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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裏的地獄

(2005-01-18 15:39:08) 下一個

天堂裏的地獄

 

——我為華裔囚犯著述寫序

 

 

我不是在給一本簡簡單單的書寫“序”,我是在敘述一起發生在美國、發生在我身邊的真實故事的來龍去脈。

美國洛杉磯一個幽靜的周日,我在家裏接待了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客人。這位客人是我在美國出版的《美國加州華裔名人列傳》一書中寫到的成功人士鍾盛裕。他當年曾擁有極其顯赫的事業,但是,由於觸犯美國聯邦法律,他不得不落荒而逃,公司也因此分崩離析。

他在美國以外的天地飄流的日子裏,女兒在加州的一所名牌大學拿到碩士學位,他為不能參加她的畢業典禮而悔恨終生;妻子害了一場“思鄉病”,特別想念他們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在洛杉磯安置的陽光普照、綠樹環繞的家,他為此負疚不已;而他自己,也越發覺得事業的根基在美國,哪裏也不如美國有發展、有前途。他考慮再三,終於痛下決心向美國政府自首,以幾年坐牢和散盡千金受懲罰的代價,換回他從今往後的美國,他們全家夢寐以求的人間樂園。

我和鍾先生的這一次見麵就在他自台灣返回美國,自投羅網,鋃鐺入獄,並且坐了四個月牢,被保釋在外,隨時要被召去判刑的關節點上。

見麵之前,在電話中,鍾先生說他有一些有關人生觀的問題要向我請教。我在各大媒體的報道中已預知他被捕的消息,今天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曾有短暫的驚愕,但隨即就歡迎他過來談談。鍾先生說保

釋出來後第一個想要找的人就是我。因為知道我讀過不少書,為此能否提供一個可供他今後獄中時日閱讀的書目,並且,他正著手準備寫一本書,寫出他被捕入獄,及其自我反省和自我救贖的心理曆程。在美國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竟有人在飽受挫折時想到我們這些“讀書人”,想到讀書,想到寫書,令我好一番感動。感動之餘便有些許的懷疑,也就不經意地“勉勵”了幾句,說了“種先生你是可以寫書的”一類無關緊要的話,算是對一顆破碎的、傷痕累累的心的撫慰。

誰料不出幾個月,鍾先生就約我和妻出來吃飯。餐桌上放著他編排得有模有樣,打印得整整齊齊的書稿,那便是今天擺放在讀者諸君案頭的這本書的雛型,原名叫《人生的難舍》。鍾先生端莊的臉龐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漾起自信和苦盡甘來的光彩。

幾乎是徹夜讀完鍾先生的書稿,我和妻被書中神奇的故事情節(那可不是隨便編寫的,是作者幾個月美國牢獄之苦的真實寫照),方庖《獄中雜記》般犀利、精準的細節描寫,以及作者麵對自己的罪愆所作的深刻反省、悔過自新和精神升華,乃至時時透露的對人生、對事業、對妻女的難以割舍的情懷所吸引。在隨後進行的幾次修改討論中,我漸次發現鍾先生原本美如璞玉的心和富有涵養的魅力,以及要做一個守法之人的決心,我以自己的名義給法官寫了一封祈求寬恕和輕判的信。霧失樓台,馬失前蹄,人哪有不犯錯的時候?即便位高權重如克林頓總統,當初不也麵臨過彈劾的危機和偽證罪的指控。

重要的是人要正視錯誤,有改正錯誤的決心、勇氣和行動!人在麵對殘酷、殘忍的現實時,始終要懷著生存的信念和美好的向往,決不能自暴自棄,決不虛度光陰!

由儉到奢易,由奢到儉難。鍾先生現今失去百萬豪宅、溫暖的家庭、寶馬香車,又麵臨美國聯邦法庭的最後審判,但我相信經曆過嚴峻的精神洗禮、考驗的他,定會最終走出人生的泥淖和陰霾。

“如果愛人是滔天的罪……”,徐華風在紐約最新灌製的唱片中唱出世人以誠摯的愛意感化罪孽及其罪人的不可推卻的責任。這種責任要由我以及橫跨太平洋兩岸、遍布全球的千萬讀者去承擔。

 

2005115日修改於洛杉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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