有些士兵躲到高坎之下，又被山上滾下的手榴彈殺傷。短短的10分鍾，戰鬥就停止了，美軍1死1傷。

不像前兩天，中國軍隊在30日臨晨並沒有從北麵進行攻擊，在南麵的攻擊停止後，從3時直到天明，美軍陣地前靜悄悄的。早7時，兩名中方軍官不知何故走上公路，被美軍的機槍打死，這次槍擊立即導致中方的報複，從北麵1653高地和西山，中方的機槍和步槍一起開火，打的美軍士兵躲在掩體裏不能抬頭。美軍也隨即呼叫下碣隅裏的炮火，轟擊北麵的1653高地及西山，炮擊使得中方的火力攻擊減弱。9時30分，美軍的海盜旗戰鬥轟炸機也對1653高地及西山進行了空襲。

11月30日的空投來的非常遲，天黑時才到，美軍在山頂用許多手電筒指示著空投點，但飛機最終還是將物資投到山的東麵約300米處，由於東麵沒有中國軍隊，美軍輕鬆地將空投的彈藥收回。此時開始下起大雪，天空也較之前夜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