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廁·美醜·嫁人

 

如廁·美醜·嫁人

 

侄女小時候特別聰慧可愛。記得她剛滿三歲的時候，我正好辭職回家休息，所以有時間陪她一起玩耍。

    有一次，她坐在小馬桶上便便，撒嬌地要求我在一邊陪她。那時候，我剛剛結婚，沒有小孩，侄女對我來說就是唯一的天使。她的話，焉敢不從。況且，陪她便便，也是很榮幸地體驗。坐在一旁，看她臉紅氣憋的樣子，又好笑又可愛。原來，再美的天使也是要這樣如廁的啊。

一個段落完畢，還沒等她臉上的紅暈消散開，小人兒坐在馬桶上直直身子，突然很認真地問我：姑姑，我漂亮嗎？

開始我還沒有反應過來。跳躍有點大，我還沉浸在她憋氣的那一瞬間。

小人兒看我迷惑的樣子，理解為否定。

轉頭她一邊繼續紅著臉用力，一邊不忘繼續一臉嚴肅地問我：姑姑，你覺得我穿這件裙子是不是不漂亮？那，我是不是穿那件花裙子更漂亮啊？

等我搞明白她的話，突然就止不住大笑。

在那樣的情形下，小人兒一不覺氣味不佳，二不覺情形尷尬，三不覺任何羞澀難為，就那樣，自自然然地做著為人最醃臢的事，卻幹幹淨淨地想象著自己最美麗的畫麵，大概，也隻有小孩子才可以達到此境界了。

真的是玲瓏剔透的小女兒心啊。女性愛美的天性，其實是無論年幼尊長，不分場合地段的。

然後就想到李敖和胡茵夢。

李敖因為看到胡茵夢在馬桶上麵目猙獰的樣子，一下子就幻滅了他心中女神的形象，所以女神要離婚，他自然全無挽留，樂得放手，並且，還不惜筆墨把女神的如廁形象惡化為極醜成書入市，公告天下離婚是因為不忍看仙女是俗女的樣子。

想來，胡美人，每每看到那些白紙黑字落下的詞句都會痛不欲生吧，不是為自己的形象盡毀，而是因為天下之大，竟偏偏讓自己撞到如此不能再齷齪之人。

本來還算喜愛李敖的書，不過，看到這一段，就不願再看他的文字了。一個把曾經是自己的女人的最私隱的那一刻的形象公之與眾的人，除去喜歡嘩眾取寵，剩下的就是薄情寡義和投機利用了。德行如此，縱然才高八鬥，學富五車，他的文字的道德內涵，想來，必不會高於其人，不看也罷，眼目會幹淨些。

美醜，有時候就是這樣吧，自以為聰明的人，在恥笑別人的醜時，何嚐會知道，自己其實已經不知覺地站在了醜的那一麵。

以胡茵夢的美貌和聰慧，卻被李敖的外在聲名迷惑，以為人如其名，其實大錯特錯。真是不知，如果，沒有當初的李敖給付的精神壓迫，會不會有後來篤信佛教的胡因夢。她的人生，本該是一番別樣動人的風景吧。每每看到早年電影裏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就會從心裏憎惡她人生之初遇錯的那個人。

女人，就是這樣吧，再怎樣的風華絕代，再怎樣的才智超群，一旦嫁錯郎君，就免不了在世俗中一地碎片的塗敗。

但願世上的女人，都有一雙慧眼，撥開塵世中庸俗虛妄的假象，找一個真正懂得欣賞你，真正會珍惜愛護你的男人做伴侶，無論，他是英俊或醜陋，富有或貧窮，高貴或卑微。

因為，除去層層華麗的外衣，能給你幸福的，隻有那一顆愛你的心。

[五弟五哥]

美麗在於心靈，外表隻在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