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夏末加東行
引子
其實加東數年前已經一遊,亦曾計劃再遊無非是因為我長兄嫂他們近期首次來加省親而特意為其安排的了。我離異的妻子原本鐵定暑期由其帶著我倆孩子度假的,不想赫然變卦聲稱因故無暇踐諾。這下可苦了我倆孩子了,從暑期開始便巴巴的盼到署中,不想已近了暑尾,她們那不稱職的媽說變卦就變卦,以至倆孩子整天垂頭喪氣的。我正在為如何給她們的的踐諾發愁, 正好有位朋友 Tommy 決定帶他倆孩子到加東一遊 ,為了不止於令我倆孩子過於失望,我不再多思, 便毅然定了和 Tommy 他們一塊拚車同行 。
(上圖:這個不知名的美麗小鎮竟成了我們加東行去魁省加斯貝路上的其中計劃外的一站)
不巧臨行前家裏出了點事,故行程安排一切便全仗我朋友一人張羅了。因我職業廚師的緣故,路上吃的理所當然的成了我的份內事,好在忙中偷了點閑,我還是設法把路上吃的安排妥當了。為了不至將時間白白耗在路上,我倆商定盡量輪流開夜車,從而省回白天的時間遊覽。考慮到數千公裏的長途駕駛, Tommy 特意提醒將車子檢測了後再上路;故臨行前去了車行換了油,謹慎起見,我又兩次將車送到車行檢測,然而最後還是出了事,結果讓我們白白耗費了金錢,耽誤了一天的回程並兩次曆險,此乃後話再敘。
(下圖:在去加斯貝路上參觀的 Centre D ’ art Marcel Gagnon Sculptures )
一、 迷人的法裔小鎮
由於準備時間過於倉促,我們幾乎淩晨一點才出發上路。為了不再為尋找各目的地而無謂的花費過多的時間,我讓
一路摸黑猛開了四小時,本想再趕上兩小時到加斯貝(Gaspe)的,不料我二女若熠尿急,不得已隻得下了高速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城鎮。不想偷閑看了看,竟然發現小鎮不但幹淨,還挺秀美。淩晨的小鎮格外寧靜,然隨著那略帶海腥味的微風晨露和沿湖那一塊塊碧綠的沼澤連著湖麵上朵朵隨風飄逸起舞的浮雲,令人不免聯想到一對對眷戀的情侶,迎著火紅珣麗的晚霞互相依偎著,和那女伴阿娜多姿地向她的情侶輕輕細語,衷訴歡暢的浪漫情景。
我自幼一直於峽穀情有獨鍾,法語一竅不通的我猛然記起入小鎮時曾看見路邊豎著一塊當地峽穀遊的廣告牌,明知在這法裔氣息濃厚的小鎮很難以英語溝通的我仍決心貿然一試:”Excuse me, could you tell us how far from here to the canyon, Madam?” 進入了 TIM HORTONS 我向一位學生模樣的女孩問詢道。“Sorry, no, no English...”女孩用她那雙藍中泛綠的美目不好意思地望著我,遲疑中透著歉意。
忽然好像她發現了什麽,驚喜毫不掩飾地展示在她那秀氣白淨的小臉上。順著她的視線,我發現一位衣著得體的英俊小夥提著挎包正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女孩快速他送了個飛吻,招手示意那小夥快速趕來。“Pardon?”小夥回了個飛吻,轉眼間已到了我們麵前。”Louis, Anglais! ” 女孩急切的拉著那位叫LOUIS的小夥的手救助地說。
LOUIS 微笑著以詢問的眼光望著我。我和他解釋了我在近小鎮的路上看到這兒有個峽穀,但不知如何去?小夥看來英語也很有限,他讓我等著,然後他試圖找一位英語較好的給我解釋。聽說那個峽穀離小鎮尚有幾十公裏的路程,而我們的行程中亦有觀賞峽穀這一項,正好這時我朋友 TOMMY 等均陸續進來了。我們彼此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放棄而繼續我們的行程。
(迷人小鎮鎮守湖邊的高射炮)
我們離開 TIM HORTONS 時,小夥和那女孩剛好也走出來並熱情地預祝我們行程愉快。多麽淳樸善良的一對啊,望著他們沿著湖邊散步行道相互依偎著漸漸消失的背影,我心中默默地為他們的幸福和未來祈禱。小鎮除了湖邊的沼澤,尚有法英戰爭時期留下的高射炮。來加二十餘年,見過不少古炮,然均大同小異;而類似的高射炮尚屬首見,故我們決定逗留片刻留了影後再走。
二、進軍加斯貝(GASPE)
我們計劃中遊玩的是RIMOUSKI 國家公園而不是RIMOUSKI小鎮,後來才知那小鎮其實便是去往加斯貝沿途的城鎮RIMOUSKI,並就此成了我們忙中偷閑的一景。離開小鎮正是旭日東升之時,不料天公不作美,濃濃的晨霧使得天地混合混沌一片令我們很難分辨天地道路。惡劣的氣候使得我們非但無法欣賞一路的美景,更逼得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慢慢駕駛。好在風伯不忍令我們失望,數十分鍾後晨霧終於在風伯的催動下化成了塊塊漂浮的雲朵,馴服地伴隨風伯的步伐輕盈漫舞徐徐漂移,猶如嫦娥精心繡製的簾簾秋紗,為天地平添秋色。
Tommy趁我開車趕路時盡快將一個個目的地輸入GPS,不料匆忙中Tommy忘了將他打印好的有郵編的行程地址帶上,以至一路上不得不經常電話詢問地點,好在他的手機有很多免費服務,不過沒有郵編一路上還是給我們平添了諸多不便原計劃最晚8點出發的,不料我倆均因故彼此將出發的時間足足延誤了近五個小時.終於匆匆上路了。
天地宛若混沌初開,沿途的座座山村在大自然神筆點綴之下有的如海市蜃樓,有的似瓊台仙閣。幅幅山村野景,片片碧海藍天和穿插於山路沿線的峭壁懸崖如同那對對情竇初開的俊男少女,忽而如俊男玉樹臨風雄拔挺健,驕傲地展示他的英姿;忽而似少女懷春含苞待放,脈脈含情地展示她的嬌美,一幕幕呈現在我們的眼前。清晨的山野是那麽的寧靜,由於尚屬淩晨,山野中絕無人煙,連車道上亦僅僅隻我們一輛汽車無忌的和時間賽跑;以至發動機那單調的喧鬧聲顯得和周圍的一切是那麽的不協調。
“謨。。。謨。。。”循聲放眼搜尋,一頭母牛一反常態,鼓瞪著她那對碩大的牛眼正昂頸張嘴謨謨的朝我們咆嘯。原來原野上有一群奶牛正低頭盡情享用大自然賜予的那一片滿沾晨露的嫩草。如同獲得了號令,同伴們霎時停止了她們的美餐,一起昂起了頭默默地向我們行起了注目禮,似乎責備我們不該驚醒了大自然賜予萬物的那世外桃源般的安寧和遠離塵世喧囂與世無爭的靜謐。
有什麽可說的呢?的確是我們這批不速之客的來訪肆無顧忌地夾帶著現代文明攪亂了這一方寧靜。帶著歉意,我不由的鬆開了油門,友好地向它們招了招手,緩緩地駕車繼續我們的行程。“TOMMY, 現在看來我們的延誤歪打正著,如果不是推遲了出發時間,我們根本無緣親臨體驗這片猶如世外桃源般的蓬萊仙境不是? ”此時的TOMMY正聚精會神目不暇接的用他的相機盡情地捕捉每一個鏡頭,一邊按著快門,一邊搜尋下一個目標,他興奮地答道“是的PETER,這是老天對我們這番誠意不可多得的回報,我們實在得感謝大自然的一片厚愛。”
隨著漸漸接近 GASPE,山路的起伏幅度也越來越大,並開始慢慢延伸到了海灣邊沿。天色開始日漸明朗,海灣特有的氣息伴和那路邊野花香甜清純的芬芳隨著微風一陣陣撲麵而來,恰如那一壇經妙手精心泡製的百年佳釀,令人有著一種回味無盡扣人心扉的陶醉。美中不足的是,每當攀高落坡時本是搶鏡的最佳時機,卻因車速和相機功能的限製而往往無法成影;尚有的遺憾是盡管我們拍攝了好多圖片,由於我們的相機不夠專業,乃至無法將親臨的一幅幅勝景定格與大家一起分享。
三、馬塞爾加儂的塑雕及中國兒歌
馬塞爾加儂藝術中心(CENTRE D’ART MERCEL GAGNON)於我而言實在不值得一看。那些由水泥胡亂堆積起來的所謂雕塑,無論你如何端詳細品,仍不知何美之有乃至當地的居民將此捧為一景並為此建館供遊客觀賞?仰或此地和JACQUES CARTIER及他的隨從們對美洲大陸加東處女地的發現和探險有關?如真是這樣那得另當別論了。這些雕塑除了根據命題一個個組合各自成群分布在河邊,有的更組合成群布局有致的撒落在河邊的沼澤地上。猶如當年JACQUES CARTIER及他的隨從們曆經艱險,克盡磨難一闖魁省這片尚屬遠古處女地的壯舉。
例行公事,啟程前不免讓大家方便了再繼續上路。如此別無他選地我們進入了馬塞爾加儂藝術館。步入藝館,發現整棟樓宇乃是一個綜合設施。麻雀雖小五髒齊全。問詢處的小姐不但是禮品及畫廊的售貨員,也是飯店的領位。公廁非常潔淨,牆上點綴著幾幅當地藝術家們的作品相片。禮品店內的那些小掛飾,雖我看不上眼,然我倆孩子仍看得勃勃興致,津津有味。這可能便是中西文化的差異吧。拾級而上,便是畫廊。那些作品和我紐約的好友的佳作簡直是天籟之別無法同語,不過幾幅用透明樹脂堆砌起來的花卉畫板倒也別有情趣。
稍作停留,我們便繼續上路了。“大奶牛,嗼嗼叫。我給奶牛喂青草。。。”望著山野起伏的草原和牛馬村寨錯落有致的的點綴,我倆孩子情不自禁地誦讀起了我曾經教過她們的中文兒歌。臨行前我和孩子們曾有個約法三章,我離異的太太不懂中文,因此英語自然而然的成了家中互相交流的唯一語言。盡管離異了兩年,但英語在我和倆孩子之間仍還是主導。雖說多元,然由兩個不同文化背景下誕生的孩子的一個疑惑便是她們的文化歸屬。有時孩子們帶著困惑的眼光問我,“Daddy, which cultures should we belonging to,and to follow?” “嗯。。。You are half Chinese, and half Thai。。。”但是盡管我如此回答了,可卻沒了底氣。是啊,哪裏才是她們的文化歸屬呢?
望著我倆天真活潑、爛漫可愛的孩子們,我不得不一遍遍地捫心自問。“You are Canadians, but your culture ruts are Chinese。”終於,我想好了她們的文化歸屬。孩子們出生時,本想讓她倆多秉承些多元文化的,然她們的母親很少向她們傳授泰國文化,因此我決定以中國文化潛化她們的文化歸屬。好在她倆仍屬年幼,亦樂意學習國粹,現在起步尚不過遲。因此我的約法三章是:我替代她媽兌現夏日帶她們出外度假的承諾,條件是在旅行途中她們必須繼續堅持學習中文。不想觸景生情,旅途中孩子們望著牛群竟然不自不覺地誦讀起來了相關的中文兒歌,為此我倍感欣慰。
一路上,除了我,TOMMY亦成了孩子們的中文老師並不厭其煩的頻頻解釋中文兒歌的含義。“朵朵白雲天上飄,羊羔寶寶把舞跳。。。”孩子們一邊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一邊繼續著她們的兒歌。“兄弟七八個,圍著柱子坐。大家一分手,衣服就扯破。”想起我大女兒的不孝,雖說我當時重病纏身疏於管教;更由於其自幼喪母因不忍而任其放縱所釀成的苦果時時折磨著我。為了不致重蹈覆轍,趁倆孩子尚幼,借著【蒜子】的謎語我一邊開著車,一邊細細和孩子們講解團結友愛守望相助,家和萬事興的重要及真正的含義。【待續】