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生氣的“氣鼓子”(puffer fish)(黎程程)

九. 愛生氣的“氣鼓子”

瓦卡卡和艾希希繼續漫無目的地往前趕路。他們兄妹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裏，但是，原地呆著更不是個辦法，他們就隻好往前遊去。他們盤算著：說不定運氣好，還能趕上那支飛魚大部隊呢。

這時，一條圓滾滾的、巴掌那麽大的魚擋住了去路，隻見這條魚，大頭大胸，小腹短尾，身子光滑無鱗，背上有鮮豔的斑紋。

見這條漂亮的魚兒樣子挺幽雅的，瓦卡卡忍不住想上前去摸一摸它。可還沒等瓦卡卡伸出翅膀來，那條美麗的魚兒好象生氣啦，它身上的細刺兒剛剛還看不見呢，這會兒就突然全都立了起來。它的肚子也一點點地鼓了起來，嘴裏還發出“咕、咕”的怪叫聲。

瓦卡卡嚇了一跳，趕緊“吱溜”一聲往一旁跳開，心裏還想呢：乖乖，幸虧沒觸到它，沒想到這位小姐脾氣這麽大哦。
艾希希見瓦卡卡這麽莽撞，便慌忙說道：“哥哥，你千萬別去招惹它，它可是有名的‘氣鼓子’魚，又叫河魨魚。平時，它們身上的小細刺是看不見的，當它們生氣時，肚子就會鼓呀鼓地鼓起來，身上的刺也跟著豎起來。”

“就是呀，看你還敢不敢對我無禮，哼！”“氣鼓子”沒好氣兒地衝著瓦卡卡叫，它的胖胖的肚子在一鼓一鼓地搐動著，好象餘怒未消的樣子。它的肥肚子兩側上的兩隻鰭也在一扇一扇地張著，好象在跟瓦卡卡示威似的。

瓦卡卡平時總跟艾希希對著幹，被艾希希教訓是常有的事兒，但這回他覺得很冤枉：“可是，我隻不過是想摸摸你的皮膚而已。我在家門口玩的時候經常會碰上小狗、小貓什麽的，我看到漂亮的狗狗和貓貓，我都會上前去打個招呼，還拍拍它們的頭呢。”

聽瓦卡卡這麽一解釋，“氣鼓子”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說：“是這樣子啊，那就對不起了，是我誤會了你。”
瓦卡卡對“氣鼓子”會變大的肚子很感興趣，他圍著“氣鼓子”轉了兩圈，可是，它的大肚子卻突然不見了，瓦卡卡不解地問：“你肚子上的大口袋哪裏去了？我剛剛還看見來著，裏麵裝著什麽東西，能拿出來讓我瞧瞧嗎？”

“氣鼓子”被瓦卡卡盯著看，覺得更不好意思了，它說：“你說的那個大口袋是我的氣囊。我們河魨可以在幾秒鍾內吞咽大量的海水，或者吸入大量的空氣，這樣我們就可以立馬變成大肚肚啦。”

這下瓦卡卡恍然大悟，他說：“噢，我明白了，你的口袋裏裝的是空氣或者是海水了？”“氣鼓子”點了點頭，說：“嗯！”瓦卡卡還是有點兒不明白：“可是，為什麽人喝好多水，還不停地吸氣都變不成大肚肚呢？”

“氣鼓子”得意地咧了咧嘴，它笑著說：“我們的身體構造很特殊的，哼，人除了會耍點兒小聰明，哪兒能跟我們比。看，我們的氣囊直接連在了內髒上，或著說，幹脆就是內髒的一部分。需要的時候，我們就用我們肌肉閥，呃，就是那種肌肉的開關，來關閉我們的腸子、肚子(肚, 讀dǔ,胃的意思)什麽的，再用我們特殊的鰓來往肚子裏麵打氣或灌水。因為我們既沒有肋骨，胸口上也沒有硬刺，所以，我們可以膨脹得很大很大。”說完，“氣鼓子”自豪地撅著肚子、挺著胸脯，尾巴也搖啊搖地擺著，那個炫耀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瓦卡卡最瞧不起愛吹牛的人了，他有點兒不服氣地說：“那你們豈不是要自己把自己給‘吹’炸了？”瓦卡卡從前吹汽球時，有一回就因為吹太多的氣而把汽球給吹炸了。聽“氣鼓子”這麽一說，他立刻就聯想到了這件事。他心裏在想：哼，少來了，騙不了我的。

“哈哈，哈哈”“氣鼓子”越發得意了，它大笑著說：“小朋友啊，來看看我們的皮膚，那下麵全是肌肉哦。我們就用這些肌肉來調節我們的大泡泡肚子，我們可絕不會幹那些個自取滅亡的傻事兒咧。”

“可是，你們幹嘛要生氣呢？你們的脾氣咋這麽暴躁呢？”瓦卡卡還是要找點兒碴兒，他今天認準了要跟“氣鼓子”抬杠。
“氣鼓子”很驕傲地昂起頭來，說：“我們隻有遇到敵人時才會鼓肚子的。這時，我們的外表很圓滑，敵人是無從下嘴的，還有，我們的皮膚也很‘堅硬’，敵人是無論如何也傷不到我們的。這麽跟你說吧，一個大人踩在我們身上都絲毫傷不到我們的筋骨。”

艾希希對這個話題也挺感興趣的，隻是她不象瓦卡卡那樣老愛讓人難堪。她問道：“剛才你說你們可以往肚子裏灌水或者打氣，那麽，你們到底是喜歡用海水呢還是用空氣？”

“氣鼓子”答道：“當然是海水啦，因為海水更容易被排出體外。我們隻要一打開肌肉閥，海水就可以‘嘩啦、嘩啦’地流出來了，而空氣呢，我們隻能慢慢地、一點兒、一點兒地用鰓給擠出來。”

“噢，是這樣子啊，你們的身體真的很科學噯。”艾希希也不知道科學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她隻知道，那是說什麽事情很合理的時候才說的。艾希希還想問一個不太禮貌的問題，她不免有點扭扭捏捏地：“河魨姐姐，我還想問個問題，隻是這個問題有點那個什麽，那個什麽，… ”。

艾希希吞吞吐吐的樣子讓“氣鼓子”感到著急，它痛快地說：“要問你就快問唄，有什麽不好意思地呢。”

既然“氣鼓子”很爽快，滿不在乎，艾希希就大著膽子問：“河魨姐姐，我聽人講過‘拚死吃河魨’什麽什麽的，這是啥意思呀？”

沒料到，“氣鼓子”一聽這話可真有點兒氣鼓鼓的啦，它咬牙切齒地說：“切，我們的肉很鮮美，難道這也是我們的錯嗎？人這些大魔鬼很貪婪的，他們想方設法把我們捉來吃，難道我們是好惹的嗎？我們就在我們的內髒、血液、皮膚、還有眼睛裏存了很毒很毒的毒素，讓他們吃了就去死，還沒有解藥。他們還想盡一切辦法來去除我們的毒素呢，哼哼，鹽醃、日曬、加熱燒煮等方法都是不行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人厲害還是我們厲害。”說著說著，它背上的刺也要支起來了。

“氣鼓子”光顧著氣咻咻地發泄怒火去了，它一點兒也沒注意到，瓦卡卡和艾希希都有點兒哆嗦了。他兄妹二人趁著“氣鼓子”一個不注意，趕緊撒丫子就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