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拾遺 - 3

瑞士盧瑟恩(Lucern)

頭一次去盧瑟恩，我們在盧瑟恩的表店買了一隻咕咕鍾。是一幢很熱鬧的房子，有水車，自留地，不單人丁興旺而且還牛羊成群。到時到點，水車會轉，二摟的陽台也會有男男女女成雙結對地出來跳舞，象是在開派對。我們很少在旅途上買東西，怕煩怕拖累。盧瑟恩買的coco clock算是一個很值得收藏的例外。
後來有次路過盧瑟恩，還是忍不住又進去，可惜小孩子頭也不抬隻一心一意地喂天鵝。  

比利時滑鐵盧

在比利時滑鐵盧的Mound of Waterloo時候感慨, 拿破侖的雕像耀武揚威　威靈敦反而不及拿破侖為世人熟識."失敗, 反而把失敗者變得更崇高了. 倒了的 拿破侖.波拿巴, 仿佛比立著的拿破侖·波拿巴更為高大。" 好像是維克多·雨果的話.

法國

盧瓦爾河穀

在Loire Valley看Chartres, Avignon, Chambord, Chenonceau, Blois, 到處走路看風景, 有時侯也會看野眼看到小巷深處娉娉婷婷地走過來一個年輕女人, 夾色的絲線圍巾裹在毛呢的洋裝領口外, 走近了才看得見她亞麻色的卷發下有圓潤的臉龐和柔和的眼睛,  女孩臂彎裏挾了一根長棍麵包, 另一隻手又握著一本袖珍的小說. 看見你, 她會含笑低頭匆匆一瞥算是招呼過了,然後她細細的高跟鞋踩在中世紀的石板上, 就融化到古堡的風景裏去了. 忍不住我會在心裏感慨法國女人, 總有本事把自己收拾得輕盈柔美豔而不俗. 
巴黎郊外車程一小時左右cathedral of Chartres,查特聖母院,  一清老早就有人在做彌撒了. 這座建造於十三世紀的教堂無論在規模和建築上都遠比巴黎的聖母院要偉大, 查特的聖母院以Bible on Stone石刻的聖經故事浮雕而聞名, 而巴黎的聖母院其實隻有木雕的. 顯然聖母院在查特比不上巴黎的位置和人氣, cathedral of Chartres陳舊蒼老而且落寞。 

推開cathedral對麵CAFE的店門, 奶油和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 坐下來用嘴唇輕輕沾一下滾燙的咖啡, 再在切開的一小段長棍鹹麵包上塗上厚厚的奶油白脫, 嚼上一口才心滿意足地環顧四周. 小小的CAFE隻有一兩張桌子, 卻被插滿書報雜誌的書架圍了起來. 隔壁桌上坐著一個花白頭發酷似達斯汀霍夫曼的老男人, 煙不離手地他沙啞著吼嚨在跟一個不再輕盈但一樣柔美的老女人聊天. 我注意到達斯汀霍夫曼的脖子上也圍了一條圍巾, 就象以前中國農民織出來的粗布. 不過圍到達斯汀霍夫曼頭頸裏, 就變得比法國還法國了.

普羅旺斯

普羅旺斯的 Pont du Gard 是我看到的第一個羅馬水渠, 有些年了, 記得要走蠻長一段塵土飛揚的石子路進去, 即使心理有準備, 看到的時候還是大叫"AMAZING!" 
Avignon是普羅旺斯的精華, 當初跟我家哥哥妹妹解釋說, 是古代的宗教的中心,就象今天的梵第岡。他們也沒有追問, 因為他們感興趣的是Avignon舊城裏的merry go round, 我家小孩進去乘一次merry go round, 出來乘一次merry go round, 那個merry go round 和Avignon那個城市一樣古老。

阿爾卑斯山裏的阿拉老鄉
大清早從意大利的AOSTA山穀穿山越嶺,一路攀升到阿爾卑斯山的CHAMONIX, 卻因為大霧, 上不了 15,781英尺 (4810米)的山頂 MONT BLANC，於是一家人隻好睡個午覺然後去鎮上閑逛。鬆油火把和雪山冰湖團團圍繞這個與意大利瑞士比鄰的法國山城. 大概是滑雪和登山的遊客居多, 鎮上醫藥店奇多, 而且用拐杖和支架來裝飾著櫥窗. 因為閑逛, 又因為鎮上飯店和酒吧比肩接踵, 我和哥哥妹妹跑進跑出無意間就嚐了好幾個飯店加了巧克力,果醬,糖粉等各種配料的雞蛋薄餅, 也就是法國最出名最平民的Crêpes.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 我們就隻想吃鮮鹹的湯麵或者是熟悉的米飯了. 

黃昏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老式粵菜店, 泛泛地點了一些大眾化的中國菜吃將起來, 大概是聽到我們在講上海話, 店主興兜兜跑來問候, 自我介紹姓符也是阿拉上海人. 老家以前住在大連西路, 娶了香港太太, 現在定居在法國. 我羨慕他們一家人能住在這個人間仙境,還擁有這樣一家頗具規模的飯店. 符先生卻報怨說除了每兩周跑到日內瓦去進貨,平常實在太清靜了, 所以現在已經在上海買了房子, 每年要回上海去熱鬧熱鬧. 符先生跟我們聊天有些眉飛色舞, 也不管他的法國客人們在一邊等著皺眉頭, 他介紹我們吃他店裏的榨菜肉絲線粉湯, 端上來好大一個海碗,明擺著是送人情. 
一會兒符先生九歲的女兒EMILY也跑來和我家哥哥妹妹玩, EMILY穿著家常的衣裳剪著齊耳的短發, 羞答答慢吞吞,我陪著孩子們畫畫,也給EMILY畫了一個寫生, EMILY喜歡地讓我簽上名字如獲至寶地交給她媽媽收好了.哥哥妹妹要和EMILY合影, EMILY微笑著擺著法式的POSE.我讚賞小姑娘的漂亮尤其是舉手投足散發出的優雅, 說長大了做明星吧. 符先生夫妻連忙搖手,"千萬不要啊,太太平平過安定的日子才是最大的福氣."

哥哥妹妹喝符先生的榨菜肉絲線粉湯喝得稀裏嘩啦, 哥哥吃完飯一抹嘴說, 太好吃了,我們明天再來.飯後符先生又客氣地送來咖啡, 我們於是聊天聊到有些晚. 符先生夫妻帶著EMILY和我們道別的時候, 我家哥哥很認真地對EMILY講, 我長大了自己來玩,一定再來吃你們家的榨菜肉絲線粉湯.符先生大笑:"那我一定守著這個店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