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資料
正文

楊尚昆懇談“文革”前的毛主席

(2010-02-17 06:03:57) 下一個
zt

聞天當大使從蘇聯回來以後他同毛主席講話就不投機了,他很少去,毛主席也不大見他。廬山會議時我知道聞天同誌想同毛主席單獨談一次,但毛主席拒絕了。廬山會議是突然一下子變了的。會議本來是要反“左”,就是反那個時候的“左”傾。按照少奇的話,就是叫做“成績說夠,缺點說透。”所以上山的時候大家都是從反“左”這一方麵考慮的。不是寫了個“紀要”麽,那時喬木還沒有去,由我牽頭找了幾個書記先寫了一段。彭德懷的這個信一去,主席並沒有馬上表態。那時很多組都擁護彭德懷這個意見。華東組表示讚成彭德懷的意見,還有西南組也都覺得彭德懷講得有道理。陳伯達這個家夥不是個好東西,他就講“唯我彭大將軍”,就是說隻有彭德懷敢講這個話。

這個信當時並沒有印發,但是毛主席找了幾個大區的書記都去看了。毛主席一聽這個會上方向變了,變得好像是對著他了,他著急了。所以就決定發,就把這個信印發了。彭德懷後來不是講麽,我是寫給你的信,你為什麽要發?發了以後就在我們住的那個招待所後頭一個飯廳裏開了個會,這個會上毛主席就攤牌了,說你們說彭德懷這個主張對,那你們就把王明請回來,我去打遊擊去。發脾氣了。彭德懷那時也太硬了,就站起來說,你不要煽動!這時毛主席臉色就很難看了。這樣會議一下子就轉過來了。

後來突然一下又來了一個軍事俱樂部。這事當初壞就壞在羅瑞卿上,李銳、田家英還有吳冷西幾個在一起從一個什麽地方走出來,本來沒有事,卻碰上了羅瑞卿,他們就有些緊張,趕緊拐了個彎,其實何必那麽緊張呢。羅瑞卿這個人是搞保衛工作的,警惕性高得很,馬上就去報告了毛主席,這就成了軍事俱樂部。至於張聞天、彭德懷他們和聶老總住的是一個大院子,靠得很近,吃飯好像還在一個食堂。當然彭德懷要寫信給毛主席這個意思張聞天是知道的,張聞天在華東組講話他也同彭德懷說過,彭德懷是支持他的。可是你想想看幾個政治局委員為什麽不可以交換意見?你過去不是也說過可以交換,而且彼此要做工作麽。如果政治局委員都統統不敢講話,那怎麽能行呢?

我那時不是在辦公廳麽,從毛主席那次講話以後,那些小組的發言都統統提出要求收回。聞天那個發言記錄還是我給他送去的。後來聞天自己打個電話給我,他因為看到形勢不對,要求把它收回。我說這個問題我決定不了,你是政治局委員(筆者按:八大後張聞天已是候補政治局委員),我問問少奇同誌吧。少奇說,就把它收回吧,算了,不要印了。少奇同誌那個時候實際上有一套比較正確的思想,以後就不敢講了。少奇同誌也是怕這個事情。他去找喬木講過,他要喬木去跟主席講。喬木說這個我無論如何不能代替你,你要講,你去講,我不能講。後來寫決議的時候我們幾個人商量,說無論如何不能寫成個“反黨集團”嗬,你喬木也是在嗬。後來喬木說是毛主席要他寫“反黨集團”,特別是有個“軍事俱樂部”問題出來後,這個就非“反黨集團”不行了。所以喬木也是非常違心地寫那個東西。事實上喬木基本是同意彭德懷意見的。

廬山會議以後聞天在科學院寫的很多東西,都是經過我轉毛主席的,毛主席根本連理都不理。那時候我不是有時也跑到你們(指劉英和張聞天)那裏去看一看麽,去了我還要跟他報告,不然將來又說我是如何如何。毛主席問,他怎麽樣?我說情緒還好,他在做研究工作。他那時不是經常跑國際書店買書麽。他那時確實是坐下來搞研究。從那以後他就是一落千丈,這個中間實際就牽扯著一個高崗、一個彭德懷這些案子,毛覺得張聞天在後頭都起一定作用。反正我看他對這個事情是深信不疑。

我們這個黨後來“文化大革命”留有很多問題我現在也想不通,明明是毛主席講過的話,他可以重新變過。比如瞿秋白的那個《多餘的話》,毛主席看了,也親自跟我講過,說秋白這個同誌是書生,說他文章寫得很好。他那個意思就是說並沒有出賣什麽黨的秘密,或者說他是叛徒。後來忽然不曉得怎麽一下子說他是叛徒。也是他講的。所以他有些事情不知怎麽搞的。

武昌會議的時候,毛主席是正式交了權的嗬,是交給劉少奇的。但是他實際並沒有交呀。他這個交就是政治局會議他不到了,因為他那時精力有限,一天躺在床上,但事實上什麽事情他不同意,你都得推翻。他不是那個時候對小平同誌有意見麽,說小平同誌封鎖他麽。他以前說高崗時提出過北京有兩個司令部,有個獨立王國麽,這是講的高崗。後來“文化大革命”前他就提出來另外搞個計委,另外搞個書記處。計委他是搞成了,就是把餘秋裏,還有林乎加他們調來,把李富春架空。李富春這時也知趣,就寫封信說我不管了。把全部事情都歸秋裏去管,餘秋裏當然是尊重李富春的。當他提出另外一個書記處的時候,當然鄧小平同誌不好講話。周總理就講,這個恐怕不好吧。那個時候他想調什麽人當書記呢?他就想陶鑄。所以以後說什麽陶鑄是劉少奇調到中央來的,這對於劉少奇來說,確實是個大冤枉。

上海會議時他還提出來他要掛帥,說“我是帥,鄧小平是副帥。”這樣劉少奇擺到哪兒去嗬。所以開完會回來,大家都議論,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嗬。當然誰也不好去問啦,不過彭老總當場就頂了他,說你不早就掛帥了麽。另外他還說李富春怕鬼,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後來有一段又把李富春搞成常委,沒有搞幾天就又不行了。總之主席後來弄得沒有章法,誰都不知道他要搞什麽。

“文化大革命”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為我關在裏頭,什麽也不知道。“文化大革命”不是聽說毛主席他認為“反周必亂”麽。我看他那個時候這一點看得非常清楚,沒有一個人幫他支撐那些事情不行。你叫毛主席當總理他當得了嗎?(劉英插話:當不了!) 所以對於周他是這個樣子:一方麵覺得這個人也不那麽聽他的話,但另一方麵又覺得沒有這個人不行。而周也善於在這個中間調和。我們過去不是講周是不倒翁麽。周在“文化大革命”中確實是一個頂梁柱,如果沒有他那就不得了,沒有他這個和稀泥,那就不知道國家將會是個什麽樣子。(劉英插話:後來不是毛也不信任他了麽?)不信任也沒有辦法,不信任哪一個搞得了嗬?你康生搞得了?王洪文想當總理,但是王洪文也好,張春橋也好,都不行。所以“文化大革命”後期毛他自己也覺得這個攤子這樣下去不得了。當然他自己最後歸天了,這個攤子也就隻有讓給後人了。

“文化大革命”中我覺得對他刺激最大的是林彪事件,因為他認為林彪是一直擁護他的,是他一個比較忠實的信徒。林彪居然幹出這種謀殺手段,對他刺激太大了。所以林彪事件以後所有老的他都不相信了,就相信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當然還有江青。所以後來就反常反得極端了。
[ 打印 ]
閱讀 ()評論 (4)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