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個早春三月的日子去看畫。一路上,除了陽光明媚,路邊的野花也惹得家花份外妖嬈,心情跟著一好,嘴邊自然要遛達出調子,“春天裏啦百花香,郎裏咯郎裏咯郎裏郎”。車開了沒一半路程,便忍不住要停下來補給補給。先放了一泡水,又吃了點東西,然後坐下來望著旁邊一輛掛著俄勒岡車牌,後車窗擺滿奶粉尿布的汽車發呆。一對兒年輕夫婦打開車門,從裏麵抱出個兩三個月大小的娃子。那孩子全身光著,什麽披掛也沒有,除了一個尿片,昂首挺胸地在初春的涼風中掙紮。都說洋人幹事兒粗,這不,養個大活人都弄得如此簡潔。我敢說要是換個中國媽,就憑這天氣狀況,不弄個皮褲套毛褲,至少也給棉花被子兩頭兒捂著。你說,都是肉長的身子骨,真要人比人,總會氣死人。唉,罪過呀! 水足肚飽之後繼續上路,又走了快兩個小時總算見著布萊斯。到了鎮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油箱加滿油。一路上由於見不到加油站,總在擔心汽油耗盡,雖然熱得汗流浹背也沒敢打開空調。這下好了,終於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冷氣了。布萊斯三月初的氣溫已經熱得讓我倒氣兒,看來此地的夏天不涼快。又是瞎操心! 告別了加油站,一頭拐上了九十五號公路,布萊斯的田園風光跟著也跳入眼簾。荒漠之中一條條水渠灌滿清澈的科羅拉多河水,一塊塊碧綠的農田長滿茂盛的牧草,幾隻馬匹悠閑其中,賞著這情兒這景兒,那感覺隻有一個字,爽。我正在享受身邊的美景,無意間突然瞅見後視鏡裏有個大家夥。仔細一瞧,好嘛,一輛集裝箱大卡車正頂在屁股後麵。我本能地開始加速,後麵的家夥也越開越快,緊跟著我一步不拉。開了沒多久,我就攆上了前麵一輛大卡車。由於路麵狹窄彎曲,每到彎道處,前麵的卡車車輪都要開出柏油路麵,從路肩上拋起股股塵煙和石子,巨大的車身還不時地左右搖晃,我真擔心卡車會一頭翻下去。其實,我的處境也好不了多少,前麵被卡車堵著,身後的又頂著屁股,旁邊還是不能超車的實心黃線,那場麵真有點兒驚心動魄。幸好這種三明治的陣式隻維持了七、八公裏,我便見著這塊救命的布萊斯凹刻巨畫的招牌。終於解脫了!
剛把車子在土路旁邊停好,就發現遠處正有人拿著相機在跳動,看來這荒郊野外也不寂寞。穿好登山鞋,拿起登山仗正準備出發,便瞧見一輛汽車從沙漠裏開出來,裏麵還坐著一對白發蒼蒼的老人,我們彼此搖搖手算做問侯。不用說剛才在遠處跳動的人影就是他們了,真是人老心不老的一對兒。一塊警告牌兒立在路邊,提醒大家雨季時節小心洪水。你看遠處高坡上鐵網圍著的便是巨人圖畫,可見古人有高明的遠見,知道把畫做在高處,以躲避洪水的洗刷,一心想著給千百年後的人們留下一處寶貝。我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墨西哥刺木開花,被雨水滋潤後竟弄出一朵朵紅色花瓣來。美不美沙漠的水! (巨畫前場,攝於2004年3月) 在燦爛的大太陽底下走了有二、三十分鍾,終於站到了巨畫跟前兒。極目遠眺便是畫麵上的這般景色:沙土,禿山,和灌木叢。我一直在想,在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兒地方,這麽巨大的地畫做出來,總得有個看客吧。環視四周方圓幾裏,隻有前麵這幾座矮山是個高度。由於山坡兒距離巨畫遙遠,加上高度又不夠,就算爬到頂峰,看到的也隻能是無際的地平線。難到這巨畫還真是畫給在空中飛翔的外星人的?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巨畫後景,攝於2004年3月) 我一直憋著升空看看。很可憐,我去的那天居然沒有人燃放熱氣球。要不,我也可以享受享受外星人的待遇,來個空中鳥瞰什麽的。這張說明牌上的照片便是從空中拍攝的景像,各位看官您就將就著點兒看吧。不看白不看! (巨畫介紹,攝於2004年3月) 在布萊斯,我一共看到二隻巨人和一隻巨獸。由於光線的限製,我隻能從單一的角度順光拍攝。下麵這一頭一腳兩張照片顯示了兩個不同的巨人畫。布萊斯的沙漠都覆蓋了一層褐色的鵝卵石,在陽光照射下透射出玻璃樣的光澤。聰明的巨畫作者正是借著刨去地表的卵石裸露出地下沙土的方式,創作了一副副精致的巨人地畫。由於過去常有人開車在巨畫上麵穿行,以致破壞了畫麵,所以,現在的巨畫都被鐵絲網圈住了,既保護了文物,又破壞了景致,真是一舉兩得,難得完美呀! (巨人瞅頭,攝於2004年3月) 不論什麽季節來看畫,防曬霜是萬萬不可少的。我隻在那兒待了一個半小時,全身就被曬得生疼,弄得滿麵紅光的,當然還是猴屁股的那種純正顏色。真後悔當時把防曬霜留在了汽車裏,我是太低估了三月天兒裏的紅太陽。 (巨人瞧尾,攝於2004年3月) 世界上照貓畫虎,比著黃鼠狼畫耗子的事並不難。這不,俺也學著外星人的模樣在荒漠上玩起創作大寫意。瞧,這玩兒去的縮寫字母W.Q.便是我的傑作。其實,我根本就沒動手,劃拉劃拉腳丫子就創作了,怎麽樣夠味兒吧! (玩兒去的傑作,攝於2004年3月) 玩兒去指南:
(2004年3月20日寫於洛杉磯) 以下是網民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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