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can't be cured must be endured.”
-- Salman Rushdie, Midnight's Children
(一)
從Agra 到德裏酒店住下收拾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第二天的出行計劃還完全沒有著落呢。某人在萬裏之外的海法指導說:德裏很大,景點分散,不要自己瞎轉,去坐政府旅遊局的大巴車,鏈接馬上就發過來了。我網上book幾次都不成功,想想也是,哪有頭晚上半夜還能定第二天一早的車票的道理啊?電話打過去,那邊不會說英語,讓我明早8點打。掛了電話,想想不行啊: 網站上說9點發車,我8點才電話,哪能趕上車啊?
又下去酒店前台,讓他們給我再打電話過去問清楚。然後前台的告訴我德裏塞車超厲害的,給我安排7點的taxi到metro station,我自己坐metro 去旅遊局門口。又給我仔細寫了下車的車站名字,旅遊局名字等等。第二天吃了早飯,坐taxi 到了酒店小夥子給我計劃的metro station,付錢給司機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是uber driver!
才早上7點多不到8點,metro 上麵人不多。我上車時候忘了看幾站路,一路緊張著聽,恍惚中似乎聽到過我的車站,但又不全,想著應該還在後麵,就繼續坐著。又掏出google map出來看自己的location,哎喲,怎麽方位好像不對的樣子!趕緊問鄰座位的妹紙,指給她看google 地圖地址,她說:過了幾站了!
哭死!下一站趕緊衝下車,轉頭去反方向的車,上車前掏出地址再問一個妹紙:是3個stop 嗎?妹紙堅定的搖頭說: Haanji ,3 stop。
再上車,這回我數著3個站下車了。
下車一看站名,哎嗎,怎麽還是不對呀?!
再問,這回我問車站的兵哥哥,兵哥哥指著我的地址條說:1 stop!
哦,1 stop!我再上車,終於找到車上有display 英文地名的board,原來是我自己笨,一邊門上顯示印度文,另外一邊顯示的是英文。看著英文顯示,終於到了。果然不是一個站,是3個站。NND,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啊!
(1) 早上8點新德裏高大上的Metro 車站
(2) Metro 線路圖
(3) 下午6點多新德裏Metro 車站裏洶湧的人流
(二)
下了車,按照指定的gate出來metro 站,上到地麵,依然是沒有地名,沒有指示的印度,登時又有點抓瞎的感覺。看看時間,已經快9點了。我已經放棄坐上什麽大巴遊德裏的指望了,暗暗的想,whatever,最不濟了不就是瞎晃晃看看德裏麽,沒事的。照例有出租司機,tuk tuk司機特主動積極來問候,就差拉人上車了。經曆過孟買,齋普爾和阿格拉的我已經不在有耐心不在裝nice,板著臉惡狠狠的對他們說:NO!其實我心裏想說的是:NO,fuck off!
雖然找不著自己的方向,但我知道這已經是新德裏城區,很近的地方就是各種政府大樓,大天白亮的,我不怕他們。掏出google map再看看,好像方向是對的,我繼續朝前走。迎麵一個印度小夥子pass 我,跟我搭話:你去哪兒?
我警覺的盯他一眼,說:我去警察局。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去警察局?"
"哦,我要去旅遊局,說在警察局的對麵。"
"旅遊局啊,我知道,你順著這條路走,前麵過馬路就是。我帶你去。"
謝謝,我不置可否。但是嘴巴上客氣著,腳下不停著,心裏不相信著,並沒有特別跟著他的步子。
他應該能sense到我的不信任,遠遠的在前麵幾步以外仍然朝我要去的方向慢慢走。我看看周圍,路上站著西裝革履的幾群男人在說話,邊上就是很正規的大商店,定了心,想:有啥事我就轉身進商店。
到了路口,他等到我,指著斜對麵的一個樓說,那就是旅遊局了,還特別積極跟我聊天,說:你從哪裏來呀?我在學英語。
哈哈,我差點想要爆笑了,昨晚剛在LP上看到這個trick麽,果然今天就碰到了。我仍然客氣跟他聊天:我從中國來的。
過了馬路,果然看到旅遊局的標誌,其實我並不確定,但是隻能假設是吧。謝了他,門口有人開門給我進去。已經是9:10am了,我暗暗的希望著: 按照印度人民的時間觀念,過10分沒準還早著呢。坐下來告訴工作人員,我要那個one day 的bus tour。工作人員解釋車是9點出發的,上車地點就在對麵,不過大bus已經走了。
哎喲,那還有別的什麽大bus?
你這樣的我建議你一個private car,we can arrange for you.
“No, my husband said, I cannot be alone. ”
Madam, you are not alone, you will have a driver with you.
No, my husband said, I should be on a bus only, with lots of people.
我很堅定的瞎說著,這是這幾天在印度終於搞明白了的一個道理:男人在這個國家比女人有權威,端出一個男人來,他們就聽話很多。
果然不跟我push了,我再問他:下午的bus tour呢?沒有一天的,半天的也行。
他東看西看,印度語和周圍的同事說幾句,轉回頭跟我說:“有個HOHO bus,不遠,就在附近可以上車。” 揮手之間就出來一個人,他指著說:這個tuktuk driver載你去。
多少錢?
隨便你了,你願給多少都行。
No,how much? Tell me now, or I am not going.
20 Rubes.
Ok!
幾分鍾以後,tuk tuk driver 載我到了停著一輛大bus 邊上,車上大大logo:HOHO。
賣票的給我看了bus schedule,第一班車9:30出發。買了票,9:20。我指著麵前的大巴問他:我上去嗎?
NO,這是10:15 出發的。
where is 9:30bus?
前麵,要坐車過去。
我怒了: I need on 9:30 bus!
我叫個車送你過去,你不付錢。
No,我仍然不幹。My husband said I ride bus only!
猶豫了一下,他無奈的指著眼前的大bus說:ok,Madam, this bus for you,go。
哎喲,早幾天我怎麽沒意識到要用husband這一招啊,這麽好使,如果早點用上這一路豈不是容易更多。可惜了可惜了!
(4) HOHO Bus
(三)
行程用HOHO都還是比較順利,單子上有bus的時間,到每一個景點的時間。下車地點就是上車地點,都立著明顯的HOHO 站牌標誌,隻要照著單子上的景點和時間自己計劃就好了。
(5) Qutb Minar -- 建於13世紀初的高塔
(6) Qutb Minar -- 塔高73米
(7) Qutb Complex -- 行走其中的遊人
(四)
當然中間還是出了些意外的。
蓮花寺(Lotus Temple)的停車點臨時被改了不能停進去,在外麵一個三岔口下車以後要走路過去。HOHO車小導遊說這個地方40分鍾夠了,完了你回來同一個路口就坐下一班HOHO了。盡管一再交代怎麽走過去,我仍然還是走錯了。但是,公平的講,也許是他交代錯了,因為同車的另外一個印度女孩兒也走錯了。
這一錯,蓮花寺的40分鍾就不夠了,隻有等再下一班HOHO了。偏偏蓮花寺又不大,真的也就40分鍾夠了。溜溜達達出來,我就有點懵了。怎麽一個多小時前下車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個路口這麽髒這麽亂啊?一邊路上人行道上睡著人,幾隻野狗在垃圾堆裏溜達找吃的;另外兩條路兩邊密密麻麻的小攤賣吃的喝的水果等等。到處都停著旅遊大巴小巴,到處都是無所事事的男人,到處都是tuktuk,每個tuk司機都在招呼我上車;隻有我一個女人是單獨在路上。掏出手機看看表,才2:15 分,下一班HOHO要2:35 才到。轉了一圈以後,我知道得找個自己覺得安全的地方停下來了殺掉後麵這20分鍾等車的時間。看來看去,到處攤主都是男人,隻有一個小攤子是個老太太看著。我趕緊朝她攤子溜噠過去,裝模作樣的挑選她的chips買,她指著一種印度風味的chips,說:good。我朝她笑笑,點點頭,她扯下一包給我。也不知道多少錢,我遞給她一張50盧布的鈔票,她找給我30。我收好錢,扯開chips,就在她小攤的傘下麵站著慢慢吃。
hello,hello,她從櫃台後麵喊我,手上拿著幾個硬幣要遞給我。哦,原來是chips的找零!這些天來的第一次,居然這個老太太不騙我錢!我衝她擺擺手說:no,it is ok。心裏很溫暖也踏實,知道後麵這20分鍾我就站在她這兒等車不會有啥問題的。一塊一塊小口吃著chips,看她賣東西,收錢找錢。我指著馬路對麵,我記得的HOHO下車地點問她:bus?
她也指著那裏說:HOHO。
2:30,我覺得差不多了,準備過馬路去等車。微笑著,我衝老太太揮揮說,bye bye!I go HOHO!她也揮揮手:bye bye。
2:35 Hoho 準時到了.
(8)蓮花寺 -- 這個寺廟號稱信仰一種新的宗教
Baha'is,眾神統一,不分阿拉,上帝,釋迦摩尼
(9)蓮花寺外麵街上睡著的人
(10)蓮花寺外麵等HOHO的三岔路口
(11)印度Chips和沒有騙我錢的老太太
(12)小攤上總掛著一溜這樣賣的,每次我讓我錯覺以為他們好開放隨處都在賣套套。多麽坑爹的設計!
( 五 )
到下一站Red Fort的時候已經是快4 點了。
(13)終於看到了Red Fort (紅堡),印度國旗飄揚在高高的Lahore Gate (拉合兒)城門上
(14)行走在Red Fort 裏
(15 ) 紅堡裏幸福的狗生
(16)紅堡外麵廣場人潮
(六)
Red Fort 逛完出來已經快6點了,路麵交通極為糟糕,知道這個時段是堵車的時候,我懷疑hoho會準時來,也不可能再去計劃裏的甘地紀念堂了。Red Fort 在老城,亂78糟的樣子,好多tuktuk喊去metro,我看了一下google map,metro station 果然不遠。根據早上的經驗,這個時候地下交通肯定比地上好,我決定先去坐metro離開老城進入德裏新城。德裏新城有啥我也不知道,但是記得早上下車的那個站名,也記得看到有賣吃的地方。早上出來除了路上買了一包pop corn,吃了一小包chips之外,我啥也沒吃!路邊攤子的食物在誘人,我仍然是不敢吃的。好在賣水果的推車很多,我買了一串香蕉吃了兩個,先填一下肚子。照著google map走了幾步發覺自己仍然找不著方向。隻好放棄自己走,讓tuktuk帶我去。一車可以坐好幾個人的那種,問一個司機說20,坐上去,他居然不走,說要等多人。我哼他一下就下車了,邊上一個司機馬上說20走!我剛坐上,又來一個乘客,開幾步路,又竄出來一個年輕人和司機問價錢,司機挪挪位置,就讓年輕人坐他邊上,朝metro station 開去了。就是一條路,我剛才自己看google map 顯示的也是這條路,不過我自己走多半是要走錯的。老城路兩邊都是賣遊人的商店,路上人頭湧動著。看到餐館,我很有要去試一下的衝動,一邊比劃吃到動作,一邊指著問邊上坐的人:food?
他一邊典型的印度搖頭,一邊回答我:haanji,food。
good?我再問他。
no no no good!
幾分鍾的路,到一個照樣人潮湧動的地方,司機停車了,說:metro!
我四下到處看,又騙我!看不到metro 啊!?
metro?where?
司機和同車的乘客同時指著街對麵的一個小小的巷子說:metro。
好吧,我似乎沒什麽選擇,隻好硬著頭皮下車,找出20 給司機,小夥子打趣的說:1000!
Yeah,right!
我白他一眼!堅定的朝人頭湧動的黑巷子口走去。
巷子極小極窄,但是來來去去的人很多,大部分看著都是背著包上下班的人,我倒覺得不可怕。坑爹的是,這麽兩人寬的巷口居然還有個小店麵賣各種油炸食物,很多路過的人擠在那裏買。走進巷子就聽見遠處傳來廟宇念經和祈禱的鈴聲,多走幾步以後發覺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沒有遊客的世界,一個女人的世界,一個花枝招展絢麗的世界。小巷連著小巷,密密麻麻的店鋪一個連著一個,隻賣一種東西,鮮豔的華麗的布料,掛著擺著,成捆的堆著。顧客基本都是女性,穿著鮮豔的婦女們挑選著鮮豔華麗的布料。小巷的中間果然是個印度教的廟,廟門口坐著人。廟門對著的是一排賣油炸印度食物的小攤,來來往往的人在買東西吃。空氣中漂浮著滿滿的檀香味,耳邊是念經聲,祈禱鈴聲,周圍的各種人聲,和遠處車流的喇叭聲居然很奇妙的完全沒有違和的融在一起。
穿過廟前,繼續前行,路邊又出現新的各種地攤。這回是賣各種衣服,玩具。我忍不住莞爾了 -- 這個咱中國也有啊!順著地攤一路走下去,果然就到了地鐵站入口的標誌。
地鐵站從標誌到買票口的一路沒有地攤了,剩下一溜坐在路邊要錢的乞丐。
買了票,吸取早上的教訓,這回我仔細看了地圖,要坐3個站就到了我要下車到站。到了站,下車上到地麵一層果然看見有咖啡店。哎喲,好親切的感覺啊。趕緊去買了smooth,熱三名治,坐在店裏慢慢吃慢慢看慢慢等路麵交通鬆一些。吃飯的功夫,我也想好了:外麵已經天黑了,我不出去外麵自己打車。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坐metro到機場,在機場買prepay taxi回hotel。
(17)花枝招展的小巷
(18)色彩的世界
(19)在廟門口吃東西的人 -- 我其實好想吃好想吃啊!!
(20)廟外麵的地攤 -- 順著地攤一直走就到Metro station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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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更多是緊張,並不有趣 :)
出差麽,順便就看看 :)
HoHo車看著不錯,是自助一日遊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