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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區鄉村俱樂部舉行的小學畢業告別舞會--小兒的部分同學
小兒今天12歲
一眨眼小兒已12歲了。12年前的今天，我在新加坡去醫院生他時，被堵在traffic裏痛得死去活來的情景好似就在眼前。他出生後的birth certificate還得去駐新加坡的美國領事館拿。當時是克林頓在做總統，小兒的出生證下麵還附有一封有克林頓簽名的welcome他來到人世間並成為美國公民的信。
雖然有總統‘承認’的美國籍，可因為小兒不是在美國本土出生，他因此永遠失去了將來競選總統的權力。這是小兒不時提起的事。
畢竟，大家都有的東西自己卻沒有，那是一種欠缺和遺憾，雖然他不一定需要那東西。
一滿月，小兒就跟二個姐姐一起和我去含江住了半年多，然後回美國，然後我們一起去澳大利亞探望當時在那出差的爹地，然後我又拖著他們3個去新西蘭看望老友。。。一周歲未滿的小兒被我抱著溜過5個國家。
也許是從小跟著我顛簸的原因，小兒的適應力非常強，到哪裏都是活蹦亂跳的，很少生病。偶爾生病了，他連吃藥都是興高采烈的，他會積極地揚著頭，張著小嘴，等著你把藥倒進去，讓所有人看了都忍俊不禁。
從幼兒園到今年小學畢業，小兒一直是老師眼裏聰明又調皮的學生，同學那裏好玩又太鬧的玩伴，媽媽我眼裏可心又可愛，稍稍有點戀母的麽兒。
今年臨近放暑假的某日，我正坐在sunroom的電腦前碼字，應屆小學畢業的小兒突然滿臉淚水地走到我跟前，他張著那雙憂鬱的眼睛，哀怨地問我：“Mommy ,Why do I have to grow up?”
老媽大吃一驚，趕忙把他攬進懷裏。塊頭還不是太大的他竟還能象baby那樣橫躺在我手上，雖然頭和腳從兩邊各伸出去了許多。：）
從天窗射下來的一縷陽光正旺旺地照在他悲傷的臉上，老媽心疼地說：“你怎麽了？兒子，每個人都得長大啊，長大是一件讓人期盼的事啊，媽媽小時候就一直盼著長大呢”。
小兒哭著說，我就一點也不想長大，我隻想一直呆在小學裏，不要畢業。。。人為什麽要長大啊？
老媽啞然失笑，原來是留戀小學不想上中學啊，不喜歡中學的繁重功課？也不對啊，小兒學習一貫很好，而且學得很輕鬆，雖然吊兒郎當，常常讓老師寫note回家，但不至於因為不想讀書而拒絕長大啊？
上中學可以學到更多的東西，也可以交到更多有趣的朋友。。。老媽開始列舉長大升學的好處。。。
我才不要認識新同學呢，我隻要小學的同學。。。兒子打斷我，用的是那種不容置疑無比堅定的語氣。
哈，老媽恍然大悟，想起不久前，他告訴我他班裏那個女同學A下學期不和他們一起去GT中心（gifted & talented），而決定去當地的中學。這個女同學長得非常甜美，媽媽是哥倫比亞人，爸爸是老美白人，美國和西班牙的混血兒是非常漂亮的。記得小兒5年級時，我們去他學校看他的talent show。他表演完後和另一個男同學M一直跟在那個比自己還高一個頭的A後麵，在cafeteria的人堆裏跑來跑去，當時老媽心裏就有點‘起疑’這小子的‘情竇’是否在抽芽了，感覺那二個小男孩在圍著A角逐。
老媽私下悄悄地試探過小兒是否喜歡那個女孩，因為那個女孩有點象小兒幼兒園時的‘意中人’海麗的樣子，那時小兒是矢口否認，今天他這麽一哭，真相太大白了！老媽心裏樂了。
哦，是這樣啊。。。老媽在尋思怎樣有效地安慰他。我說，媽咪知道你不想長大是因為你不想和A分開，你以為隻要你不長大就可以一直呆在小學裏，和你喜歡的同學在一起？是吧？
小兒使勁點頭，淚花在陽光裏閃閃發亮。
可人都得長大啊，即使你不長大，別人都長大了，你就是一輩子留在小學裏也沒用啊，因為長大的A是不會和沒長大的你玩的？
You are not comforting, mommy. 小兒很失望老媽的隔靴搔癢，不得要領的安慰，繼續流淚，繼續沉浸在那一想就揪心，無法再和A做同學的傷感情緒裏。
其實，小兒悲傷的不是長大的問題，他悲傷的是不能再見A的事實。麵對各自有各自的路要走，誰也改變不了，他無法掌控的局麵，他唯能用孩子的思維天真的希望自己能不長大，大家都不長大，一直在小學把同學永遠做下去，不分開。。。
這種不舍，不願放下的心理其實誰都有過，成年人一般不作聲，在心裏鬧騰，而孩子會把它表達出來，大聲地，哭著告訴你他的不舍和眷戀。。。
開學了，麗薩的母親說她有一盤孩子們參加畢業晚會的相片要寄給我。老媽建議去麗薩家取好了。順便把老媽在中國買的一個小工藝品送給麗薩。
小兒一聽喜上眉梢，很積極地把禮物用一個很漂亮的小袋子裝好放在床頭櫃上，說每天一進房間就能看到它，到時不會忘了。
老媽和麗薩媽媽約好某天下午4點去她們家，那天我出去辦點事時，小兒的電話是每隔幾分鍾打進來一個，問我什麽時候能回家。問他什麽事，他不好意思明說，隻說沒什麽啦，隻是想知道你什麽時候能回來。老媽明白他的心思，說，才3點呢，來得及的。
離家之前，小兒還特地去衛生間往自己的頭發上潑了點水，把發型弄成酷酷的樣子。老媽看了心裏暗笑，不當回事地把心潮澎湃麵上又裝得很平靜的小兒送去麗薩家。
小兒太著急了，竟忘了床頭櫃上的小袋子。車開到半途才猛然想起。本可以回頭取去，老媽說，那就下去吧，那樣你還可以有理由再去一次麗薩家呢。小兒聽了眼睛一亮，非常感激地看了老媽一眼，附帶一個大大的正中下懷的微笑，是心照不宣的那種。
A開的門。比小兒高出很多的A給小兒一個熊抱，小小的小兒被A兜在懷裏的畫麵看過去很喜劇。老媽進屋和A的母親在客廳進行了一番很友好的交談，小兒和A到地下室的活動室敘舊，直到bill電話進來才記起小兒有足球訓練，大小賓主依依不舍道別而去。
在路上，小兒特別交待老媽別把今天的造訪告訴任何人，特別是妮妮和西西，說，他們會取笑我的。
在同意成為他盟友的同時，老媽要求他無償給老媽按摩5分鍾，小兒討價還價，最後以3分鍾成交。
秘密是拉近距離的捷徑。小兒首次對老媽承認，他一直喜歡象海麗那樣幹幹淨淨，清清楚楚的漂亮女孩，從幼兒園開始，他就覺得女孩比男孩漂亮，也幹淨。
12歲是兒童期的最後一年。願敏感的小兒快快樂樂地‘長大’，把情竇的初芽慢慢開在來年的teenager裏。。。。。。
小兒的同學們在告別舞會上
文： 土筍凍 影： 土筍凍 版權所有( Copyright )，未經許可，請勿轉用及借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