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蘭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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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金瓶梅》(3)李瓶兒眼中的好男人

(2012-01-15 20:55:59) 下一個

胡扯《金瓶梅》( 3 )李瓶兒眼中的好男人

李瓶兒是西門慶家的隔壁鄰居。

她長得什麽樣?吳月娘描述的是:“生的五短身材,團麵皮,細灣灣兩道眉兒,且自白淨,好個溫克性兒。”西門慶道:“你不知,他原是大名府梁中書妾,晚嫁花家之虛,帶了一份好錢。”這裏是借吳月娘的嘴交代了這個李瓶兒人不出眾,隻是大戶人家養得白淨,比那些鄉下小姐有不同的韻味。西門慶的感歎是她帶來了一份好錢。所以,西門慶就開始打她的主意。

李瓶兒因梁中書家有重大變故,梁不知去向,故她不得已嫁給了有權勢的太監的侄子花子虛。不久那個太監也死掉了。花子虛是西門慶的酒肉朋友,整天吃喝嫖賭,揮霍她帶來的那一份財產。

李瓶兒由威震京城的一個大官僚家的小妾轉眼變成了一個小城裏地道的小癟三的老婆。她的家庭和權勢人物完全無關聯了。

她又與西門慶做隔壁鄰居。每天她都能看見或聽見西門慶家妻妾成群,財源滾滾,喝五吆六。西門慶又幾乎是把持著官府,威震全城。她當年全有的,今天全不見蹤影,而這些又在隔壁鄰居家幾乎全有。她每天觀察著那個廢物花子虛和耀武揚威的西門慶,她心中會做何打算?

西門慶在打她的主意;她也在打西門慶的主意。

當她叫西門慶去坐坐時,西門慶一番抱怨花子虛整天不在家,其實是安慰李瓶兒的話,頓時使李瓶兒有了知己的感覺。當西門慶第二次去的時候,二人就脫衣上床了。

把西門慶和花子虛並列在一起,比較一下二人的特性,看看李瓶兒會怎樣想。

花子虛整天吃喝嫖賭,住在妓院裏,根本不管家中的老婆的需要。西門慶也是同樣地吃喝嫖賭,經常地住在妓院裏,但總是在適當的時候,回家去,滿足一下老婆的需要。

花子虛對於老婆,根本就不理會;而西門慶經常地對老婆們甜言蜜語,買各種女人很想要的禮物。

花子虛整天揮霍的都是李瓶兒帶來的錢財,他根本沒有想怎樣去撈錢,有坐吃山空的危險;但西門慶對於撈錢是毫不含糊的。他的生藥鋪每天都在大賺其錢,後來又開了個緞鋪,更是財源滾滾。他又經常地放官債,大概是用官方的名義放高利債。一有機會,西門慶會借助官府大發橫財。

花子虛和官府根本沒有什麽聯係,一有什麽人要對付他,他隻有被收拾的份;而西門慶“把持”著官府,可以隨便地至人於死地,沒有人敢惹他。

這樣一比較,在那樣狗咬狗的社會裏,西門慶就是李瓶兒眼中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男人了。

所以,李瓶兒會把家中的三千兩銀子交給西門慶,那可是一筆大錢,明代的一兩大約是 36.9 克,那麽, 3000 兩就是約 110 公斤。她又主動地把她家中的兩個丫頭(實際是奴隸)讓西門慶“收了”,其實就是讓西門慶把她們占有了。在花子虛活得好好的時候,李瓶兒就告訴西門慶:“奴家早晚是你的人。”解決的方案無非是兩個:一個像潘金蓮謀殺武大那樣,把花子虛謀殺了;另一個是把他給“修了”。李瓶兒把大把的銀子送給西門慶,但當花子虛和他自己的親兄弟為財產而打官司後大病時,李瓶兒拒絕給花子虛看病。

花子虛的死,正是李瓶兒夢寐以求的。

李瓶兒可算是好人,她對任何人都是忍讓為先,但對她的丈夫花子虛和花家人好像是例外,異常地凶狠。

在西門慶得知他的靠山可能倒台時,頓時作起了縮頭烏龜。李瓶兒在尋找西門慶無希望時,遇到了太醫蔣竹山。蔣竹山在得知李瓶兒欲嫁給西門慶時,他對李瓶兒說:“此人專在縣中包攬說事,舉放私債,家中挑販人口。家中丫頭不算,大小五六個老婆,著緊打倘棍兒,稍不中意,就令媒人領出賣了。就是打老婆的班頭,坑婦女的領袖。娘子早是對我說,不然進入他家,如飛蛾投火一般,坑你上不上,下不下,那時悔之晚矣。”

蔣竹山對西門慶的評價基本很準。李瓶兒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嫁給了他。

蔣竹山在床上又和受過“專業訓練”的李瓶兒不協調,無法滿足她的要求。她又想起了“好人”西門慶。當西門慶雇了兩個地痞流氓去詐蔣竹山三十兩銀子時,她對蔣的窩囊反感到了極點。李瓶兒把蔣竹山掃地出門。

後來,自然是西門慶順利把李瓶兒弄到手。在西門慶在李瓶兒上吊被救活後,把她狠抽了幾馬鞭。西門慶仍餘怒未消,問李瓶兒:“我問你:我比蔣太醫那廝誰強?”李瓶兒答道:“他拿甚麽來比你!你是個天,他是塊磚;你在三十三天之上,他在九十九地之下。休說你仗義疏財,敲金擊玉,伶牙俐齒,穿羅著錦,行三坐五,這等為人上之人,自你每日吃用稀奇之物,他在世幾百年還沒曾看見哩!他拿甚麽來比你!你就是醫奴的藥一般,一經你手,教奴沒日沒夜隻是想你。”李瓶兒這裏的一番吹捧西門慶的話,大概半是真心的,半是為了討好西門慶。果然,西門慶一聽這話,“歡喜無盡,即丟了馬鞭。”

《金瓶梅》的作者在這裏描述的蔣竹山是太醫,大概是為了比較讓西門慶如何收拾他,侮辱他。老實說,作者這裏有幾分犯了“操控人物特性”的嫌疑。一個太醫,在京城見過大世麵,和官府一定有很深的淵源,那能如此窩囊?就是說,人物的性格特征和他的背景極不協調。這是《金瓶梅》的寫作手法還不成熟的一個表現。我們不去管此點了。

反正,西門慶對“白領”蔣竹山的過程中,毫無疑問,西門慶贏了。

西門慶對蔣竹山的過程中,誰輸誰贏的結果就預示著為什麽人口達一億多或近二億的明帝國會被入關僅三十萬軍隊的清軍打的一敗塗地。可惜至今也沒有幾個人真正認清這一點。未來的中國想和別人進行戰爭冒險,其結果應和明帝國的結局一樣。

在高官家做過妾的李瓶兒是難得的好人。她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忍讓在先,她在某種程度上確實有幾分“有人打她的左臉,就連右臉也叫他打”的精神。她在臨死的時刻,對幾乎是謀害了她的兒子和她的潘金蓮幾乎沒有仇恨,還大度地寬恕了潘。

在一個“ dog-eat-dog ”的社會裏,能把別的狗咬敗的就是好狗。在一個道德淪喪的社會裏,誰能放潑誰就是好漢。所以,在李瓶兒的眼中,西門慶是好人,不能再好了,雖然,她自送去三千兩白銀,卻換來西門慶一頓馬鞭的暴打。

在今天的中國,像西門慶和蔣竹山兩類人之間做比較,輿論界基本上是站在西門慶一邊,大概沒有太大的疑問的。

在今天那些所謂的成功的人士中,不是西門慶的大概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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