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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關東zt

(2019-12-03 16:07:05) 下一個

什麽是闖關東?

 
來源:  於 2019-12-03 10:43:29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350 次 (28220 bytes)

“闖關東”是中國近代向東北移民的略稱,出現在清代,20世紀後形成了移民高潮,其數量之多,規模之大,被當時人們認為“可以算得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人口移動之一”。

“闖關東”的由來及其規模

  

 

 

闖關東

 

清代以前,包括遼寧、吉林、黑龍江和蒙古東部的東北地區,人煙稀少,大部分土地處於荒野未開、崇山未辟的狀態。清軍入關在北京建立了清王朝,關外的滿族人大多隨軍入關,據估計明末清初滿族人口約100萬,遷入關內的達90萬之多,編入漢軍旗的漢人和大批奴婢也隨之入關。即便在原來人口較多的遼東此時也是沃野千裏,有土無人。

 

為此,順治元年(1644年)清廷要求各地官署勸農開墾,“荒地無主者,分給流民及官兵屯種,有主者令原主開墾”;“招徠流民,不論原籍別籍,編入保甲,開墾無主荒田”,“永準為業。”順治八年(1651)清廷諭令,“民人願出關墾地者,”山海關造冊報部,“分地居住”。

 

十年(1653)頒布了《遼東招民開墾例》,鼓勵關內民眾到東北,墾荒種地。對於招民的頭目,“招民開墾至百名者,文授知縣武授守備”,百名以下者也授予相應官職;對招徠的移民月給口糧、籽種和牲畜。

與此同時,設置了管理民人的地方政治機構。於是,迅速形成頗具規模的移民潮。如在海城,順治年間“招民開墾,直魯豫晉之人,來日日眾”。但事隔不久,清廷以東北為“龍興之地”,擔心關內漢人的大量遷入會損害旗人利益,破壞滿族的習俗和秩序,康熙七年(1668)廢止了招墾令,推行封禁政策,以後的措施越來越嚴厲,從局部封禁到全部封禁,從驗關封海到驅逐流民。

 

盡管禁令日見嚴厲,卻不能完全禁阻關內民眾進入東北。迫於日趨沉重的生活壓力和連年不斷的自然災荒,越來越多的山東和直隸省農民或泛海偷渡到遼東,或私越長城走遼西,湧向仍在沉睡的東北沃野。《榮城縣誌》載,“地瘠民貧,百倍勤苦,所獲不及下農,拙於營生,歲歉則輕去其鄉,奔走京師遼東塞北”。

 

僅康熙末年,山東到關外墾地者已多至十數萬人;據統計,到乾隆四十一年(1776年),大約有180萬關內移民(包括後裔)來到遼河及吉林、黑龍江一帶謀生。這些移民都是在清廷實行封禁政策的條件下進行的,故稱之為“闖關東”,以後一直被世人所沿用。

 

 

闖關東

近代以後,在政府的支持和鼓勵下,向東北移民的規模愈來愈大。不斷擴張的沙俄輕易地攫取了東北大片領土,促使清廷改封禁為馳禁,移民實邊放墾。鹹豐十年(1860)清政府首先開放了哈爾濱以北的呼蘭河平原,翌年又開成了吉林西北平原。

 

最初政府開放的禁地範圍有限,但是禁令一開,放墾一事如脫韁之馬,關內成千上萬的農民蜂擁而至,不論是開禁之地,還是封禁之區都湧入大批的移民,規模愈來愈大。

 

20世紀初,清政府決定開放蒙地,還設立押荒局、墾務總局,督導開墾事務;各地也先後設立了墾務局、辦務局和墾務公司等招徠華北農民。光緒三十四年(1908),黑龍江巡撫奏準《沿邊招墾章程》後,分別在漢口、上海、天津、煙台、長春等地設立邊墾招待處,對應招者減免車船費,不增押租。

 

對招墾有力人員進行獎勵,即能夠招徠十人以上者,到達開墾地後為百戶長,能招徠百人的為屯長,能招徠三百人的以土地四方照半價賣給。其它各省也紛紛效尤,為移民推波助瀾。

 

宣統二年(1910),政府正式廢除了乾隆以來漢人出關墾植的禁令,第二年又製定了東三省移民實邊章程,並相應地在招民墾荒的地區設置了一些新的府縣,使移民逐年增加。山東半島每年乘船到東北者“合計共達三十五、六萬人之譜”。

 

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初,華北等地的政治經濟狀況不斷惡化,越來越多的破產農民和災民、難民不得不到東北去逃荒、避難。據統計,1921年關內向東北移民僅為20.9萬人,1926年增為56.7萬人,以後移民數量猛增,1927年達到105萬人、1928年為108.9萬人、1929年為104.6萬人、1930年為67.3萬人。

 

即從1921年至1930年的10年間共有近618萬餘人到東北謀生。另據南開大學在東三省調查千餘戶農業移民表明,有10%是清末前來的,民國時期的20年間來的占90%,其中1925至1930年間來東北的占其50%以上。可見,這時是關內向東北移民的最高峰。

 

 

闖關東

 

到東北的移民多是華北地區的農民,山東膠東地區的登州、萊州、青州和河北省保定、灤州等冀東地區、京津地區,有便利的途徑,有“闖關東”的習俗,是移民的主要輸送地區;後來,重災區河南省依靠發展起來的鐵路,也有相當數量的農民逃亡到東北。

  

在早期,山東的移民大都“泛海”在遼東的營口等地登陸,然後再向周圍地區發展;直隸的移民則大都“闖關”從陸路到遼西。到了20世紀以後,海上交通的發展,便利了渤海沿岸之間的運輸,煙台和龍口等沿海港口幾乎成為山東移民的輸送地,每年有大量的移民出入。

 

光緒初年,華北大旱,“山東避荒之人,至此地者紛至遝來,日難數計。前有一日,山東海舶進遼河者竟有37號之多,每船皆有難民二百餘人,是一日之至牛莊者已有八千餘名,其餘之至他處馬頭者尚屬日日源源不絕”。

 

1928年和1929年煙台、青島、龍口三港對東北地區的客運量分別為61萬人次和64萬人次。同時,近代鐵路為華北農民赴東北提供了更為便利的交通工具,移民的規模逐年擴大。民國《膠澳誌》記載,“每逢冬令,膠濟鐵路必為移民加開一二次列車。而煙濰一路,徒步負戴,結隊成群,其熙熙攘攘之狀,亦複不相上下。綜計一往一來,恒在百萬以上”。據膠濟鐵路調查,二三十年代“每日乘膠濟車由青島轉赴東三省求生者,達三千餘人”。

 

在京奉線,天津鐵路局出售可移民一家的移民票,1922年僅售出8340張,到1928年增至13224張,1930年達98201張。據海關統計,20至30年代初由天津經鐵路去東北的總計在40萬人以上。有的專家認為,20世紀三十年代前,每年從冀魯豫去東北的約有40至50萬人,最多的年份超過百萬,其中循京漢、津浦、京奉等鐵路前往的約占1/3。

到東北的移民大約分兩種,其特點從季節性遷移逐漸變為永久性移民。季節性移民如同候鳥,初春從家鄉出發,深冬即回鄉過年或探親,第二年過了正月十五再去。經過單身或鄉親結夥數次候鳥式往複後,有的在東北境遇改善了,有的在家鄉實在無法維持生計,即攜妻帶子,到東北安家落戶,變為長居的永久性移民。

 

早期以季節性移民為多,到了20年代以後,隨著東北自然經濟環境的改善和華北環境的惡化,越來越多的華北農民定居東北。如20世紀二三十年代,山東等地,因“數年以政令之煩,軍匪之擾,移出之數倍於往昔,且多貨其田廬,攜其帶子,為久居不歸之計。”根據1921至1930年曆年移民東三省的統計,10年內共移入618萬餘人,移出326萬餘人,留居者為291萬餘人,留成者近50%,且多全家定居東北。

  

向東北移民的規模舉世聞名。有的學者估計,從近代明令移民實邊到清代末年,移入移民(含後裔)的人口達到1400萬以上,年均近30萬人;有的估定,1920年後的十年中,每年至少有32萬人留居東北。另外,從東北總人口的增長速度也反映移民的規模。

 

據統計,19世紀初東三省總人口不足200萬人,1840年增至304.8萬人,到50年後的1911年增加了1500萬人,為1811.7萬人;又過了20年的1930年,人口增長近一倍,達到3008.7萬人。其中一部分是人口自然增長,絕大多數是人口的機械增長,即大批的移民所致。

  

30年代初,日本侵入東北,建立偽滿洲國,實行法西斯殖民統治。日本製定了向東北大量移入日本人和朝鮮人的大陸殖民主義政策,公布了針對華北移民的《取締外國勞動者規則》,並嚴加限製移民入關;民眾們也不願去東北做亡國奴致使大批的移民回鄉。

 

如山東“自前年九一八事跡發生後,因受日閥之蹂躪摧殘,多裹足不敢前往。即原在東省之商民,亦因不得寧處,相率扶老攜幼轉回故鄉,是以日來由東北過青回籍之農民,異常眾多。凡由大連進口之輪船,無一艘不告人滿”。從此,“闖關東”的移民潮停滯。

 

1937年七·七事跡後,出於擴大侵略戰爭的需要,殖民當局從山東等地誘騙和捕捉當地農民到東北的礦山等充當勞工,到1940年達到130餘萬人;1942年至1944年每年也有百萬以上的華北勞工到東北。據統計,從1930年至1942年進入東北共有504萬餘人,離開的327萬餘人,留在東北的176萬餘人。

 

但是,這是日本侵略者有組織有計劃的強掠的勞工,帶有強烈的掠奪性、懲罰性,這些勞工或是當地的青壯年,或是戰俘,在東北作勞工沒有人身自由,有著濃厚的殖民色彩,被當時稱為,“與以前的流動農民的性質完全不同”,“簡直與南洋的販賣豬仔無疑”;“他們簡直不是工資勞動者,而是純粹的奴隸”。所以已經不是抗戰前原來意義的移民。


“闖關東”的原因

  

向東北移民的原因,固然有上述中央和地方政府實行移民實邊政策,積極招墾,以及東北自然經濟所帶來的引力。但是,更大的驅動力是華北自然經濟環境不斷惡化和社會動蕩不安,把破產的農民、難民推到東北謀生。

  

首先,華北地區地少人多是向東北移民的前提。清代以後,山東、河南和直隸省人口猛增,人口密度遠遠高於全國平均數,甚至一度成為密度最高的省份。

 

1840、1898和1936年全國每平方公裏平均有43.63、41.29和48.88人,而山東省該三年分別為207.1人、246.24人、256.40人,其密度從在全國居第四位,上升到第一、二位;河南省該三年分別為147.80人、157.07人、192.52人,由居全國第七位上升到第四位;河北省該三年分別為97.39人、111.33人、139.35人,由居全國第十位上升到第八位。隨之而至的是,人均占有土地的數量逐年減少。

 

據統計,華北冀魯豫鹹豐元年(1851)人均耕地4.46畝,1912年前後下降至3.66畝,1928年以後又下降到2.93畝。耕地與人口的失調對華北農村壓力極大,促使人們移民到人煙稀少,土壤肥沃的東北地區。

其二,連年不斷的自然災害是華北難民離鄉背井去東北的直接原因。鹹豐五年(1855)黃河改道,殃及魯、豫、直省,山東省災情在六分以上的村莊即達7161個,災民逾700萬人。從該年到1912年清朝覆滅的56年中,山東省僅因黃河決口成災的竟有52年之多,共決口263次,成災966縣次。

鹹豐四年(1854)直隸省連續5年遭受蝗災,京津、直隸東北部和南部最甚,飛蝗蔽野,田地到達了春無麥,食五穀莖俱盡的程度。光緒元年(1876)後連續四年的華北特大旱災,遍及東北五省,受災難民達2000萬人以上,餓殍就達1000萬人以上。山東難民農村皆“扶老攜幼,結隊成群,相率逃荒於奉錦各屬,以覓宗族親友而就食”。

 

光緒三年(1979)直隸旱災,災區甚廣,“大率一村十家其經年不見穀食者,十室而五;流亡轉徙者,十室而三”。1920年華北五省出現長時間大麵積的嚴重旱荒,災區麵積約271.27萬方裏,受災共340個縣,災民達3000萬人左右,死亡50萬人。

 

1928年至1930年華北、西北又遭受了旱、水、雹、蟲、疫並發的巨災,遍及甘、晉、綏、冀、魯、察、熱、豫等9省,餓殍遍野,萬裏赤地。麵對持續不斷的自然災害,不甘困守待斃的災民不得不遠離家鄉,四處逃亡,沿著前輩的腳步走西口和“闖關東”,一時間成為向東北移民的主流。

  

其三,軍閥混戰等戰爭頻仍,嚴重地摧殘了農村社會生產力,加深了農村自然經濟破產的程度,迫使農民輾轉流徙,移民東北。近代中國對外對內戰爭和兵災匪禍頻繁,第二次鴉片戰爭、八國聯軍侵華、太平天國北伐軍、撚軍、黑旗軍,以及義和團等都曾橫掃華北諸省,直接間接予當地農民以莫大損失。

 

尤其1915年以後,直皖戰爭、兩次直奉戰爭、國民革命軍北伐等新舊軍閥的混戰年年不斷,戰禍波及華北各省。如山東“軍隊號稱二十萬,連年戰爭”,致使“作戰區域(津浦線)十室九空,其苟全性命者,亦無法生活,紛紛拋棄田地家宅,而赴東三省求生”。

 

1930年蔣介石同馮、閻、李之間的新軍閥大戰,雙方投入兵力100萬以上,所耗戰費2億元,戰區“閭裏為墟,居民流散”,赤地千裏。在兵禍踐踏的同時,華北農村還時常受到土匪的騷擾。魯西、冀南、豫東受害最烈。來自各軍閥隊伍中的散兵遊勇,不僅人數動輒數千成萬,還配備各式輕重武器,到處殺人放火,強取豪奪,勒索財物,所過之處,如同水洗,人財皆空。“全豫百零八縣,欲尋一村未被匪禍者即不可得”。

 

在山東,“為土匪者,不計其數”;其它地區的土匪也是多者近萬,少者數千。在河北,“該省充當土匪者,有五百萬之眾”,“大小股之土匪,幾可在河北的每一縣中見到,甚至連天津、北平附近之村莊也有被土匪占去者”。“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兵匪交加,更使農民生路皆無,不得不遠走他鄉。

 

其四,沉重的賦稅兵差逼迫貧困至極的農民另謀生路。政府的日益腐敗和軍閥混戰,使華北農村的賦稅逐年加重。有人統計,以1902年全國最好的稻田每畝不過4角為準,河南1928年的田賦增長了6.5倍,山東萊陽1927年增長了近5倍。各種附加稅之多則更是駭人聽聞。田賦稅加稅是曆代統治者特別是地方政府增加財政收入的主要手段。

 

在清代有耗羨、平餘、漕耗公費等;到光緒中葉各省紛紛正式設立田賦附加稅,隨糧征收,或按畝攤派,來應付日益擴大的地方支出。不過,此時從種類和數量上看,為數尚微。民國以後,華北諸省將原來的雜款、附加及地方的各種陋規全並入正賦征收,實際上加重了農民的負擔;不久政府又規定地方政府有征收田賦附加稅之權,但不能超過正稅的30%。

 

於是,各地政府為了支付龐大的財政支出和籌集軍閥的軍費,從種類和數量上都加重了附加稅的征收,加之從省、縣,甚至當地駐軍及區鎮鄉公所都層層加碼,變本加厲,附加稅逐年增多。各省附加稅目增至數十種或上百種,有的縣附加稅率超過正稅數倍乃至數十倍。

 

1926年和1927年的附加稅最重,河北和河南全省的附加稅竟超過正稅2倍有餘,山東省1926年的附加稅竟超過正稅4倍之多。張宗昌統治山東時,還在田賦上附加了軍事特別捐、軍鞋捐、軍械捐、建築軍營捐4種苛雜,合計加收5.3元;從1928年3月又憑空增加了8種附加稅,每正稅1兩要付14.56元苛捐雜稅,大大超過了正稅。

 

據1934年7月調查,河北省有附加稅種48種,河南省有42種,山西省有30種,山東省有11種。常年應征的差徭和額外攤派的兵差,尤其是用軍事名義臨時派征的以力役、實物、貨幣為主的兵差,給農民帶來了巨大的災難。清朝統治者圍剿太平軍和撚軍時,在華北沿村勒派民夫車馬,急如星火,兵差繁重,各省的差徭每年多者數百萬兩少者百萬兩。

 

民國後兵差沉重,令民眾難以承受。軍隊過境時,廣招糧餉車馬,稍一遲疑,便鞭撻交加,甚至抓人殺人。1928年後兵差最為嚴重。山東107個縣中有77個縣有兵差,河南112個縣中有92個縣有兵差,河北、山西則縣縣有兵差。

 

據統計,山東臨沂等縣1928年兵差額占地丁正稅的274.41%;冀中8縣1929年的兵差額數占正稅的534.28%;河南商丘等縣竟達正稅的2339.83%。20世紀以後移民大增,最直接的原因應是華北地區戰禍、賦稅和兵差這些人為的因素。正如當時研究者所言,“冀魯豫人民之赴關外者,其動機由於東省情形之利誘而去者少,由於原籍環境之壓迫而去者多”。

  

另外,社會意識和習俗也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在山東等地“闖關東”由來已久,移民中向家鄉寄錢者有之,帶財物回鄉過年者有之,也不乏發財致富成家立業者,這些刺激了更多的民眾要到關外謀生賺錢。

 

膠東有些村莊幾乎村村、家家都有“闖關東”的,甚至村裏青年人不去關東闖一闖就被鄉人視為沒出息,逐漸形成了“闖關東”的習俗。所以在華北特別是山東的膠東和河北的冀東,勞動力稍一充裕,或一遇天災人禍,首先想到的是攜家帶子,或集結親戚好友,蜂擁到關東去謀生。

簡析“闖關東”的正負效應

  

如此規模的移民,對移出地和移入地的社會經濟必然有相應的正負效應。 對於東北移入地來說,正效應主要表現在開發土地、發展農業、創建近代工商業和城市近代化等方麵。

  

東北的社會生產力比較落後,大部分土地尚未開墾,來到東北的移民“大多是一貧如洗的貧民和災民”,“甚至初到時連獨立租地的能力都沒有。他們既不能得到當地政府之經濟上的幫助,又不能獲得地主底相當的寬待,因此初到時大多隻能當雇農”。

 

據20世紀20年代調查,在遼寧省的移民,有6/10被人雇用墾地,3/10自領官地墾荒,1/10為工人。通過他們勤奮耕耘和先進的種植技術,開墾了大片荒地,耕地麵積增加,糧食產量也有大幅度的提高。據珀金斯估計,東三省1873年有耕作麵積僅僅24百萬畝,到1913年達到123百萬畝,40年增加了4倍。

 

另據專家統計,1914年東北(包括熱河省)共有耕地14019.2萬畝,到1932年達到30618.6萬畝。東北1912年糧食總產量8002305噸,1930年增為18865000噸,18年間共增加10862695噸,每年淨增603483噸。這些移民還帶來了先進的種植、養殖技術,如玉米的種植和推廣、大豆的增產和大幅度出口、柞蠶的生產等等,提高了農業生產力。

  

移民來到東北創建近代工業,經營商業,繁榮了當地的商品經濟,也在東北建立了相當的勢力。他們創建的近代工業主要集中在榨油、繅絲、燒酒等業。東北盛產大豆,山東移民在營口、大連、奉天、哈爾濱等市創建了大量的油坊,加工出的豆油和豆餅遠銷國外和江南,也為經營者帶來豐厚的利潤。

 

在安東,原來將柞蠶絲運到煙台等地繅絲,20世紀以後該地“山絲出產豐富,煙台商人多來此開設廠棧,就近繅絲出口”。直隸的王玉珍在黑龍江創辦平山煤礦、山東的韓憲宗在吉林的夾皮溝建金礦等等。東北有人參、貂皮、藥材等特產和大量的糧食,卻缺乏布匹、鐵器、日用品等洋廣貨,且商品經濟尚不發達,故吸引了一批移民在此經商。

 

關內經商者主要從事的有糧食、雜貨、銀錢業等。東北糧食和大豆往海外和關內的運銷,最初多為關內的商人;購運銷售洋廣貨的雜貨行也多是關內的商人;至於經營銀錢和匯兌業的則更是山西和山東人。

 

這些商人的活動,不僅有助於推進東北商品經濟的發展,促進集市的增加和繁榮,而且其本身的勢力也日益增大,在許多地區成為舉足輕重的商幫。

 

在奉天,商人有河南、山西、山東和關裏幫,“其在商場上占有勢力者,則為山東幫及關裏幫,金融界多係關裏幫,實業界多係山東幫”;在營口,“各幫勢力仍以山東幫及直隸幫為最”;

 

在大連,“各商之勢力最占優勝者為關裏幫及山東幫,經營代理店事業者大半係關裏幫,其它油坊錢莊雜貨多屬山東幫”;在長春,“商人以直隸永平府之昌黎、樂亭、撫寧、臨榆(統名曰關裏人)及山東之東三府占大多數,而山東人多營雜貨行,關裏人多營銀錢業”;

 

在哈爾濱,“各幫商人之勢力以山東幫及直隸之關裏幫為最占優勝,關裏幫多係銀錢業,山東幫多係實業,而根基穩固握有實力者仍為山東幫”。

  

其三,移民是東北產業工人的主要來源,也推動了東北城市近代化進程。最初,移民多到遼寧的大中城市和交通要道周圍,有相當部分的移民被招募為工人。如1898年沙俄修築中東鐵路,“所有土夫,多係由直隸,山東陸續招致,三省不下一二十萬人,以吉林一省言之,奚啻五六萬人”。

 

修築京奉等鐵路時亦然。東北各地礦山的礦工大部分也是從華北招募的。1921年撫順煤礦采煤苦工中,原籍為山東的占53.4%,原籍是河北、京津和熱河的占39%。20世紀後移民擴展到吉林和黑龍江省,其中稍有經濟實力或經商經驗者,也多留在大小城市從事工商業,成為東北各城市中的新生力量。這些移民自身身份轉變了,也相對地提高東北地區的城市化。

 

以大連地區為例,1903年城區人口僅4萬餘人,到1935年增至37.7萬餘人,增加8倍;同期該地區人口增加了近5倍。1936、1937年該地區中山東人平均占移入人口的89.1%,河北人占10%;即移民留居所帶來的人口機械增長是城市人口迅速增長的主要原因。

另外,對東北地區社會文化方麵的也有一定的效應。如語言的趨同、習俗的溝通等等。其負效應從經濟方麵有農村的地價上漲、城市中工資低下等;從社會方麵看,有短期雇工多、青壯年多所帶來的職業結構和性比例的失調等。因篇幅所限,惟有另文而論。

  

對移民移出地來看,正效應主要有,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當地的人口密度,提高人均耕地麵積,從而暫時減輕土地與人口的壓力,使人口的分布趨向合理。

 

其二,在災荒和人為的破壞農村生產力時,為難以維持生計的民眾提供了一條活路,有助於減輕各級政府賑災救災的壓力。如20世紀二三十年代,河南遭災,政府提供交通工具組織難民到東北去做工;慈善機構和同鄉會也慕捐設救濟處,將難民移送東北。

 

其三,移民尤其是季節懷移民,多是單身“闖關東”的,通過做工做開墾,有了一定的積蓄,即帶回或寄回家鄉,增加了老家的收入,補貼農村經濟的出超。如山東煙台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每年從東北移民寄來的匯款就達4000萬元;在龍口1940年左右有銀錢業25家,資本附本共計109萬元,其主要的業務就是匯兌,九一八事變前每年的匯兌達500萬元,以後減至250萬元。

  

對移出地的也有負效應。如消減了的農村生產力,導致耕地的大量荒蕪。到東北移民的主流是各地農村的精壯年勞動力,而精壯年是農村主要勞動力,農業生產的中堅,精壯年的流失,使華北農村人口漸減,勞力薄弱,耕地因天災人禍等而棄,又因精壯年勞動力常年在外而荒,逐漸成為荒地,故民國以後即使在華北平原荒地數量卻在增加,到1934年山東的49個縣裏有荒地10238萬公畝,河南的69個縣裏有荒地5987萬公畝。

  

值得注意的是,稱民潮有利於打破地域之間的局限,促進兩地區社會經濟和文化的傳播、交流、融合和互補,有助於人口素質的提高,推動東北與關內社會經濟和文化更加協調和統一,如雙方商品的交流,資源的互補,文化習俗的融合等等。

 

 

闖關東

 

  

總之,近代“闖關東”為特色的移民潮,是當時社會經濟環境造成的社會現象,其產生的原因和所起到的正負效應是多方麵的、多層次的。深入總結和研究這一曆史過程,將有助於正確研究和引導當前農村剩餘勞動力過多而出現的民工潮。

 

來源:看經典品百味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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