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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pantaneira Highway是深入Pantanal唯一的一條生命動脈。
粗獷的公路大門
雖然名為Highway,但其實隻是一條比兩旁沼澤略微墊高的土路,全長147公裏,橫跨122座頗爲原始的木板橋。
沿路行駛,兩側濕地超多鱷魚、水鳥,還有很多水豚,一大家子在路上慢慢散步。。。
這些鱷魚可就是美洲豹的主食呢!
這不是狐狸,是南美特有的maned wolf (長鬃狼)。
六月初,洪水已經退去,濕地裸露出豐美的魚鮮,根本就是鳥兒與鱷魚的滿漢全席,難怪它們連小水豚和人都不予理會。
對於喜歡觀鳥的人,這一路上恐怕會要停下來幾百次拍照,大概永遠到不了Porto Jofre。
整條路幾乎沒有幾輛車。但是偶爾還是會堵車。
最後終於抵達了 Porto Jofre 的旅館 — Pousada Dona Onca。 Onca就是葡語的美洲豹。
老闆Thiago熱情地迎接我們,雖然一句英文都不會,他為人親切又helpful,是個好人。語言不通,我們就用WhatsApp傳訊息,無論大小問題他都馬上回覆,是個很負責的老闆。
出發前我就已經給我家嬌氣的老爺少爺小姐打過預防針 — 不比上次在南非住在豪華Safari camp被pampered,這裡會很艱苦的。
旅館很新,看起來有點像是集裝箱改建的聯排屋。房間很simple, basic,但乾淨,有冷氣,Wi-Fi出乎意外的強。小朋友說,“媽咪你太誇張了,比想像的好啦。”
三餐都是自助餐。廚娘好像就是Thiago的媽媽和阿姨。菜色當然不能跟前一家Piuval相比,不過每晚至少有八個菜,總有幾道是合我們口味的。不過整個Pantanl的牛肉都好硬—老公說是因為這裡的牛都太瘦了。
晚餐時認識了另外一對德國客人,比我們早來一天。很帥氣的一對夫妻,60出頭,每年都在南美大地上房車旅行兩三個月,除了巴西,把南美上上下下都跑遍了,最後才終於來攻克巴西。他們說 Pantanal 在德國是大熱門,難怪這幾天見到的好幾隊都是德國客人。
他們原本也想DIY玩這Pantanal的,無奈一直聯繫不到旅館老闆—大概是因為沒用葡文吧?最後隻好找私人導遊做了一個客製行程。對於的旅館房間的陽春,他們欣然接受;但對導遊就頗有微詞。這導遊的英文差到無法聽懂,他們隻得改用西班牙文磕磕絆絆地交流。但找豹子全靠船夫,導遊基本上沒提供什麼解說。
我們問看到幾隻豹子,他們說看到了五隻,很滿足。雖然我們前一天已經在Piuval看到豹子了,但還是貪心地希望明天也能有好運看到更多。好期待啊!
早餐後,Thiago領著我們到河邊碼頭。旅館位置很讚,走路三分鐘就到了。Thiago給我們安排了一隻快艇,船身淺、馬力大。因為我家弟弟喜歡釣魚,Thiago還特地囑咐船夫帶上魚竿和魚餌,追夠了豹子就來釣魚。船上還準備了冰水和午餐便當。
清晨,薄霧正悄悄散開,濕地的空氣清涼微潤,一圈圈漣漪從船舷邊蕩開,柔柔的,一漾一漾。。。
船開出去才半小時,河中間有幾個釣魚人很賣力地給我們指出水麵上漂浮的一根“木頭”—不對,是水獺嗎?還是不對,居然是一隻美洲豹正在渡江!
那圓滾滾的“虎頭虎腦”,實在太惹人愛了!
不像我們印象裡的貓科動物懼水,美洲豹在水中十分自在。
看他多優雅多自信,不急不閃避,就這樣穩穩地往前,尾巴還一翹一翹的。
美洲豹渡江,太酷啦!
我們的小船繼續在河道中探索。水麵平靜如鏡,被鬱鬱蔥蔥的綠樹環繞。
小船劃過那綢緞般的水麵,剪開的波痕又合上,船過水無痕。
“船過水無痕”是小時候聽黃乙玲唱的台語歌。
初戀的時真溫順
真情體貼對待阮
無疑變心一時陣
親像船過水無痕
啊~
誰人會凍了解阮痛苦心情一陣又一陣。。。
唉,台語歌總是這樣悲情的哭調仔。
“猴子!” 一聲低呼打破了平靜。
是一隻黑色的howler monkey!我們隻看到樹梢上黑乎乎一團,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它的麵孔。這隻黑色的是公的,金色的則是母的。
濕地的心臟果然有著更密集更多樣的各種鳥兒。
濕地鳥代表—jabiru stork, 是美洲最大的鳥類,有4到5英尺高!翅膀展開能有9到12英尺!
一隻美麗的kingfisher翠鳥靜靜地守株待魚,一有魚影閃過,立刻閃電般俯衝入水,是「空中狙擊手」。
忽然一陣水花飛濺,一群giant otters(巨獺)從浮萍間冒出頭來!一隻、兩隻、三隻、四隻。。。它們是一整個家族,上躥下溜,追逐嬉戲,活潑得不得了。
Giant otters 比起一般的水獺大得多,體長可以到180公分,比我還長,是世界上最大的水獺。
很難拍,因為它們太靈活了,在河水和水草間靈巧穿梭,一下子潛入水中不見蹤跡,等一會兒又在另一邊露出小小的腦袋。
它們也很聒噪,一直吱吱喳喳,有時候叫聲尖銳短促,有時候咕嚕咕嚕,前呼後應,大概在開家庭會議。 (能看出這裡有三隻聚頭嗎?)
看著它們這麼playful,啊,獺生多麼幸福啊!
今天的第二隻美洲豹登場!
德國客人給我們拍的工作照。
還有這兩隻,是兄弟?是父子?是夫妻?
弟弟跟船夫說想釣魚了。船夫把船開到一塊陰涼處,拿出一隻冷凍雞,割下一塊雞肉作魚餌。弟弟略試身手,很快就釣上來一條!
老公也釣到啦!
這條好大!多開心!
繼續前行,沙灘上出現了這有趣的畫麵:乍看之下這畫麵好像“美女與野獸”的翻版—
一邊是冷血、強悍、沉默的野獸;
一邊是輕盈、脆弱、絢麗的蝴蝶;
“羨慕嗎?看我多麼受歡迎!”這隻鱷魚正享受一群美女在它臉上輕吻撒嬌。。。哈哈哈,其實它們來是為了吸食鱷魚眼淚裡的鹽分。
看那鋒利的獠牙,該不會把蝴蝶一口吞了吧?
好有趣喔,一排翠綠色的蝴蝶整齊地排在沙灘上,像是一群守秩序的小學生正排隊上廁所——但牠們不是在等廁所,而是在“puddling”吸取泥中的鹽分和礦物質。
貝貝看了看時間,嘆口氣,“怎麼才12點。。。好累喔。” 其實我們已經在水上漂了五個小時了!
Pantanal 的鳥類密集,但哺乳類動物就比南非Safari的密度差了好幾個數量級。船在水麵飛馳,無盡的濕地、沼澤,風景雖美,但久了看起來就有些單調。
加上長時間久坐船上,inactivity 叫人覺得坐不住了。。。
我們還在猜測,這麼蠻荒的野外,我們該去哪裡上廁所啊??
船夫帶我們到一處水邊林地,說,就是這裡,上岸去上廁所吧!
什麼?野外!貝貝內心瘋狂尖叫“Nooooo!”其實我也很崩潰,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
吃過午餐便當,說實話,這時候我們已經覺得可以回去了。。。其實已經不想找動物了。。。於是弟弟要求第二次釣魚。
剛靠岸,眼尖的弟弟指著岸邊的樹幹,“那是。。。蛇嗎?”
哇噻,是一條 anaconda!盤旋在枝椏間,身體粗壯,肌肉結實—成年的 anaconda 體長可達5-7米,想像它用強大的肌肉將獵物活活纏繞至死。
找了老半天才找到它的小小的蛇頭。
這次的釣魚成果更驚人—釣上來一尾食人魚!
釣完魚,大家都覺得好累好累,對追豹子意興闌珊。
弟弟這暖男,在昏昏欲睡中還緊緊抓住姐姐,生怕她不小心掉下去。
今天的最後一隻豹子出現了。
豹子已經看飽看滿了。船夫還很賣力地在水道裡繼續搜尋,但是我們忍不住跟他說,夠了夠了,我們回去吧。
看我家老爺少爺多艱苦的模樣。
回程路上,嬌氣的少爺小姐首先提出,動物已經看夠,明天不想再重複了。
老公也說,他想提早開走。。。
我覺得很洩氣。唉,葉公好龍的一家人啊,嚷著要看豹子,真追到了,卻連一天都不願待滿。。。
貝貝說,她給男朋友發訊息抱怨,男朋友問,“你是心情不好嗎?Are you in a mood?”
小妮子悲憤地回答,“No, just desperation.” 滿腔的幽怨,真叫人哭笑不得。
回想三年前我們一家那麼享受南非的Safari,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因為:當地的豪華Safari lodge 把這種野地追動物的營運做得太成熟了,好吃好喝地把我們照顧得無微不至,每次追動物的 game drive 控製在三小時之內,中間還會停下來喝個咖啡,來個sundowner,各種點心。。。舒適有節奏。
而 Pantanal的boat tour,一趟就是近十個小時,確實很累。
再加上這裡的哺乳類動物的密度比南非少太多。
Pantanal 濕地風景雖美,追豹也很thrilling,但對於嬌嫩的旅人真的太硬核了。。。
回到旅館,老公就跟Thiago表明我們第二天早上就走。Thiago是個好人,還退了我們1/4的費用。
隔天,我們在回Cuiaba的路上,繞道去Transpantaneira Highway上另一家旅店:Aymara Lodge Pantanal 吃午餐。
意外驚喜—就在他們的私家道路上,我們又遇見了一隻美洲豹!驚鴻一瞥,依然讓人心跳漏拍。
那天他們旅館兩位英文流利的導遊熱情地跟我們聊了好久,還拿出一本美洲豹花名冊給我們看——原來這裡的每一隻豹都有名字、有記錄,像是這片濕地的老朋友。
午餐好豐盛:
雖然最後提早落跑,貝貝和弟弟還是笑著說,來追豹子超值得——因為野生美洲豹,實在帥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