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如父

 

 

長兄如父

 

凡兒第一次跟哥哥一起坐school bus上學的那天早上，還沒有出家門，凡兒就開始哭，嘴裏跟我說著，“媽媽，我不要去上學。我害怕。”

那天在學校裏，親眼看凡兒撕心裂肺痛哭的樣子，知道這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天上學，對他來講，意味著什麽。不過，雖然心裏很難受，我還是硬著心腸把他送到校車上，總要開始的。我說，“你乖，有哥哥陪你呢。放學回來，媽媽會獎勵你的。”

凡兒還是遲疑地站在校車中間，不肯坐下。

塵兒轉身拉住凡兒的手，安慰他，“來，弟弟，有哥哥呢，你乖乖上學，放學後，哥哥也會獎勵你的。”

有了塵兒的話，凡兒才慢慢坐下，依舊是一臉的痛苦狀。

我揮揮手，下車去，愛兒在那裏等著我呢。想著當初塵兒上學的時候，愛兒剛出生一個禮拜，對塵兒，好像粗手粗腳地，就順利地過了上學這一關。沒想到，輪到凡兒，是這麽得費勁。不知道，他這一天，會過得怎樣。

 

提心吊膽的，一直挨到他們兩個的校車在門口停下，看著從校車上慢慢挪下來的凡兒還算正常的表情，我略略鬆心。

“上學開心吧？”我摸摸凡兒的頭。凡兒苦著臉癟癟嘴，沒有說話。

“媽媽，弟弟今天表現很好。”塵兒在一邊搶著說。

“是嗎？弟弟後來在校車上沒有再哭？”我以為塵兒說的是在校車上的表現。

“不是的。我說的是，弟弟在學校裏表現很好。”塵兒糾正我。

“是嗎？”我奇怪。“你在學校裏看見弟弟了嗎？”

“我沒有看見弟弟。是弟弟的老師說的。”塵兒回答。

“哦？你怎麽會知道？”我更好奇了。凡兒的老師是塵兒在kindergarten的老師Mrs.M。也許，是學校有意這樣安排的吧。

“我去問弟弟的老師了。我擔心弟弟，想看看他怎麽樣，所以課間休息的時候，我就去問Mrs.M：How is my brother？老師說，Very good！”塵兒的臉上頗有幾分得意，為自己取得了第一手真實資料而興奮。

“我知道你也擔心弟弟。我就是想告訴你不用擔心了，弟弟在學校很好。”塵兒補充道。

看著塵兒的小臉上認真的神情，突然莫名的感動。多好的哥哥啊。雖然他自己也隻有6歲，卻懂得去照顧弟弟，像個大人樣的，牽掛著讓人擔心的弟弟，並且知道該怎樣去關心和愛護他。他也明白，我所擔心的，並盡他的能力讓我放心。塵兒所做的，比我這個做母親的都細心完滿。這可是傳說的長兄如父的本能？

凡兒何其幸，有這樣一個照顧他的哥哥。

而我又何其幸，有這樣一個懂事體貼又溫存的兒子。

謝謝你，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